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来,林枫虽然修出内力,却还不是武徒后期。因为武道一路,功法固然重要,武技也必不可少。就像一个天生蛮力的孩童,不懂得运用自身的力量,造成的杀伤也会很小。然而经验老到的侠客却不会,他能以最小的力量发挥出最大的效果。武技的作用便是如此。
这些时日,林枫选择了道经功法篇中黄阶高级武技流云剑诀,迷踪步加以研学,已是颇有小成。
玉盒中的生骨花瓣消失无踪,想必林枫尽吞入腹,几日过去气血之力沉淀内蕴,不似初时那般汹涌。功法篇自行运转,细若发丝的内力如今也同拇指般粗细,由坚韧宽阔的经脉流经四肢百骸。
自此,林枫才算步入武徒后期。
清晨,太阳懒洋洋的爬上山头,又是大好艳阳天。居室内,林兰看着林枫打包衣物干粮,淡然问道:“枫儿可是要出去?”
林枫手上动作略微停顿,继续收拾回道:“是的,姑姑。呆在屋内久了,浑身不舒畅,功法武技也凝滞不前,出去走走可能会有所收获。”心中却是想到,囡囡这丫头,好像对还魂草有极大的渴望,此去若有所得,也算满足她的心愿。
“出去走走也好,整日闷在屋内也不是事。”林兰点头同意道。旋即想了想继续说道:“枫儿,你对武道的执念,你的付出努力姑姑看在眼里。但是枫儿须知,武道艰难,悟性、心性、毅力缺一不可。然而刚过易折,你别太压迫自己了。此次,就当出去散散心吧。机缘什么的,别去强求。还有些时日便是中秋,记得回来。”说完便退去。
林枫望着姑姑,有些失神。蓦地苦涩一笑,自己牵挂的还是太多,不拼,又该如何。
回春堂内,刘老头悠然自得地瘫躺哼曲,李三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急声说道:“他来了!他来了!”
声音洪亮急切,刘老头惊得摔在地上,胖胖的身子挣扎半天才爬起来,哼道:“哎哟,摔死老夫了,你这杀千刀的,小声一点不行吗?他来了,谁来了?”
老实人林三楞道:“额,醉玉坊林枫啊。”
刘老头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泼皮,一天不好好守在店里,去关注那林小子来没来干啥?”
“不是掌柜的你叫我去关注的吗?还说啥见到林枫,一定要告诉你,现在掌柜的又不想认账了?”李三挨训,声音有些委屈。
刘老头有些宕机,一边回想一边说道:“等着,你让我捋一捋。”记起当日林枫买药离去,自己好像随意提了一句,只是见林枫还算会审时度势,也没咋放在心上。突然,刘一手瞪大牛眼盯着李三说道:“你是说,林小子来城西了!”
李三不知自家掌柜为何这幅模样,怯怯回道:“是的,刚我看见他肩上挎着包袱,腰佩长剑,往西城门去了。”
闻言,刘老头在回春堂内转来转去,嘴里嘀咕道:“这该死的短命仔,可惜我那些药材,还有那熔岩蟒血、生骨花了!”转悠片刻,刘老头说道:“不行,不能让他去!我要去追他。林小子,等等我!”声音落下,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李三呆在原地,心想:“原来,掌柜的这胖老头也可以跑这么快?”
城外官道上,林枫觉得有人在叫喊自己,回望洛阳西门,只见门内人影绰绰,尽是路人过客,摇头回身,继续前去。身后,清风卷起地上枫叶,一片火红翻飞起舞。等刘老头跑到城门处,哪还有什么人影。
出了洛阳城,不行官道走那小路,不出几里便能听到滔滔水流之音,放眼看去,一条大河横卧山间。河水湍急,击打在岸边岩石上,炸开朵朵白色水花。水声霹雳,犹如怒龙咆哮。这条大河,便是落龙涧。据传这河本是一条小溪,却因龙族大妖受伤坠落,才形成大河。
风狼林位于落龙涧下游右侧,连绵数十里,林中多是四时常青之木,当下入秋,林间却不显分毫萧瑟。
风狼林身为洛阳绝地,人迹罕至,不仅因为林中多有野狼。众所周知,狼是群居生物。只狼不可怕,狼群也不可怕,怕的是一头实力强劲的狼王领导的狼群。风狼林内,唯有妖兽风狼才能成为狼王。
烈日悬空,炙烤着大地。只有河畔林间,残留些许凉意。风狼林边缘一处山丘,一位青衫少年依靠古榕,借着树荫躲避秋老虎的锋芒。
林枫咽着干粮,伸手擦拭额间汗液,低喃道:“还未发觉,这常人赶路如此不便,这十来里路程,凭借黄阶高级功法迷踪步也耗费了我几个时辰。怪不得刘老头能在鬼啸峰找到生骨花,常人单程便要花费一日,若无要事,也不会去这地。”想到前世,或是飞行,或是搭乘传送阵,千里之程不过瞬息,哪有这般劳累。
稚嫩的童音响起,囡囡鄙夷道:“枫哥哥你真没见识,迷踪步本就不是以速度见长,脚力自然没什么变化。这一路来,你运转迷踪步,不过是增加熟练度,对赶路没有丝毫帮助,反而内力消耗后,体力也跟着消耗不少。你想要速度,为什么不选择雁行功?”
囡囡所说,林枫自是知晓。二者皆为黄阶高级身法,各有所长。迷踪步重在方圆腾挪,顾名思义,该身法突出一个迷字,与人交阵让其捉摸不清。
雁行功则重速度,练至大成,如金雁横空,一日千里。
对比二者总纲简介,结合自己选定的流云剑诀,林枫才决定选择迷踪步作为过渡身法。流云剑诀总纲——风无形,云无常,剑取云意,或轻或重,或急或缓,心意所至,剑之所指。迷踪步对流云剑诀,增益不小。
一饮一啄,自有定数,个中取舍,摇了摇头不再计较。望了望腹地那直插云霄的山峰,林枫收拾行囊再次启程。
残阳西斜,昏黄的阳光洒在地上,显出几分祥和。这时的林枫,已经赶到鬼啸峰山脚。所幸,片刻后在山腰处寻到山洞,也不至于没个休憩之处。
天色渐黑,今日已不便外出寻找,寻还魂草一事还是明儿再说。林枫在林间捡了些干柴,手上还拎了只焉了气的野鸡,正是拾柴时的意外收获。今晚虽在野外,但也可以吃顿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