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个身,继续睡,可是,不知怎么的,庄书兰没有半点睡意,脑子里不停地在回想着从醉春宛这一路回府的种种事,却很模糊,记不清楚,隐隐地记得似乎在路上做了一件事,好像当时心情很爽,可是,做了什么呢?好像见着了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子正在调戏女人,然后……然后……然后自己好像对那男的动了手,调戏了他来着!
想到这里,庄书兰猛地坐了起来,脸上已经由白变红、由红变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很久没有这样捉弄过人了,怎么越来越像女流氓了?”庄书兰讶异自个儿内心里潜在的色女基因时,也暗自恼着自己怎么会做出在大街上做出那种事,而且当时好像还有第三者在场吧!唉,说来说去,还是贪嘴惹来的麻烦!不过,这也证明花如玉的药不是假冒产品,能勾起潜在的心性,更能产生幻像‘看见’最想见的人!但不知,花如玉现在是否仍旧打算着把这药给师傅吃,如果师傅真吃了,那以师傅那种冰冷的性子,谁又会是他最想见的人,什么事会是他最想做的事呢?
边猜测着,边起身找了另外一套衣服换上,庄书兰打算还是到前厅里去露个脸,不管如何,现在的庄书兰还在这相府里混饭吃,丞相爹是还是张饭票,不得将他得罪了,也不能让他对她更不满意了,否则以后在这丞相府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了!
看了看房间里的计时沙漏,再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下山了,而太阳下山的时候,正是迎娶新娘子拜堂成亲的时候。当庄书兰来到前院时,只见院子里、正厅里挤满了人,一席新郎装的庄德懿正牵着大喜红绸子跟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拜天地,司仪也高声地唱着:“夫妻对拜!”
对拜时,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意外,不知是新娘子太过于紧张还是怎么了,与庄德懿的头碰在了一起。这一碰,引得在场的宾客哄堂大笑。庄书兰倒是没什么感觉,也没有随众附笑,倒有几分想逃离这个怎么看怎么无聊的婚礼。徘徊间恰巧看见其他几位夫人满眼妒忌、怨恨落没的目光,一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句子闪过脑海。
在哄笑声中,司仪唱了一句“礼成!新娘向夫人们敬茶一杯,从此家庭和睦、相亲相爱,共辅夫君!”
按着一般的礼仪程序,新人拜完天地后,是直接送往新房的,但在庄家却有另外的一个规矩,新进门的小妾必须礼堂上向其他夫人小妾们敬茶,以示尊敬。
庄书兰闻这司仪这么一说,也赶紧向礼堂走去——当新娘向十几位夫人敬完茶后,就该她和庄书瑶敬茶了。向新进门的姨娘敬茶也是庄家特有的规矩,也只是为了新夫人进门后,不受这小辈的欺负。
庄书兰对这种规矩没什么意见,反正她在这相府就像是飘荡的影子一般,无权也无势,就算是想欺负她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她才懒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至于其他的夫人有没有意见,庄书兰可不敢保证了!
“请大小姐、二小姐向新姨娘敬茶!从此尊长爱幼、母慈子孝,共谱赞歌。”
司仪唱完,大夫人倾身到庄德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庄德懿听后眉头也没有皱地看向司仪:“二小姐生病了,重新唱过。”
“可……大人,这个不好力,已经唱出来了,改了会不吉……会有损大人的颜面。”司仪冷汗吟吟,差点说错了话,只求大人在大喜的日子里,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让他从此丢了这谋生的饭碗!
一旁的庄书瑶却忽地抿嘴一笑,接过丫鬟递来的茶,面色平静地对着庄德懿说:“爹,二妹妹的身子本来就不怎么好,又被夫子逼着练字,怎么会不生病呢?”说到这里时,庄书瑶微停了停,觑了一眼庄德懿,见他脸色微变,暗地里高兴,甚至嘴角也忍不住地往上翘,“但这茶是一定得敬给小姨娘的,不如这样吧,如果爹不反对,就由我代妹妹向小姨娘敬茶吧!”
“嗯……也罢,你是她姐姐,代替她敬茶也说得过去。”庄德懿本来不怎么高兴的脸色在听到庄书瑶最后的一句话后才缓了下来。
“谢谢姐姐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想亲自敬这杯茶来表示我的这一份孝心。”庄书兰从人群中挤出,接过丫鬟端的茶,恭恭敬敬地低着头说着,同时也在感叹她来得还是及时,否则还真会出纰漏呢!
“妹妹不是病了吗?”庄书瑶一脸惊讶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庄书兰,关切地打量着庄书兰,“现在舒服了些吗?哪里痛,哪里疼?如果身子不舒服,这茶明日敬也是可以的。”
“谢谢姐姐关心,大夫说我没事!”庄书兰低着头。
“既然来了,就把茶敬了。”庄德懿没感情地说着,脸又铁了下来,“今晚把字写好,明日早晨请安时给我检查!”
“是!”庄书兰头低得更低了。
“好啦!老爷,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当着这么多宾客,还说这个干什么?”大夫人笑眯眯地开口了,走到庄书兰的身边,揉了揉庄书兰的头发,“再说兰儿的字一时半会儿也进步不了,老爷就别为难她吧!”
哼,真是够损的!明里是在说好话,实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难堪吧!庄书兰没抬头,不想看到她眼中的得意光芒,顺眉吟着:“谢谢娘。”
“行了,先敬茶,这事明日再说。”庄德懿显然不想再提这事,不耐烦地喝着。
“是!”庄书兰各庄书瑶同时应着声,然后跪在垫子上,向蒙着盖头的新娘敬茶。而新娘先接过庄书瑶手中的茶,在盖头下饮了一口,再放下,从手中递出一个红包给了庄书瑶后,才接过庄书兰的茶,重复着以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