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话音刚落,却是闪电般出手,一条青色菱绸从袖中飞出,直直击向软榻之上的西樽步,丝毫不留情,招招都是一击毙命的杀招,西樽步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单手一挥,腰间玉箫便化作一道道白光瞬间击碎了飞来的青色菱绸,身子却是丝毫未动。
青衣双手一收,菱绸便瞬间收回衣袖,负手而立,一身气息收敛全无,眉间一挑。
“你的伤,看来是全好了,而且,身手更好了,说,是不是你父主又给了你什么好东西补身体!”青衣话落便一个健步扑上前直接将整个身子压在西樽步身上,双手不客气的在他怀里摸来摸去,直到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双手如电,身子飞速转动,一个飘身又落在离他三尺之外,手中却是多了一个红色瓷瓶。
西樽步刷的坐起身,“你这个臭青青,每次见到我不是打我便是抢我的好东西,实在讨厌。”语气里满是愤怒
“你我不分彼此,这可是你说的。”青衣愉悦的回道,边说边把瓷瓶小心翼翼的塞进自己的怀中。
“哼,自己没本事,被北疆那一群蚂蚁追的像丧家之犬一般,你这青衣门主当得可真窝囊,每次都要小爷我出马替你擦屁股。”西樽步语气里满是鄙视的哼道
青衣心下愕然,这天下恐怕只有他敢说北疆的皇室隐卫是蚂蚁了吧,那可是北疆皇室隐卫的十八隐主啊,她好笑的摇摇头,罢了,他有这个本事,自是看不上那些人的,只要东西拿到,其他的事,与自己无关。
“东西送到,你可以滚了,没事别来烦我,我最近很忙。”青衣摆摆手,毫不客气的赶人。
“你个臭丫头,我拼心拼命地替你办事,你竟这般对我!”西樽步咬牙切齿的说道,忽然,嘴角一弯,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凑近青衣说道,“莫非,你是有了新欢,就不要旧人了?那燕云阁主确实长得不错,虽然比小爷我还差那么一点,不过配你,还是委屈人家了,你这样倒贴的跟着人家,不会真的想把他。。。。。”
“啊!古青衣,你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下次别指望小爷我帮你!”西樽步还未说完,便被青衣一脚踹出了破庙,这一脚用了她全部内力,西樽步的惨叫回荡在寂静的夜中。
黑暗中的身影嘴角一抽,这青衣门主还真是强悍,翻脸无情啊,阁主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西樽步的声音渐渐消失,夜又恢复宁静,青衣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嘴角微笑蔓延,心头似乎松了一口气,受了自己一番试探,却还依旧没有任何不适,看来身体是大好了,就是那张该死的嘴,青衣轻轻摇了摇头,以后该把他得嘴缝起来。
她缓步走出庙宇,在夜色中踱步而回,没用轻功,就这样一步步,向燕云阁走去,心中思绪万千。
西樽步,从何时起两人已经这般熟悉,他虽然每次都话中带刺,却是这世间少有的真正对她好的人,只是,她似乎从来看不透他一般,不知他何时来,何时去,从哪来,到哪去,只知道十五岁那年,她被外公送往西域,由西域入中原,西樽步就一直在周围保护她,外公说他是自己本族的少主,可是她自己却从未回过族里,确切说,十五岁之前的事,她自己全无印象,初见西樽步,是炎炎夏日,他依旧一身张扬的红衣,精致的脸庞带着邪魅的笑容,告诉她,从此以后,爷就是你的守护神,有爷在,无人敢伤你。
青衣被那笑容感染,以为他会是明朗如春的男子,却在接下来彻底后悔自己的想法,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痞子,可是她打不过他,每每都被他逗的哭笑不得,西樽步拥有世人没有的古老灵术,又有他父主源源不绝的灵丹妙药供他修炼,所以两人每每出手,青衣都输的一败徒地,时间长了,这便成为了他们每一次见面时的必修课了,过招,斗嘴,像是,,,,一家人。
青衣想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过去,没有回忆,她从不知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一步步向前走,不知对错,她从西域来到中原,外公告诉她是来寻找娘亲,并要她拿到各国皇室的秘药,再以自身血液,来解开自己身体里被娘亲封印的灵力和记忆,两年来,她出入北疆,南疆,关外小国,如今只剩中原四国,北疆之行险阻重重,若不是燕云相救,西樽步暗中帮忙,怕是。。。。
她受外公嘱咐,一步步踏入中原江湖漩涡,且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才有了今日江湖上传言的神秘莫测的青衣门主,时间一长,漫长的寻找与杀戮,她才变得如今这般冷漠无情。
抬头,一轮明月挂于天边,月光皎洁,明亮清幽,似一双眼睛,看进人心,青衣转身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云阁,夜色下,清冷如雪,不知为何,脑海中浮现处燕云温笑如玉的笑脸,心中暮然一惊,为何会想到他。
心中百转千回,想这燕云阁主也是神秘莫测,三年前,燕云阁忽然出现在江湖之上,其规模不大,却是行事作风果断狠厉,无人知道燕云阁是何身份,只查到他从寒衣关外而来,燕云阁就在慕国帝京,都说大隐隐于市,燕云阁这些年虽没有与各派结下什么仇怨,但是耳目甚广,时间一长,许多门派都求它帮忙,寻人,暗杀,交易,没有他不涉及的,所以他属于江湖之中,却也属于江湖之外,与各门各派都有联系,却又互相防范,至于几个月前北疆初遇,却是在青衣预料之外,之所以与他立约,无非是互相利用,青衣要找的人在中原,而燕云阁都找不到的人,怕是早已不在中原,她的背景,想必他也知道一二,她在关外的势力比他大,所以,两人看似因这一场机遇相逢,却是各有目的的向前迈了一步。
青衣眼角微闪,几不可见的看了一眼身后跟踪的身影,嘴角一抹冷笑,这个人的身手和气息息隐藏的很深,一开始她并未发现,若不是因为方才在西樽步怀里被他提醒,她还未曾发觉,不过她不在意,虽说入燕云阁,但她还是青衣门主,无需为此遮掩自己本来的样子与处事,可是她也猜到了来人是谁,燕云阁内,气息如此微弱的只有一人,便是燕云身边的燕忌,若说燕弦是燕云身边的明卫,那么燕忌便是暗卫,平常不出现于人前。
青衣面无表情的飞身落在云阁之外,竟然发现阵型已被解,看来燕云是知道自己出去,所以破了阵等自己回来,她嘴角一弯,径直走了进去,回到自己房内,合衣躺下,渐渐进入梦乡。
云阁之内,再无一丝动静,夜,安静如初。
燕云阁外,风云楼之上,一袭红衣的西樽步,坐在楼宇之上,月光之下,手中一坛醉红颜,桃花细眸微眯,望着燕云阁,直到那一抹青影进入房间,方才闭上双眸,举起坛中酒,仰头倒入嘴里,胸前立刻湿了一大片,他轻捻手指划过胸口,一丝红光闪现,胸前衣襟便干净如初,哪里还看得出被酒浸湿的样子。潇洒一挥,醉红颜被抛向远方,他身子躺下,看似像睡着了一般,红衣飘摇,说不尽的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