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歌这个识息境界的武者……差点被一口土鸭蛋给噎死了。这要是说出去,恐怕会让人给笑掉大牙,还要留名青史……
祸福相依,元歌本人这次做了一个例子。古人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么这次“噎蛋”的后福就是直接把元歌的落枕给治好了,一步到位!毫不拖泥带水,真是干(丧)得(心)漂(病)亮(狂)……
蹙眉很紧的徐露肯推着元歌一步步的走进了书房,对于元歌的吞蛋不幸,徐露肯很是心疼,她甚至想替元歌承受几倍痛苦……因为——元歌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也是从小照料她长大的哥哥。
自从元歌“捡到”她后,她就开始服侍伺候元歌了……
“公子,没事吧。”
徐露肯眼中带着泪花,让人心怜。
元歌笑了笑,“没事,这能有多大的事,就算是再吃几个鸭蛋,也没事!”
“公子赶紧呸呸呸,说着话,不吉利。”徐露肯用力地摇晃元歌,直到对方真的按照她所说的呸呸了两声后,才依依不饶的放过他。
“公子可不能再说这些话了,这样不吉利,您才被它害过,现在又惦记它,以后肯儿再也不买鸭蛋了,哼!他们骗我,伤了公子。”
元歌大呼不必……可徐露肯依旧不依不饶,还在碎碎念着无耻商家的不良行径……天空有了些许铅色,树叶笔挺的伸直,更显出乌油油的肥叶和血红的花来。
“十月的天,不远了。”元歌感慨说道。
徐露肯:……
她没有说话,因为不需要她说话,她只需要站在公子身后,或者说选择在身后,一直默默看着公子便好。她从不敢奢求什么,因为没必要,她自己的全部都已经是公子的了,包括贞洁和性命,这一切,最重要的,都是公子的。
“肯儿,你说我高调一点还是低调一点,这二者哪一个好呢?”
徐露肯歪着脑袋,细细想着。她根本就不知道元歌讲的是那方面,但既然公子问了,她就必须有问必答。
“要是外人多,就低调。”
“要是外人少,就高调。”
“为什么还要分外人内人呢?”有外人就必然有内人,这是相对的。
“因为公子和仙师是肯儿的内人,所以肯儿才会这样建议……”徐露肯说完话后,赶紧捂着嘴巴,心里大呼不对,她好像泄露了什么天机?
“说的不错。”
元歌鼓鼓掌,找找曾经的感觉。
……
二人又说了会,从天京城里的人和物(这是露肯去买菜时的见闻,是元歌平日里见不到)……到东山郡里元歌一个人的星点碎片回忆。但是,他们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就是元歌的脖子,虽说是治好了落枕,但那处还是会隐隐作痛,让人舒服不得,真的百爪挠心,让人难受啊……
“肯儿何在?给我揉揉脖子,”元歌一拍惊堂案(镇纸),做官状施着官威好不做作的喊道。
“哎!肯儿在,这就做!”
少女客气回道,完美契合着元歌的表演,整个场景里其实就是就差一句娇滴滴的少女喊冤了……
徐露肯站到元歌的身后,让双手攀上了元歌的肩膀和脖颈,轻轻地用着舒缓的力气,这是一种让人最为疲软、最为放松的力气,也是最恰到好处的!好像能让人能忘记一切忧虑,沉沦在这温柔乡中……
“肯儿,跟谁学的?”
“回公子,是苏老的云娘……”
“哦,我知道了……”
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回忆里展现,一切也都是从回忆开始,没有终结,没有休止。
苏老,是四十七巷里的一个普通老头,也是元歌想要加入的“团伙”的一个成员,棋艺不错,人品很高。
四十七巷是个培养闲情逸致的地方。
元歌挺喜欢去这个地方的,因为可以近距离观摩古人的布衣大智慧,学习下棋可以算一条。
苏老有个小妾——云娘,也有个原配夫人——郭夫人,郭夫人是农妇出身,但没有普通农妇的那个吝啬和刻薄,性格较温和体贴,她的心胸还是挺大的,元歌有幸见过一次,直呼苏老真是个内行!五十多岁的女人了,简直可以叫奶奶了,苏老真的是不容易啊……!
