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批军火是
梅光耀是凌晨四点钟睁开眼睛的,身边躺着梅玲玲,卧室里的灯光淡淡的,似朦胧的月色。
两个人都是光着身子的。
梅光耀推开了半个身子趴在自己身上的梅玲玲,翻身下了床。
梅光耀找到了自己的衣服,从口袋里摸到了香烟,点燃了一支,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暗黑的天空。他在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点点滴滴。
回忆在自己打过梅方舟,跟着梅擎天进了包厢喝酒后就变得模模糊糊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梅玲玲房间的?来到梅玲玲房间后又发生了什么?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突然,他大脑里有了一点影子,他想起来,头皮一麻,身子一抖,那就是他昨天晚上和梅玲玲做了。
密闭房间里弥漫的香烟味熏醒了床上的梅玲玲。
“你醒了啊!亲爱的,打开窗子,烟味太重了!”梅玲玲懒洋洋地坐起来,睡意朦胧地说。
“昨天晚上我是怎么来到你房间的?”梅光耀推开窗子,以审问的口气问道。
“是你主动来的,昨天晚上什么都是你主动的,我一切都是被动的,连我身上的衣服都是你给扒光的,你昨天晚上好猛,象一头发情的狮子,不过,我很喜欢你发情的样子,弄得我High不断。”梅玲玲YING荡地在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梅光耀火气冲天地说。
“不相信,是吧?我有东西给你看。”梅玲玲掀开罗帐,下了床。
梅光耀大脑发胀,他似乎能够猜想出梅玲玲说的东西是什么,他注视着梅玲玲的一举一动,他在心里祈祷不要被他猜中了。
梅玲玲打开了吊灯。
强光刺得两个人眼睛都一时睁不开来。
紧接着,梅玲玲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电脑,点开了播放器。
“怎么啦?亲爱的,不想来看看我们亲昵的样子?”梅玲玲放浪地一笑。
梅光耀听了梅玲玲的话,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近了电脑旁。
录象是他和梅玲玲做的场景,是梅玲玲刻意录下来的,梅光耀心里生出了恨意,他想一拳打死梅玲玲。
“玲玲,想不到你这么卑鄙!”梅光耀低声地骂了句。
“耀哥,话说得这么绝情,我只不过想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梅玲玲心头在滴血,但是她还是在强压住心头的怒火。
“不能留!”梅光耀神经质地冲上来,一把拉住了梅玲玲的胳臂,将她活生生地拉了起来,然后,再将梅玲玲扔上了床。他站在电脑边上,拿起鼠标将那段视频彻底删除了。
“哈哈,你想删了,是吗?我点给你看,我还有,我还有很多,我拷贝了不下一千份,梅光耀,你就是删一天一夜也别想把它全部删尽,哈——哈哈。”梅玲玲象个疯子似的,冲到了电脑边上,又点开了一段视频,嘴里在神经质地说着。
“疯子!”梅光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狠狠地骂道。
“是,我是疯了。夏静蕾疯了,凡是跟你梅光耀在一起的女人都只有一个结果,变成疯子!”梅玲玲阴冷地笑着说。
一股寒意袭上了梅光耀的心头,他就象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连思想都被冻结住了,冻结住了他生命中的三个女人,三个女人似雕塑一般恍恍惚惚地再现于他的眼前,他似乎听到了三个女人在喊着同样一个声音:梅光耀,还我命来!
