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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太子妃遇刺小产

她还记得她与他第一次对峙时,他罚她在引凤阁中禁足三个月,她实在很想说这个禁令对她是没有丝毫意义的,因为即使没有禁令她也是不常离开引凤阁的。

这府里除了引凤阁之外的地方都属于另一个女人,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呼吸。

啊,不是,她错了,其实连引凤阁也属于那个女人,那是太子心爱的美人儿,已入主太子府一年有余,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奴仆。

她净身走进引凤阁,外无父兄庇护,内无亲信解忧,唯一的丈夫视她于脚下贱泥。

她并不觉得上天亏欠于她,她才是生生插入的第三者不是吗?

但她早已说过不争不抢,别人却依然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这府里,太子心上的人才是真正的女主人,太子愿意相信的才是真正的事实。

她无可辩驳。

手指放在小腹之上,她静静地微笑,他曾说过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她抬头看向上位的太子,眸中水光闪烁。

“太子殿下可曾记得对臣妾许诺过什么?”

太子紧抿着薄唇,眸中闪过一丝痛楚,“什么?”

唐岚道:“昔日太子曾许诺过臣妾——‘你所说的,我都答应你,以后这世间有我一日便有你一日,他日我为皇,你必为后,你的孩子不会有人来抢,他会是未来的太子。我能承诺你的,也只有这些罢了。唐岚,我虽然不能待你一颗真心,但是从今以后,你所求的,我必应你。’”

不知此时还作得数作不得数。”

太子道:“你想如何?”

“殿下——”赵熙晨急道,心中更加愤恨不平,太子竟对太子妃有如此承诺,果然这唐岚不除不行。

唐岚道:“臣妾想要入宫陪母后。”

太子沉吟片刻,“也好,由母后照顾你们自然是再妥协不过。”

赵熙晨从床上翻下跪在太子身旁,哭得肝肠寸断,“殿下,她的孩子是皇孙,臣妾的孩子就不是吗?殿下,如今殿下若不能为臣妾和小皇子做主,臣妾也不要活了,索性到地下去陪着我苦命的孩子。”

太子面露不忍,“晨儿,太子妃如今有皇嗣在身,即使要罚也要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啊!”

“殿下,天子犯法况且与庶民同罪,臣妾不服,臣妾死也不服,同是作为母亲的,她居然能狠下心肠来害了臣妾的骨肉,如今又要入宫伴随皇后左右。她贵为当朝太子妃,还需要皇后娘娘金躯为她保胎不成?她难道还怕臣妾会如她一样狠毒去伤害一个未出世的婴孩吗?殿下,若是如此,臣妾倒不如陪小皇子一起去了干净。”说罢就要起身向一旁的墙壁撞去。

太子紧紧将她搂抱在怀里,眸中闪过一丝疼痛,“晨儿,你这又是何苦?”

赵熙晨心下一沉,她用力挣扎,“殿下,她虽是太子正妃,身份高贵,臣妾不敢与之争锋,昔日百般讨好,却还落得如此下场,臣妾命薄,若殿下不能为臣妾做主,还请殿下成全,赐臣妾一死。”

“那你要怎样?”

太子清冷的声音在室内回荡,人人心下一寒,不自禁间轻轻打着寒战,收缩着身体,连太子怀里的赵熙晨亦不例外,只有那站在正中的太子妃,一身雪丝月华金镶边锦缎长裙,裙摆轻动,流光乍泄,她的脊背挺得更直了。

赵熙晨暗想事已至此,已无后路可退,若是今日不能将唐岚扳倒,以后只怕更难,她眸中闪过一道狠绝的光芒,“将太子妃禁于引凤阁,待皇孙出世后,交于刑部,必要还我母子一个公道。”

太子皱眉,正要开口。

“好!”

唐岚的声音静静地在空气中漫延开来。

太子和赵熙晨同时看过去,脸色不一。

唐岚浅然微笑,“公道?”她含笑看向赵熙晨,看向香兰,看向惜金,看向满屋子跪着的奴才,“我也想要个公道呢!”

“够了!”太子淡淡地打断她,“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来人,将惜金押去刑部,她毒害皇孙,罪无可恕,依大齐律例,斩!”

跪在下首的惜金浑身瘫软跌坐在地,马上有侍卫进来将她拖出去,她满面麻木,拖到门口时忽然激动起来,“晨妃娘娘,你答应过我的……”

一旁的香兰跳起来“啪啪”打了她两巴掌,“贱人,你害了娘娘的皇嗣,我恨不能抽你的筋剥你的骨。”

那惜金被打得头晕眼花,拖了下去。

太子又道:“至于太子妃,幽禁于引凤阁养胎,听后发落。”

唐岚忽然笑出声来,脸上却满是凄楚,“呵呵,呵呵……”

太子不忍看她,“来人,将太子妃带下去。”

两个侍卫上前,伸手欲抓她的手臂,唐岚冷斥道:“谁敢碰我?”她脚下轻动,那一转身的风华。

微微抬头,外面的阳光真好啊,凤钗上垂下的累累珍珠在耳鬓晃动轻轻的声音。

这样的天气,应该安静地看一册话本子,或是温柔地陷入小憩。

而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他的承诺,他的真诚,在他的爱人面前,原来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唐岚走后,太子温柔而坚定地将赵熙晨推开,他像她一样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晴朗无云,可是他觉得心里的阴云遮天敝地。

“殿下——”

太子道:“你身子不好,好好休息吧!”说罢向外走去。

“殿下,”赵熙晨叫住他,“殿下要去哪里?”

