铁游豪对琴鹦孤身出现倍感意外,但是想到落夺那小子向来不按套路出牌,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道:“琴姑娘只身闯入,是欺我归鬼层无人吗!”
琴鹦单膝跪拜:“请三统领收留。”
“你不是四统领的人吗,他极看重你,怎么会让你到我这里来。”铁游豪饶有兴趣。
“他不要我了,我今日方知,那落夺是无情无耻之人,我恨他入骨,在这永夜城中,只有三统领才称得真正的豪杰。”琴鹦不卑不亢。
“哈哈……你凭什么认为我要一个他落夺不要的人。你对我来说有什么价值?”
“只要三统领收留,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琴鹦信誓旦旦的道。
“什么都可以?”铁游豪来了精神。
“什么都可以。”
铁游豪起身,来到琴鹦面前,将她扶起。用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上下仔细打量。赤裸的目光,近在咫尺的属于成年男子的呼吸打在脸上,琴鹦感到不适,但是她眼神并不闪躲,也不会退却。
“我没想到那个冷心恶相的臭小鬼人居然为一个小丫头陷得这样深,除了有几分姿色,我看并无过人之处啊。”说着铁游豪甩开了琴鹦的下巴。琴鹦应声倒地。
铁游豪背过身:“我怎知不是你二人串通来对付我?”
琴鹦深吸一口气:“你想我怎么证明。”
“你可曾听闻奇脉经?”
琴鹦闻言心立刻缩成一团。她怎能不知,就因为这本连存在与否都不知道的秘籍,兴南别院付之一炬,上下无一活口,而自己也饱受尽欺凌。
既然铁游豪也对这本书有兴趣,那不妨将计就计:“在我手上。若三统领肯助我大仇得报,我必双手奉上。”
“此话怎讲?”
“三统领请看。这物件的主人和屠我兴南别院的仇人有莫大的关联。”琴鹦拿出蜈蚣徽章。
铁游豪见徽章当然知道他属于谁,虽眼下与二统领一同谋划,但实则貌合神离,各自为营。那落夺对这女子十分看重,必会为这女子与二统领为难,又可借此女子辖制落夺。再得奇脉经,可谓一举三得。
但只怕这女子并非真心归顺,对付女子,他铁游豪还不是手到擒来,思及至此便道:“归鬼层的女人只有一处生存之地,便是我的床帏中。这一点,你可知道?”
这样的事琴鹦哪里知晓,可既然已深入泥沼,还如何贪图一清二白。她如今一无所有,如今竟连这最后一丝尊严也不保,便暗暗下定决心,待大仇得报之日也无颜存于世上,必自我了断。
“好,就这样”琴鹦点头应允。
铁游豪闻言喜不自胜,门下众人齐道:“恭喜三统领又得一佳人。”
琴鹦被带往归鬼层的西厢梳洗,这里面还住了六个年纪不一的女子。
见琴鹦是新人便围了上来。“呦,又来了个小美人儿,不知道能受宠多久呢?”说话的是年长一些,叫初一姐。
“初一姐姐,何必如此呢,大家都是姐妹,和平相处岂不好。”说话的是初七。年纪稍长琴鹦一些。
一个看着十分年幼的小女孩儿上前牵着琴鹦的手:“姐姐长我一些,我可以叫你姐姐吗。”说话的是十三。
“哈哈,你们说这位新来的妹妹是叫初三呢,还是十五呢?”一个叫初九的女子突然大笑。
“你们的名字是……”琴鹦听的云里雾里。
“名字,我来这里二十年啦,我叫什么我早就忘了”初一姐似笑非笑,带着淡淡的忧伤。
“初一姐,不要吓坏了新到的妹妹。是这样,我们的现在名字是我们和夫君同房的日子。以前的名字在这里也用不到。初三姐姐上个月病死了,所以初九妹妹才会想你是按我们的顺序接下去还是补初三姐姐。”初七善意解释道。
见琴鹦满脸的难以置信,十三上前握着她的手:“你是不是奇怪为何没有双数日子,因为夫君每双日要习武,不近女色。”
琴鹦暗自并无此疑问,只是感叹,还好今日成双。
初一姐嘴硬心软见琴鹦一只手满是鲜血,拉着帮她换药梳洗。这样严重的伤势却一声不吭,便知这女子与寻常柔弱女子不同。
“既然还有一身硬骨头,为何甘愿卧他人之床?”初一姐并未抬头,琴鹦却知这是在问她。
“所托之人薄情寡行,为报血海深仇,愿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琴鹦如实相告。
“又一个初三,她啊,就是求夫君帮她报仇,成功之后呢?她还为了什么而活,便终日郁郁寡欢去了。我相信你的爹娘绝不希望你这样过一生。趁现在还来的及,你好自为之。”初一刚想起身离开。
只见武藏匆忙进入:“三统领今夜会见琴姑娘,请随我前去。”
众人惊异,是因为每次来请的通常是门下弟子,第一次派武藏前来,可知武藏乃铁游豪手下第一高手,十分器重。再来今日是双日,三十多年来从不近女色,如今竟为了琴鹦破例。