不会的,不会,夏静蕾不会出事的,静蕾没事的,我的蕾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我一定要保护好我的蕾,我以我的生命担保,我的蕾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梅光耀开始神魂出窍了一般,他双眼十分恐怖,神态就象是行走的僵尸那样,在朝梅玲玲走去。
“梅光耀,你想干什么?你怎么啦?梅——光——耀!”梅玲玲恐惧地喊叫着。
梅光耀的双手伸向了梅玲玲,他掐住了梅玲玲的颈项,用了很大的力气。
“是你害了我的蕾儿,我的小蕾是你逼疯的,我要你拿命来偿还她!梅——玲——玲,你去死吧!”梅光耀咬牙切齿。
“哥——哥——哥——哥——救——命——啊!”梅玲玲双手在死死地抓着梅光耀的双手,好象声音是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一样。
发出来的声音是一个童音似的,好熟悉好亲切的声音,似从远古传来一般,划过时空,将梅光耀带到了很远很远的过去。
那是他至亲的小妹妹发出的呼救声,他爱他的小妹妹,他小妹妹不能出事,他要救他的小妹妹。梅光耀身上打了一个激灵,他的双手松了下来。
梅玲玲坐到地上,在拼命地咳嗽着。
叮——叮——梅光耀的手机响了。
“梅光耀,夏静蕾死了,是在西郊农家乐附近的三公山顶上摔下悬崖的,你赶紧去收尸吧!”一个陌生的男子的声音。
“静蕾!不会,不会的,你弄错了,我的蕾不会死,她不会死的——”梅光耀大脑一阵昏眩,差点倒在了地上。
对方没有回音,电话早关了。
“你说什么?夏静蕾死了?夏静蕾真的死了?”梅玲玲圆睁双目,激动不已地问。
“不,我的静蕾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梅光耀神经质地说。
“夏静蕾一定会死的!哈哈——”梅玲玲咬着牙说。
梅光耀拨脚就往外冲。
半个小时的车程,梅光耀只用了十几分钟;在山脚停下车,他就拼命地往三公山顶狂奔,然后又不顾一切地顺悬崖而下,身上的衣服划为了一片片的鱼鳞似的,脸上手上腿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不是被石头刺破的,就是被树藤划伤的。
在离崖底五十米的地方,梅光耀看到了夏静蕾,仰面朝天,安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蕾——小蕾——不——不——”梅光耀是滚下山的,滚落到了离夏静蕾十几米的地方。
梅光耀艰难地爬到了夏静蕾的身旁,伸手探了探了夏静蕾的鼻息,夏静蕾早就没有了呼吸,全身冷得象冰一样,身体已经僵硬了。
梅光耀在崖底放声大哭,哭喊声在山间回荡着——“梅玲玲!我要杀了你!”梅光耀发誓。
两个小时后,夏静蕾的尸体运到了市殡仪馆。
闻讯赶来的夏克勤,刘丽雅以及夏静蕾的外婆哭声感天动地,外婆抓住了梅光耀的衣领,一个劲地嚷着要他还她的孙女。
“我知道,责任不在你一个人,但是小蕾确是因你而死,我们就这么一个独生女,我们是要靠她养老送终的,现在你把她弄没了,你必须要给我们赔偿!”夏克勤哭过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开始考虑赔偿的问题。
“这个时候说什么赔偿?我可怜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薄呵?老天啊,你睁开眼睛啊,她才二十三四岁啊!”刘丽雅骂了夏克勤一句,又接着哭喊了起来。
“叔叔,阿姨,外婆,你们放心,小蕾是我最爱的女人,也是我最后的女人,她去了,我就是你们的儿子,我的一切都是你们的!”梅光耀满面泪水,跪在夏静蕾的水晶棺旁边,半是安慰半是发誓。
“我们养不起你这样儿子,我们没有那个本事,我们只要你答应给我们赔偿,我女儿是你害死的。”夏克勤从梅光耀的话语里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怕梅光耀不赔偿他们经济,光说些好听的。
“我一定补偿你们的,叔叔放心!”梅光耀下保证地说。
按照殡仪馆的安排,夏静蕾的尸体送到了冷冻库里去了。梅光耀和夏静蕾的家人晚上都不打算回家,要在殡仪馆守一夜。
实际上,夏静蕾在被运回殡仪馆的路上,经过车子的颠簸,她感觉自己有了意识,不过,她仍然是迷迷糊糊的,处于昏迷状态,她发觉自己可以飘离自己的身体,她看见了自己的身体被几个工人装进了水晶棺材里。梅光耀和她家人的对话,她都全部听了进去。
“小样,哭得倒还象模象样的,是不是装的呢,昨天晚上风流快活了一个晚上,到今天早上才去找我,这不明摆着不管我的死活吗?”夏静蕾指着梅光耀在骂着。
“老爸现在怎么了?女儿死了就急着要钱,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啊,拿女儿的命换钱算什么吗?”
到了下半夜两三点钟,突然,冷冻库里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面孔很熟悉,夏静蕾看了半天,忽然想起来。
“你不是梅光耀的生父吗?”夏静蕾惊恐地问。
“是我。”
梅光耀的生父,赵金忠,死于二十八年前,时年二十九岁。
“你都死了几十年了,怎么还没有投胎呢?”夏静蕾不解地问。
“唉!我是冤死的,是被人谋害的,如果投胎了,我的冤屈就得不到申诉,我不服,所以就买通了阎王身边的人。”赵金忠哀叹道。
“原来阴间也有受贿的啊?”夏静蕾笑了一声,调侃地说,接着,她又问:“叔叔,那是谁害死你的?”
