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的身体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脉搏,这脉搏犹如擂鼓。却在不断衰弱……就像……”
傅先河,抬起头。看着那老头儿越发乌青的脸色,面色十分凝重
“就像是体内有什么异类,在不断激发着老人身体里的生命力,而后蚕食他血液里的养分。”
周围人顿时哗然,此时围观众人之中传来一个声音。
“异类?莫不是那灵妖?”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原本喧闹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几乎是瞬间原本拥挤不堪的医馆门口。瞬间空出一大片,显然都是被那猜测之语,给惊得慌忙拉开距离。生怕这灵妖,附到自己身上。
就连那汉子,也被此语惊呆。站起身来,不由有些结巴:
“你…你…你胡扯!这不可能,我爹明明是吃了你们给的药,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你别治不好就往灵妖身上扯!”
众人之所以这么害怕,是因为某些灵妖或灵妖卵确实有寄生于人体的能力,而且还不少。
而通常被灵妖附体的结果,最大可能就是被灵妖破体而亡!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傅先河开口道:
“此事切不可过早下结论。赶快去将城隍庙的胡庙祝找来。他应该有办法将这老汉体内的那股怪异力量驱散,我现在只能先试着为这老汉施针,看能不能保住他的性命”
看着周围一众人包括那老汉的两个儿子都傻愣愣的呆在原地。傅先河不由怒骂道:
“愣着干嘛!快去啊,早一分将那异物驱散,你们爹就多一分存活的机会!”
那个被汉子称之为三儿的瘦弱汉子闻言惊醒。摇了摇那之前还在撒泼打滚的汉子。眼神之中尽是询问之色。
那汉子回头一看,一巴掌甩在三儿的脑袋上。
“看我干啥!去啊!为了那点银钱老头子的命都不要了?快去!”
那三儿被这一拍,连忙拔腿就去找那姓胡的庙祝去了。
而在场众人却是听出了那汉子话里的其他意思。
“哟~感情是个来骗钱的,要不是傅先生及时看出这老头确实身体有问题,怕是这俩混小子,钱没骗到,到把自己老爹的命给搭进去了”
“这种人有啥好同情的,傅先生就别救他们爹了,让他死了算了。活该这俩混球后悔”
“我要是有这种崽,劳资就算是死了,也得踹开棺材板,把这俩兔崽子给带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还留在原地的汉子说的是羞愧难当,面红耳赤。
看着已经在施针封穴的傅先河,那汉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眼通红,不停的磕着头,嘴里还念念叨叨,这次却不像是在做伪。
“求求傅先生救救我家老爷子!
是我们两兄弟财迷心窍,听信了那王记医馆的鬼话,以为这毛病只是小毛病,就没给老爷子吃药,打算就先敲一笔,等有钱了,再给我爹治病。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傅先生,傅神医。我对不起你!只要你能救我爹,无论您想怎么出气,我们兄弟都接着。只求您能救救我爹。”
傅先河连看都没看到汉子一眼,只是专心施着自己的针。
此等不肖子孙,他根本就懒得理会。
而周围原本抬庄起哄的几个家伙,此时也知道事态有变,再留下去说不准还会引火上身。不一会,几人便消失无踪。
一针接一针,傅先河施针的速度越来越快,因为他感觉得到,这老汉身体里的生命力。正在逐渐稀薄。
那体内的异物,似乎也感受到外在的威胁,正在加快吞噬,那老汉的生命力以壮大自身。
不多会儿,傅先河的额头上已经汗水密布,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就连握针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施针不稳,这是行针之时最忌讳之事。
就在此时,一个灰袍身影忽然出现在傅先河身旁。握住他那颤抖的手,淡淡道:
“施针不稳,还强行施针,你是想让这个人早点死吗?”
说罢,俞封接过傅先河手上的银针。
傅先河看着眼前这个身形有点消瘦的男人,正想发怒。
却忽然发现,此人施针手法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
自己的施针速度,与眼前这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相比之下自己的施针速度犹如龟爬一般。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这人飞快施针竟然每一针都分毫不差。这等细微之间的掌控力最是难得。却不曾想会出现在一个如此年轻的纤瘦青年身上。
“看你刚刚的施针手法,是想封住他的心脏周边大穴,以减缓他脉搏鼓动速度,吊住他心头的一口气,从而降低气血的流失,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强行封住脉门,无异于将大石丢入小溪。小溪入河道宽阔,则没问题,但若河道窄小,河水无处可去,必然溢流。若这老人脉络纤细,你如此施针,那与饮鸩止渴,有何不同?”
听到这番话,那傅先河,犹如五雷灌顶。脸色骤然苍白。干枯的嘴唇哆哆嗦嗦,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
“前辈教训的是,是我唐突了,险些铸下大错。”
无论是修行还是医术,其实都秉承着,学无先后,达者为尊的态度。
傅先河觉得自己这一声前辈,毫无问题,刚刚一番话。还有眼前这人的施针手法,施针速度,施针的精准性,还有那对人体脉络的精准判断,以及对病理情况的综合考量,都不是自己能够相与之比较的。
这明显就是哪位医学大家的关门弟子,才有的实力。
连傅先河都这么想,周围人那更是目瞪口呆了。
在这光晕城内,颇负盛名的傅先河,傅郎中,居然叫别人前辈?
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子什么来头?
不管周围人的风言风语,俞封专心施针。
一针又一针,短短十息功夫。俞封居然施了一百二十四针。
傅先河咽了口唾沫,而那汉子,则是一脸悲苦的看着已经被扎成刺猬的老汉。
随着最后一针落下,俞封长出一口气。
自从自己成为院士,天天到处演讲指导,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碰针了,今天的状态好像不是特别好。手法都有些生疏了。
要知道,为了练这针灸之术。他曾经跟着一位脾气古怪的针灸大师,足足学了8个月。
回想起那8个月的魔鬼训练,俞封都有些牙疼。
傅先河看着那一根根银针的落针方位,时而眉头紧蹙,时而豁然开朗。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他已经完全沉醉在这精妙的落针方位之上了。
好像完全都已经忘记了,那垂危老汉还命在旦夕。
“妙啊,这一落针手法,不仅缓解了那老汉剧烈鼓动的脉搏速度,还有效疏通气血流向。让体内气血不至于无路可走纷纷溢流。大大降低了气血损耗。让这老汉就像是进入了龟息状态,活下来的机会大大提高!”
傅先河眼神好不容易从那银针上挪开,转头看向俞封,面色忽然变得镇重,双手作揖,弯腰一拜。
“前辈有此仁心,确实是这老汉之福,我先替他谢过前辈。”
俞封摆了摆手,淡淡道:
“别叫我前辈,我只是一个路人而已,这老人还没得救,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延缓了他的体内那东西吸取气血的速度而已。真正要救他,还得看你说的那个庙祝,毕竟就这里的条件开刀取出那玩意也不现实。”
“开刀?敢问前辈这是什么东西?武器吗?”
俞封一阵头大,他忘了这里不是他的那个世界。
“呃,开刀嘛,就是一种医疗手法,具体也不好解释,你听过就行,别往心里去。”
傅先河听闻此语,以为是什么自己根本没听过的高明手段,俞封不说,是因为这类绝技一般不会外传的原因。不由越发恭敬,又是一拜。
“前辈如此年轻,便医术通天,且又如此谦逊,实在是我辈楷模,傅某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