“看来为时已晚。想离开这里已绝无可能。”初一看着琴鹦摇了摇头。
琴鹦随武藏踏进铁游豪的房间。只见已备好一桌酒宴。武藏安排琴鹦坐下。
片刻之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铁游豪谈笑引一人进入内堂。
“四统领我今日得第一美人,喜不自胜。人说洞房花烛堪比金榜题名。兄长我今日小登科,做弟弟的怎能不祝酒恭贺一杯。”铁游豪说着引落夺入席,正对已落座多时的琴鹦。
三人围坐一圆桌。落夺见到此刻坐在那里女子的脸,就那样站着,目光如炬毫不掩饰。
“四统领,请坐。我来为你介绍,这是我新纳的美人,十五。”铁游豪装模做样。
落夺不动声色,缓缓坐下。“恭喜三统领,只是我看这女子是克夫之相。”
“我怎不知四统领还精通奇门术数,这些东西我向来是不信的。”铁游豪周旋道。
“不信也罢,喝酒。”落夺便直接干了一杯。
铁游豪见落夺如此动气在意,现下心情大好:“十五,给四统领倒酒。”
琴鹦起身,走到落夺身边为他斟酒,刚斟满,落夺不管铁游豪自顾自的就一口干掉。“倒酒”
琴鹦就站在落夺身边倒酒一次接一次。少顷,一坛酒就见了底。
铁游豪越发觉得有趣,他大可派人上酒,却故意要给落夺难堪,便亲自去取,留落夺和琴鹦两人独处一处。
夜色将近,残月凄清。如今坛中无酒,琴鹦将酒坛放好。
“我不是说过让你离开,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落夺怒不可遏。
“我这不就是听你的,离开了。”
“你这是在作践你自己。”落夺一把抓住琴鹦的手腕。
“是你不要我的,我做什么和你无关,放手。”琴鹦挣扎,却纹丝不动。
“你放开我!”琴鹦急了。
落夺的手却握的更紧。
“你弄疼我了。”
落夺闻言紧张皱眉,立刻松开。
“立刻滚出永夜城。”
“我不走,这里有我的仇人,不杀光他们我死也不会离开。”琴鹦辩道。
“杀光他们?就凭你能做到吗?”落夺轻笑。
“三统领会帮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依靠他?”落夺觉可笑至极。
琴鹦抬眼挑眉:“不依靠他,我还能依靠谁,你吗?是你推开我的,如今我要做什么也不关你的事。四统领,请回吧。”
“你……”
此时铁游豪取了两坛酒回来,打断了二人。
落夺拿过一坛酒一言不发,开始自斟自饮。
琴鹦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目光定在一处,失了神。
铁游豪此刻心中暗自高兴。想那落夺手狠歹毒,这些年中几位统领皆忌他三分,偏偏此人,无父无母,无朋无友,无牵无挂,无情无义,没有一丝可乘之机。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少年难过美人关。如今得此把柄,定让你付出代价,以命相陪。
两个时辰已过,落夺一人喝了五坛酒,还未有离席之意。
毕竟也算是洞房花烛夜,铁游豪急色,便开始逐客了:“贤弟恭贺之情愚兄深感安慰。天色已晚,且请自便吧。”
落夺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只是将酒杯重重落在桌子上:“倒酒”
铁游豪点头示意琴鹦起身倒酒。只见琴鹦一把将酒坛摔在地上:“酒已尽,天色已晚,四统领请回吧。”
琴鹦此举着实震慑了铁游豪,这女子看似温懦柔弱,内心却坚韧倔强,如此气势女子实乃人间罕见。忽忆起那日斗兽台上,智勇屠狮的身姿,不禁有了久违的心悸,对此女子生出绵绵情意。
落夺一把将酒杯握碎,猛然起身对上琴鹦:你真让我走!”
“对。”琴鹦正面相对。
落夺看着她的眼睛,一掌将桌面震碎,杯酒碗碟倾刻间翻飞炸碎,声音响彻归鬼层。落夺负气而去。
铁游豪放声大笑道:“落夺,你终于有了弱点,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这个小丫头的手上。”
铁游豪心情大好,上前环着琴鹦道:“我原来想要你是为了气落夺那个黄口小儿,如今方知你可真是宝藏,你这样的女子,太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望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莫要辜负了良辰美景,早些休息吧。
说着引琴鹦入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