有次徐露肯早晨去买菜时瞧到了从屋中出来的苏老,回来时就不顾羞涩迫不及待的跟元歌分享。
这句话是谁说的,元歌忘了,但他一直记得,并以此为戒。
反正肯儿看着他,笑的也很不知所以然。那他笑,元歌也笑了,而且笑容愈来愈猥琐,还上手了,然后就把徐露肯给吓走了……这件事简直不能提,太丢人了。
重回苏老。
苏老能在四十七巷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很不容易,这里摆摊的人大多都是不乏钱的,但也有例外。就像名噪一时的那个年轻人,他就是为了钱,毫不遮掩!直接拿出祖辈上的残谱,让熙熙攘攘的来者对,不成者会罚钱,成者就破了这惨谱,会有超额奖励,因为破前谱很难,众所周知。但前者想找机会的蠢蛋往往会比后者精明人多。这种还是只能算是外棋,达不了决棋的那种庄肃,也没有人会蠢呼呼的在人多人杂的地方下这种棋。
苏老就是摆摊大军里的一份子,只不过他的家境殷实,不怎么缺钱,也就把摆摊这当成个兴趣爱好,闲暇日子里找个能说说话的棋友罢了。元歌就是在这时出现的,前几日元歌还很规矩,就是站在对弈两者的身边,做个不语的旁观者;可到后来苏老缺对者时,元歌就直接撸袖子上场了……
苏老的棋友很多,如同前世里关系不错常常一起出去玩的驴友,这些驴…棋友,有两宿清风像个好官的话多者,也有拿个板凳一直看着不说话的细心者,还有文绉绉的学士啥啥,宋老这个风趣的小老头就是一个。当然,最多的还是“社会人”,属于这群老头的群体。
元歌下的还不错,虽然他只是旁观几日,但他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下血本!直接把在前世高中里,学习的那股钻研劲给拿了出来,分分钟改变局势。他不是那种装逼一棋绝杀的人,他是个小火长炖母鸡,还能再加上几块土豆的人。他有耐心,所以可以和苏老慢慢磨。
耐心这个玩意也是要有的,不然在这天京城里,长期不得出头之日,那岂不是要抢地耳?
元歌下棋带着些许现代人的“武断”,与那种刻意耍赖的不将就德行的棋风不同,他这是骨子里自带的。苏老看他信手拈来,没啥阻碍,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只能用更加高端的手法蹂躏他。每当苏老赢了,然后云娘就在那里噗噗的笑。二人很是相爱,从目光中可以读出,苏老对云娘包容,云娘对他也亦然。
元歌跪了啊!深切的表达对苏老的深深佩服!他一开始还以为在一夫多妻制下,小妾和男人不好相处,但现在有了个摆在眼前的一个例子,也能让人不得不相信爱情,这狗日的爱情!
元歌霍然想起前世的小学生,不由得大呼内行!他们这个特殊的群体,有很多的颓废金句,或者说网抑云,比如:再也不会爱了,我的心已经死了……
元歌抑制不住的笑了,发出库库库的笑声。
“小友,在笑什么?”
苏老手里摩挲着黑棋,捻着胡子,显得很有把握,成竹在胸的模样,这盘棋,他是势在必得的,绝不能让元歌再诈了去,要是那样,可就丢人喽。周遭可都是熟人,还有云娘。扫过去,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些,那些在棋盘上的犀利也悉数褪去。
元歌摆摆手,咳了咳,道:“苏老,继续下棋吧,让我们这两个男人决一胜负吧!我这一把必胜之。”
对苏老的问题,元歌不想多加解释,因为这是人家的隐私,而且跟有学问的老头说现代粗话也不适合,还要悉心解释,拉到山南水北一番……
围观众人皆笑,纷纷掏出大拇指赠予元歌!送来多少赞,元歌就收下多少,毫不做作!
“小苏?!别怂!”
人群寻去,看到是谁后,纷纷拉开凳子,为说出这话的一个老头让开条道路,宋老甚至要把手里用草捏成的小狗送给他,可惜二大爷没要,还不屑了他一眼。
元歌随着大流,看过去,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原本乌黑茂密的头发已有如严冬狂风掠过,像一条条白练,挽发成髻,无束发器,一副潇洒模样。云娘站起,迈开盈盈步子,把茶水送了过去,行了个礼,说了句话,大抵是让他不要影响苏老下棋什么东西的。
二大爷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人在意。从元歌知道二大爷这个人之后,就没见过他的脸色有一天是好看的,也没听谁说他开怀大笑过啥啥。
微笑还是有的,不然不就面瘫了吗?
她端过去的茶水,这是给二大爷专门准备的茶水,众人们都清楚。元歌一开始还不知道二大爷是谁,直到和这些小老头熟络了些才清楚。
原来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社会大哥”。
“二大爷来了?”
众围客招呼着这个老头,纷纷献上属于自己的殷勤,做这种事不需要理由,因为他们都习惯了,包括二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