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这一觉睡得倒真是安稳,醒来之时才知道自己的龙榻上。心下便知是他把她抱在床上的。早上玩的有点过了,本是想看书的却不睡着了。起身之时却看见身下明黄锦缎金龙绣花的衣袖。慕云坐在龙床上,仔细看了一番。这好像是龙轩龙袍的衣袖,这种颜色也只有他的衣物配饰才有。确定是拓跋龙轩之物慕云就更加的不解。翠儿和绿儿见到慕云醒了,赶快近身侍候。
“翠儿,这衣袖是怎么回事。”慕云一边穿衣,一边问身边的翠儿。
“皇上刚才和娘娘一起休息来着,后来宇文丞相来了,皇上就起身,不想衣袖压在娘娘身下了,皇上怕吵醒娘娘,就把衣袖给斩断了。”
“娘娘,皇上对您可真是恩爱体贴,连这帝王象征的龙袍都舍得,这种恩宠天下唯一了。”绿儿也在一旁羡慕的附和道。
慕云听后不语,心中如蜜糖浸过一般甜蜜,即使有哪一天自己人老色衰失了宠,又有何妨?她这一生曾经被他如此视若如宝的爱过,她已无怨无悔。毕竟帝王一生是不可能宠爱一个女人的。她也从没奢望他能如此。
“皇上这会儿子在做什么?”慕云问着给自己梳头的翠儿。
“皇上还在外殿批阅奏折呢。”翠儿给慕云挽了一个追星逐月髻,配着牙黄的对襟小袄,墨紫锦缎罗裙更显出端庄淑婉,秀色均瑶。
“娘娘真是碧月之貌,羞花之容。也难怪皇上爱不释手了。”绿儿给慕云披上一件月白锦缎狐裘棉袍,赞叹道。
“那就不要去打扰皇上了,就在寝殿的案几上准备笔墨和颜料,本宫要作画。”慕云也格外喜欢今天这个发髻,兴致大好。
“奴婢遵旨!”翠儿和绿儿赶快领命准备。
一盏茶的功夫,一幅雪梅傲雪图就要跃画而出。慕云聚精会神的给画晕色,到没觉察出拓跋龙轩在她身边站了有一会功夫了。
曾几何时,他也是在出云宫里这样看着正在作画的她,月光沉浸下的她,宛如天界的仙子。正是她那宁静如水的神情,撼动了他整个的心,了然沉沦在也无法自拔。从此之后他的心里落下了****的种子,生根发芽。思绪飘忽之时,慕云已经看到了他。
“龙轩,政事可忙完了。”慕云盖上印鉴。含笑问道。
“政事哪有完的时候,可是好了?”拓跋龙轩思绪拉了回来,搂着慕云回道。目光全在慕云的这幅雪梅之上。
“云儿,你的画技果然是天下无双,宫中的画师也不及你的半分。”拓跋龙轩赞叹道,语气和煦,如沐春风。
“养家户口还行!”慕云打趣的回道。
“那要是哪天朕丢了江山,你就卖画养朕好了。”
“龙轩,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慕云玉指捂住他的坚毅有型的唇,很是紧张。她到真希望能和他卖画为生,可是他不是帝王,结局也只会有两个,但都不会是她要的。此生她只愿在他身边看着他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至于她意愿的生活只能但求来世了。
几日后,拓跋龙轩在乾清宫颁下立后诏书,和他估计的一样,朝中大臣没有异议。他很满意,这也预示着萧国的皇权从此就完全的掌控在他的手中。立后大殿订于早春三月,在汴梁皇城举行。礼部,内务府各级都还有充分的筹备时间。
拓跋龙轩兴致大好的回了龙呤殿,他现在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慕云,他要正正式式的把她迎娶回来,从此之后她就只是他的女人,萧国的皇后,母仪天下,留名史册。
“云儿!”拓跋龙轩看见正在宫外迎他的慕云,抱起来原地旋转。慕云感受到他今日的喜悦,咯咯的在他肩上笑着。
“龙轩,快放下我!”慕云被他转的有些晕。他今个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云儿,朕的皇后,朕终于可以昭告天下娶你为后,从今以后你就只是朕一人的妻,萧国母仪天下的国母。”拓跋龙轩拥着她,如释重负的说出了这些。
“龙轩,你真的颁下了立后诏书!”慕云惊诧的是他竟然在汴梁举行封后大典。为了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竟然兵行险招,铲除了闻阙经营多年的庞大势力。他为她做的一切,她已经不知如何报答,也许爱一个人根本不需要报答。
“云儿,朕还欠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朕要弥补当年的遗憾!”拓跋龙轩誓言在慕云耳边清晰悦耳。她亦非完璧之身,他却丝毫没有嫌弃之意,而今还要操办如此隆重的封后大殿,叫她情何以堪!想到此,慕云只能默默流泪,只能愿造化弄人。她与南宫瑾的那段情,才是她如今痛苦的根源。纵是不爱,却没办法抹去她曾经是南宫瑾的女人的事实。
“龙轩,我是不贞之人,不值得你如此相待!”慕云哭诉,想起她与南宫瑾的过往,面对他时只有羞愧。
“你是这天下最圣洁的女人,不是朕的当年的一念之差,你早已是朕的皇后,何来南宫瑾?朕从没在意过你和南宫瑾的过往,云儿,难道你不相信朕的心?”拓跋龙轩的语气甚是真切,他对慕云的爱早已超越的那世俗的传统。她只要现在真真切切的是他的女人就够了,这一辈子只是他的女人。
两人就这样相拥在龙呤殿外的回廊下,红墙金瓦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像是他们情比金坚的爱情,宛如白雪一般纯净圣洁。
宫中四房和内务府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慕云的封后大殿的凤冠霞帔和寝宫摆设器皿金饰。皇上下旨,封后大殿过后,皇后入住锦凤宫,宫内摆饰要尽显奢华和典雅。内务府当然不敢怠慢,要知道即将为后的贵妃娘娘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宠冠后宫。对于春天即将开始的盛大庆典,这个寒冬稍纵即逝。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的短暂。桃花盛开之时,也预示着这个多情明媚的春天早已到来。四方的宫人们刚刚退去,慕云有些乏倦的倚着窗前坐下,龙轩去军中巡视已经离开多日。这次突然亲自巡视难道他开始筹备攻打燕国了吗?燕国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卧榻之前,岂容他人酣睡。慕云望着随风飘落的桃花,颖颖散散,分外妖娆。她的谦儿可还好,如今定是谦谦君子了吧!
