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伦的不断催促下,楚湛兮和姜芳霭终于决定先行突围。
望着巴伦的座驾渐渐消失在远处,姜芳霭向巴伦发出了最后一条通讯,“大叔,你多保重!”
“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死不了!”
他们准备从赤木军防御的弱侧突围,楚湛兮简单观察一番,立即带着姜芳霭向步峦军较为集中的方向冲去。
他愿意相信,步峦的部队不会攻击自己。
两人在枪林弹雨间来回穿梭,时不时遭遇赤木军和步峦军。所幸两军激战正酣,似乎都无暇顾及他们。楚湛兮趁机杀出一条血路,向敌军防御相对薄弱的一侧靠近。
就在这时,一台机甲拦住了去路。楚湛兮认出这是赤木军的机甲,也就不多废话,上去就是一枪。
对方灵巧地避开,顺势攻击姜芳霭。姜芳霭早有防备,她赶紧向左侧闪避,接着发射导弹攻击。对方躲闪不及,被导弹的冲击力震出好远。
楚湛兮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绝佳机会,他迅速赶上去,把光束粒子剑插入了对方的驾驶舱内。
伴随着爆炸,那台机甲顷刻间烟消云散。
不过危机还没有过去,横在两人面前的是几艘正在交战的战舰。尽管赤木军一方明显处于颓势,但他们依旧顽强抵抗着。双方的炮弹不断倾泻,密集的火力网让穿越这片空域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楚湛兮和姜芳霭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姜芳霭见此情形,于是说:“湛兮,我掩护你,你先过去!”
“这怎么行?我答应了上尉,要保护好你的!无论如何,也是我掩护你先冲出去!”
楚湛兮边说着便拦截了一枚流弹,但姜芳霭的语气不容他再商议,“我是你的长官,现在,我命令你先行突围!”
楚湛兮知道和她争辩只会白白浪费突围的机会,于是找准了一艘赤木军战舰并以它为突破口。他的计划是先设法靠近,然后将它击沉并趁机突围。
他简单向姜芳霭描述了自己的计划,为了让他离开这里。姜芳霭同意了,但说道:“如果到那时候我无法脱身的话,答应我一个人走,好吗?”
楚湛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无论如何也没法做出回答。
他猛地加速冲向那艘敌舰,回首望着姜芳霭在敌军的枪林弹雨中挣扎,他明白自己得抓紧时间。他快速闪开阻挡在面前的敌军机甲,很快,那艘伤痕累累的战舰就近在眼前了。
楚湛兮座驾的火力根本不足以彻底击穿对方的装甲。因此,若要击沉它,必须击中它的弹药库或者厨房从而引发更为剧烈的爆炸。
可是,每一艘战舰的构造均不相同,如何在短时间内找到厨房或者弹药库就成了楚湛兮的难题。
事已至此,他除了冒险别无他法。他小心翼翼地用挠钩钩住那艘战舰下方的一根裸露在外的排水管,接着打开驾驶舱攀附着钢索靠近战舰。
他从机甲的座位下方摸出一捆炸药,紧紧拽着钢索缓缓来到一门舰炮附近。他熟练且吃力地用万能胶泥将炸药黏在那门舰炮附近,并立即避开。
他一到安全距离便按下了引爆器,一声巨响过后,局部被炸开了一个小口子。他趁势借助空气外泄产生的气流抓住战舰外壁从破口处艰难地爬了进去,并立即用白色黏胶补上缺口。
他刚从炮位进入走廊便差点和一名士兵撞个满怀,对方一看见他就立即大喊:“月球兵!”
好在那名士兵是炮兵,没有随身携带枪支。趁着对方转身拿枪的机会,楚湛兮拔出手抢连开三枪,将他击毙。
他不敢再耽搁时间,迅速寻找厨房和弹药库的位置,但过了好几分钟却仍旧像个晕头苍蝇一样乱撞。
他发现自己迷路了,急得团团转。他一筹莫展,心跳如同大海一浪接一浪。想到姜芳霭仍在与敌军苦战,自己却帮不上忙。他竟惊得汗如雨下,甚至快要哭了。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正在他绝望之际,不远处传来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定睛一看,只见一名厨师正推着一辆装满汉堡和三明治小推车向这里走来。
他喜出望外,一个箭步疾驰而上。那名厨师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从背后锁住了脖子,“快说,厨房怎么走!不然,我现在就毙了你!”
那名厨师差点喘不过气,立即求饶:“饶命啊,我说我说!”
“这还差不多!”楚湛兮松开了他的脖子,用手枪顶着他的脑门。
厨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楚湛兮厨房的位置。
楚湛兮害怕他耍花样,要求对方亲自带路。在楚湛兮的催促下,厨师只得小跑带着他到了厨房。
一进厨房,楚湛兮立即将他一脚踢开。他对着厨房的天花板连开三枪,大喊:“所有人都听着,我军很快就会射击这里,你们赶快逃命去吧!”
厨房内众人见楚湛兮穿着月球军的宇航服,又看到那名厨师一脸惊恐的表情,因此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他们吓得赶紧丢下手中的活,一窝蜂涌出了厨房。锅碗瓢盆散落一地,也没人敢回来收拾一下。
楚湛兮立即在厨房的墙壁上黏上炸药,准备炸开外壁后出去。他忽然看到厨房操作台上堆满了三明治和汉堡,想着战斗这么久,姜芳霭也许饿了。
他瞄见厨房的角落有一个背包,于是随手抓了一把三明治和汉堡,又顺带抄走了几瓶矿泉水,直到塞满背包才肯罢手。他退开几米按下起爆器,随着空气泄漏产生的气流飞了出去。
刚一飞出,他便迅速抓住了战舰的外壁。幸运的是,厨房的位置距离他停放机甲的位置不远。他一鼓作气顺着外壁攀援回机甲,启动机甲后迅速向厨房的位置连续射击。
十几秒后,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空域。楚湛兮的攻击引爆了那艘战舰的锅炉,锅炉爆炸让那艘战舰瞬间葬身火海。
不远处的姜芳霭看到了火光,立即加速向这里靠近。然而就在此时,她发现自己座驾的燃料即将耗尽。她立即向楚湛兮发出通讯,“湛兮,快走,不要管我了!”
楚湛兮怎么会丢下她不管?他意识到出了问题,赶紧掉头回去。就在这时,身后一台敌军机甲突然向他射击。他心不在焉,机甲的一条腿被流弹击中。
愤怒化作力量凝聚在掌心,他怒发冲冠,回身就是一枪,没想到这随手的射击居然真的命中了对方。这一枪正中对方机甲的头部,敌军机师马上跳舱逃生才躲过一劫。
楚湛兮终于在众多机甲中发现了姜芳霭的座驾,他左躲右闪,艰难地靠了过去。
这时,姜芳霭的燃料已经完全耗尽。她失去了移动能力,只得关掉雷达降低被敌军发现的概率,不过这样楚湛兮也就无法通过雷达找到她。
她不知道楚湛兮正在寻找自己,以为对方已经听从自己的命令突围了。
她倚在靠背上,闭上双眼,默默祈祷:“湛兮,你一定要平安抵达月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