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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往事

燕云离开飘羽居之后,便回到燕云阁,静静等待古青衣。

未到酉时,古青衣的身影便出现在燕云阁外,手拿玉牌,她没有阻碍的直接进了燕云的阁楼,燕云所在的阁楼在一所院落中间,名为云阁,云阁四周满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古青衣踏入云阁范围内便觉得被一股强大的真气所环绕,竹林四周似是有阵法,她静静站在云阁之外,不多时,燕弦的身影不知从何处落下,恭敬却又冷硬的说道,“青衣门主,我家公子让我带你进去,这边请。”说完,便当先走了进去,古青衣跟在身后,便看出了他的步伐,似乎每一步都在走不同的阵型,而每走一步,阵型便会瞬间变化,心中暗暗惊叹,燕云公子阵法果然巧妙,一般人若是行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来到门前,燕弦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眼前的深色檀木门忽的打开,燕云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似是十分疲惫,软软的靠在屋内软榻之上,古青衣抬步走进去,静静的看着他。

“你来了,坐。”似是故人来,燕云的语气十分轻松。

青衣微微一愣,却是转瞬便回道,“谢阁主。”

“你不必如此客气,虽然你我之间有约定,你入我燕云阁,但你还是你,不必觉得拘谨,这燕云阁无一人敢轻看你,你既保护我,亦是我的朋友。”燕云依旧闭眸,随意的说道

青衣面具下的脸微微一动,嘴角微微上扬,“承蒙阁主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知,我住在何处,我的两位随从,又当如何安排。”

“你要护我,自是要住在我隔壁,越近越好,我已命人打扫干净,你的两名随从,自行安排便好,无需问我,你比我了解她们,自是知道她们做什么最好。”燕云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他,自始至终都未曾睁开双眸。

“如此,青衣便先回房,阁主有事,随时吩咐即可。”说完便站起身,转身向门外走去。

转瞬间,衣袂飘飘,人已不见,只听隔壁的房门轻轻的关上,云阁再次恢复宁静。

青衣房内,其中一位侍女轻声开口道,“门主,属下得到消息,两个时辰之前,武尘派一派,全部被人杀死,没有一丝活口,而且还有我们青衣门的,,,”

“影月,他们得罪了人,死便死了,江湖恩怨,家常便饭,这等小事,你以后不必再说与我听。”青衣冷冷的打断道

“是,属下知道了。”唤作影月的女子轻轻的低头

青衣的眼眸看向隔壁,心中早已了然,能在一夕之间灭人满派,不留活口的,这江湖上没有几人,而燕云阁必是其中一个,只是不知,武尘派是如何得罪了他,他竟动手如此快,亦如此狠。

暗自叹了口气,她轻轻的抚头,一年时间,说长不长,却也不短,而世事难料,踏入着燕云阁,她有她的筹谋,而隔壁那位未必没有自己的心思,不知这一年之内,是否会发生什么变故,如今两人看似一条路,勉强成为朋友,谁知长路漫漫,最后又会如何收场。

正当思绪万千,房门被轻轻叩响。

“青衣门主,我家公子有请。”燕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古青衣挑了挑眉,周身瞬间收敛了所有气息,平静的走出门外,燕云已然换了一身锦袍,却依旧是银白色,洁净无尘,如纸上画,画中仙,他扭头看过来,嘴角微微一笑,青衣忽然觉得这笑容若是放在京中,不知又会有多少大家闺秀误了此生,非君不嫁了,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妖精,她抬起眼眸注视着他,等他开口。

“日落时分,我想去天海崖看日落,你陪我,可好?”他轻柔的声音,缓缓而出

“好。”青衣平静的说道,心中却因他的声音,微微一颤。

燕云转过身,“燕弦,你不必跟着,待我回来之前,准备好晚膳,好好招待青衣门主。”

说完便一甩衣袖,身子飘然远去,身轻如燕,向燕云阁外飞去,青衣立刻飞身跟上,心中惊叹燕云的轻功如此厉害,能转眼飘至那么远。两人离去,空气中只留下一阵清风,如梨花清甜,如雪兰凉爽。

天海崖上,一白一青两个身影,相隔一尺而立,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潭水,偶有涟漪。