萧国的封后大典如期而至。慕云身披九色金线织锦而成的凤袍,逶迤嫣红锦袍延绵拖地几丈之长,映衬着乾清宫殿前的玉阶之上,宛如一只金凤展翅欲飞。金饰琳羽,翠玉环绕。今日的慕云处处彰显着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宫人们临立两侧,随着慕云缓缓的登上玉阶,进入奢华威严的乾清宫。拓跋龙轩正含情默默的望着宛如玄仙的慕云,这一天他等了太久。
慕云进殿跪拜谢恩,这是她第一次给拓跋龙轩行礼,龙椅上的拓跋龙轩今日异常威严,却又不失和煦。明黄的金龙御天锦绣龙袍,白玉腰束。紫金龙冠束发,帝王之气,龙之威态。
严公公用他那细致的嗓音宣读封后诏书。殿内众臣跪在两侧,恭候听旨。慕云隔着凤冠翠玉珠帘含情望着拓跋龙轩,从今以后定要与他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诏书宣读完毕,拓跋龙轩走下龙座,挽起慕云。殿中老臣齐声恭贺。
“臣等恭贺皇上,皇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慕云与拓跋龙轩同立于大殿之上,接受着一殿之臣的朝贺。恭贺之声响彻整个皇宫。
夜幕临近之时,宫内一场喜庆的宴会即将开幕。拓跋龙轩携慕云进入殿内,早就等候在内的朝臣跪拜行礼。二人落座,殿内起乐,身披五彩纱衣的舞姬们进殿献舞。歌舞升平,一派祥和之气。歌舞正浓之时,一个殿外的侍者悄悄进入在严公公耳边私语几句退下了。
严公公面露难色,快步来到拓跋龙轩身边,低语禀告。这一幕也尽在慕云眼中。不知又有何事了?慕云心下狐疑,眼睛仍在殿下的歌舞之上。拓跋龙轩沉思了一会,就低声吩咐了严公公几句。
严公公退下,歌舞此时也终止。
“宣燕国使臣进宫觐见!”严公公尖声宣道。
慕云惊疑的望着一脸常态的拓跋龙轩,南宫瑾这个时候尽然派使臣前来朝贺?依他的性格怎么会?容不得慕云多想,燕国的使臣已经进入殿中。一袭月白锦缎蟒袍,金丝朝靴,金鼎白玉冠。面如惊鸿,气如丝鸿,桃花般的明眸,俊逸非凡的五官。慕云看着心中更加震惊。这人的面容太过熟悉,难道是她的谦儿?拓跋龙轩也发现殿中的此人和慕云太过相像,尤其是那双明眸,简直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她与南宫瑾的那个孩子?
“臣南宫谦见过萧皇,皇后娘娘!”南宫谦躬身行礼,语态不卑不亢,不温不火。当年那个稚子,今日已经成了已翩翩佳俊。那身飘逸的身形倒是像极了南宫谨。
慕云有些激动,泪水在眼中打转。这就是她日夜思念的孩儿吗?南宫谦此时也望着座上的慕云,神态却异常镇定。
“父皇特命本王带来贺礼,恭祝萧皇与皇后佳偶天成,琴瑟和鸣。”慕云别过脸,泪已经落在殷红的凤袍上。南宫瑾你恨我不要紧,为何要用谦儿来羞辱于我?慕云心中如打翻五味瓶,再见亲子的喜悦和南宫瑾今日的羞辱全部沉浸在心中。她理解南宫瑾今日的用意,虽然她被他打入冷宫,但是她燕国的后位却未废,他让谦儿来,就是在提醒她,即是成了萧国的皇后,也不能抹去她是燕国皇后的事实。
慕云起身,走下台阶。缓缓的来到南宫谦的身侧。打开南宫谦呈上的锦盒。盒中之物尽然是血痕。慕云抚摸着天下无双的古琴,更加证实了她刚刚的猜测。心中的悲痛在也无法隐忍,憋闷不已。晕倒在南宫谦面前。
“母后!”南宫谦抱住慕云,殿中大臣面面面面相觑,此人难道就是皇后与那燕皇的儿子?朝臣们议论纷纷。
拓跋龙轩快步下来,从南宫谦怀中抱过慕云,神态尽显担心。难道是宿疾又复发了?拓跋龙轩不理众人,抱住慕云回来龙呤殿。
南宫谦冷冷的望着拓跋龙轩的背影,眼中却是一种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