“梅——擎——天!”赵金忠咬牙说道。
“梅擎天?”夏静蕾惊讶地问。
“是,就是这个老狐狸。”赵金忠答道。
“梅擎天为什么要谋害你呢?”夏静蕾问。
“说来话长,我把我们的故事说给你听。”
三十五年前,在达州市的一个叫牛集镇上有三个年青人,他们是梅擎天,赵金忠和孙辉明。三个人仿照桃园三结义结成了生死之交。
他们从十七八岁起就开始联手做起了生意,什么赚钱就做什么。那时候正好是国家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尤其是沿海一带,几乎所有无正当职业的人都在做生意。
这三个好兄弟从贩买贩卖这样的小打小闹开始,渐渐走上了走私这条道。那个时期走私电子表很赚钱,他们三个人从走私电子表中大大地赚了一笔。做了四年电子表的走私,每个人的帐户上就有了7位数。
三个兄弟当中,梅擎天胆子最大也最毒辣,只要赚到钱,哪怕杀人都不在话下;赵金忠是最有良心的一个人,也是最斯文的一个人;孙辉明是最精明的也是最贪财的。
梅擎天还很有经济头脑,三兄弟的钱加起来超过一千万后,他建议一方面走私,另外一方面投资房地产。那年头,只要做生意就能赚钱,越敢做越赚大钱。梅擎天是越赚钱越想赚钱。当然每个人都想赚钱,但是梅擎天跟别人还是不一样,他把赚钱当成了一个嗜好。
他们开始走私国家违禁的物品:粮食豆类,石油,甚至偶尔也做毒品生意,进而发展到做军火生意。
这样的走私抓到了是会掉脑袋的。赵金忠和孙辉明两个人越做越怕,尤其是孙辉明,怕得夜夜做噩梦说梦话,最后,梅擎天分给他一亿两千万,孙辉明拿着钱就从达州地面上消失了;接下来,赵金忠也提出分开,梅擎天再三挽留,赵金忠都没有答应,梅擎天最后同意赵金忠离开,给了赵金忠一亿五千万。
赵金忠就在达州盖起了楼房,开了一家大酒店,就是华耀大酒店。而梅擎天继续他的走私。
两年后,赵金忠娶了当时达州形象代表选美冠军何月美,结婚一年后,何月美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赵光耀。
一天夜里,失魂落魄的梅擎天来到了华耀大酒店,在一个包厢里约见了赵金忠。
“二弟,我的一批军火被东南亚最厉害的黑帮抢了,这批军火是我全部家当,我现在变成穷光蛋了。”梅擎天哭丧着脸说。
“大哥要我怎么帮?你开口。”赵金忠很爽快地问。
“二弟,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现在华耀大酒店是达州数一数二的酒店了,我想翻身,只有靠毒品,毒品来钱最快,我想用你这个地方。”梅擎天充满希望地说。
“不行,华耀绝对不沾毒品!我可以给大哥一笔钱,几百万是不成问题的。”赵金忠一口回绝了梅擎天。
“二弟,你不会这么绝情的吧?看到大哥有难却袖手旁观?”梅擎天变了脸色。
“大哥,不是小弟不帮,小弟开这家酒店达到现在这个成绩也不容易,沾上毒品酒店的名声就毁了,我不想毁了华耀。我现在是有儿子的人,为了我耀儿,我也不能答应大哥这件事。”赵金忠坚决不答应梅擎天。
“姓赵的,我们走着瞧!”梅擎天甩门走出了包厢。
半个月后,梅擎天又来到了华耀大酒店。这一次还带来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大约二十五六岁左右。皮肤较黑,鹅蛋形的脸,鼻子很大,眼睛特别有神,那双眼睛看了让人心惊肉跳的。
“二弟,这是我表妹纳兰,她是从广西来的,家里她住着不方便,就住你华耀了。”梅擎天没有再提毒品的事。
“大哥的表妹就是小弟的表妹,我马上安排她住下。”赵金忠见梅擎天没有提毒品的事,心里很高兴。
纳兰这个女人外表看上去有点冷,但是却很奇怪她很粘人。没两天的时间,她就在赵金忠身边撒娇了,外人要是看上去,还误以为他们是恋人关系或者是夫妻。赵金忠因为没有答应自己大哥的要求,所以心里总觉得有一点亏欠大哥的,现在大哥的表妹需要自己照顾,他认为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并且还以此为荣。
赵金忠发觉自己的心理慢慢有点很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一天比一天感到害怕,这种可怕的变化就是厌世。其实,赵金忠现在应该很乐观很积极才对,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功成名就,老婆是绝色美女,而且刚刚还升级为父亲了,银行存款好几千万,华耀大酒店日进斗金。但是这些对于赵金忠来说都视为粪土,他总想着结束自己的生命。尤其是在看到纳兰那双空洞而幽深的双眼时,他更是有种视死如归的欲望。
纳兰在华耀大酒店住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梅擎天一次没有来过华耀,期间,赵金忠觉得事有蹊跷,不过,梅擎天做的生意就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长期不与外界接触理属正常。外人不知情,他赵金忠是心知肚明。因此,赵金忠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