“日后是要长相处,你不必唤我阁主,叫我燕云即可。”燕云眼眸望着远处,轻轻开口。

“好,那么你也唤我青衣便可,自此之后,你我之间,不再客套,如此,省下许多麻烦。”青衣清冷开口

“那么,你没有什么想问的?比如武尘派一事。”燕云似是随意问道

“没有,与我无关,自是不想多问,只是,若是你日后再想杀谁,提前告知我,我可以帮你,还有,我也好让我的人提前撤出来,以免受无妄之灾。”青衣语气听不出一丝起伏。

燕云笑而不语,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便不再说话,静静看着日落西山,任清风吹拂发丝,一白一青衣袍随风飘起,看着无比和谐。

身为江湖两大门派,自是各门各派都有他们的暗卫,否则,如何一有事便先发制人,只是今日之事燕云做的太过突然隐秘,所以武尘派内青衣门的五名暗卫没来得及抽身,便被燕云阁的狠厉手段杀了个措手不及,要说气,青衣定是有的,只是这本是意外,而能让他在武林大会之际沉不住气先出手,必是做了他不能容忍之事,既然两人现在所属同枝,那么这次,就当卖他一个人情,不再追究,也为日后相处,减少一丝不信任。

身侧的燕云此时心中亦是疑惑重重,青衣门的势力很大,可燕云阁的能力更大,若非前次损伤严重,不至于与青衣门联手,而就在江湖之上鼎鼎大名的青衣门主古青衣,他竟不知她到底是谁,他派燕忌和阿羽一起去查,却依旧一无所获,或者说是空白,没有一丝背景,只查到她十五岁从西域而来,接替青衣门,两年之内便扩大青衣门,而在西域之前的所有,都无从查起,就像凭空蹦出来的人一样,可是越是没有背景的人,越神秘,或者说,又是谁在这背后操纵着这一切。她去北疆皇室,拿了什么,才被北疆皇室追杀的那般狼狈。可是却又思绪回转,他查不出她的身世,青衣门不也同样没查出他的身世么,甚至不知道阿羽的身份,如此说来,这一连串至今的秘密,又有什么关系,也未可知。

戌时,两人便已回到燕云阁,晚膳早已备好,青衣见燕弦居然与燕云同坐用膳,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念头,却又快速被否决,她的消息不会错,他不可能与他有关系。

世人皆知慕国太子慕云景,心慈善良,不忍杀生,文武全才,爱民如子,连贴身侍卫都可与他一同吃住,被尊称为无双公子。眼前的燕云阁主,看似轻声温玉,却是个杀伐果断的狠厉之人,且她得到的消息,皇室之人,并未有人与燕云阁有所接触,所以,即便燕弦与他同坐,或许两人关系甚好,非她心中猜想。

燕云一直安静的用膳,看似并未注意青衣,却是将她的气息变化全看在眼里,他嘴角浅笑,却未显露出来,燕弦亦是平静如常的吃饭,丝毫不顾及周围。

晚膳在两人心思各异中结束,平静如水,一切如常,却是在暗里将彼此的心思早已看透。

青衣合衣躺在床上,这是她的习惯。久久不能入睡,忽而看到一红衣身影从眼前飘过,转瞬不见,她猛然坐起,打开门,直接飞身追了出去,黑夜中,燕云轻咳了一声,燕弦向空中发出一丝白色的烟雾,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便飘然离开燕云阁,随着青衣方向而去。

青衣随那红丝身影来到一片荒凉的破庙中,丝毫未注意身后跟来的人影,或者说,她根本未曾在意是否有人跟来。

她走进破庙,便见庙宇中间一张极其精致的软榻摆放在中间,软榻之上慵懒的靠着一红衣男子,男子一袭艳红色锦袍,腰中别一把精致的玉箫,一头红发在夜色中张扬夺目,不像慕国男子般束发,只是随意披在背上,一张精致面容如女子般妖冶,若说燕云的容貌是这世间少有的清润雅致,妖仙合体,那眼前的男子,便是彻头彻尾的妖孽,罗刹,美得不可言说。

青衣走近男子,忽的皱眉,一脚踹向那对她眨眼微笑的男子,男子不躲不避,生生挨了她一脚,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她,语气却是委屈极了,“青青,人家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你都不对人家温柔一点,你这踹人的毛病该改改,否则此生难以嫁出去了。”说完,又故作担忧的叹了口气

青衣看着男子妖孽般的笑容,咬牙切齿的从嘴里吐出三个字,“西,樽,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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