太子唇角泛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书房。”

看着太子消失在阳光中的身影,赵熙晨胸口翻腾,喉际一甜,咳出一口血来。

香兰大惊,忙扶着她坐在榻上,“娘娘——”

赵熙晨看着掌中红色的血丝,眸中泛起凄迷的笑意,“香兰,是不是我赢了?”

香兰哽咽道:“是,娘娘赢了。”

“是吗?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点赢的感觉都没有呢?”反而像是越输越多,到如今,她到底还拥有什么?

太子的宠爱吗?

想到太子刚刚的神色,她苦笑出声,“自古男儿薄幸,帝王无情,香兰,我没有做错是不是?”

香兰泪眼模糊,“娘娘没有做错。”

“是呵——”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拳头,想到刚刚的唐岚,想到刚刚的太子,“我没有做错,我做的是对的。”

“咳——”

香兰慌乱地帮她擦着她唇际的血腥,“来人,快请太医——”

更漏里的金沙流动着,赵熙晨吃力地坐起来,“几更天了?”

香兰拿了茶过来,“四更天了。”

赵熙晨就着她的手润了润喉,又咳嗽了两声,看着屋内摇曳的烛火,“那边开始了吧!”

“娘娘——”

赵熙晨靠在床头,窗外万籁俱寂,只有烛花轻轻爆响的声音。

香兰眼中露出不忍,“娘娘这是何必?再如何,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啊!”

赵熙晨摇摇头,眸中一抹冷笑,“你那日未曾听过吗?太子居然许诺她,他日太子为皇她必为后,太子还许诺她她的孩子将是未来的皇储,若是等她诞下皇孙,岂有我立足之地?我又怎能留她?”

香兰跪在地上,“可是娘娘,您的身子……”

“我的身子我知道,”她用力抓住身下的床单,床单上粉色的如意百合皱成一团,如凋谢般凄美,“可是我活着一天,又岂能不为将来谋划?”

鼻尖一抹刺鼻的香味,唐岚兀然惊醒,只是身体却有些沉重,她吃力地将手伸到枕下,果然听见房门被推开,来人的脚步声极轻,可是声声都像是踏在她的胸口下,鲜血淋漓。

走到床前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拿出一个墨色的小瓷瓶,捏开唐岚的嘴巴欲往下灌。

一道幽蓝的寒光在暗夜中划过,瓷瓶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归于平静,室内只听见几人极重的喘息声。

“啊。”用刀的黑衣人忽然难受地惊叫出声,只觉得伤口处如万蚁在噬咬,痒痛难忍,不多时重重倒在地上,竟没有气息。

另一个黑衣人惊骇地看了眼地上死去的同伴,抬头看向倚在床头的女人,此时夜色正浓,可是仍然可以看见她白晳的脸庞在暗夜里微微发亮,而她指尖闪着幽蓝色光芒的匕首,则更是让人心悸。

他们居然都忘了,这女子出于唐门,又怎会像一般的妇人那样好对付。

可是——

黑衣人眸中寒光一闪,两手放在嘴里发出啸声,房梁上的脚步声渐渐多了起来。

唐岚眸中冷笑,今夜之前她从未使过毒,从未杀过人,她的家族父兄告诉她,她以后的夫家会有很多人保护她,所以她不用辛苦习武,不用潜心练毒,可是如果他们知道现如今她所处的境地,还会那般教导她吗?

不久又有几个黑衣人分别人房门窗口无声无息地跳进来,手中的刀剑寒光凛凛。

“怎么回事?”

“她手上的匕首有毒。”

其中一人蹲下查看尸体,只觉得指尖有些麻痒疼痛,如针刺一般,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却见指腹上闪着幽蓝的光芒,那股麻痒疼痛顺着筋脉蔓延,他脸色苍白,忽然惊声叫道:“我中毒了。”

他惊骇地站起来向同伴扑去,那群黑衣人作鸟雀散忙躲避开来,冷汗均湿了后背,好霸道的毒。

中毒的黑衣人忽然向床前扑去,狰狞道:“快给我解药——”

唐岚反射性地想往后退,却只觉得浑身僵硬如石,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那黑衣人扑到榻前,忽然“扑通”一声倒下,也无了声息。

其他的黑衣人面面相觑,论起武功他们在江湖上也就勉强算个三流,一直以来做护卫打手还算游刃有余,但却几乎从未真正进过江湖,唐门毒御天下,他们原本也只是听闻,可是如今却有活生生的例子在他们面前,一时间冷汗涔涔,又想到这女子明明没有被迷烟迷倒,此时却不声不响,也不呐喊叫人,越想越觉得心凉,不免心生畏惧,不知是进是退好。

唐岚冷冷一笑,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他们。

如猎人盯住他的猎物。

那群黑衣人终于受不了了,各自使了眼色,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了。

大门和窗户还大开着,夜风呼呼地吹着,门窗发出声响,唐岚整个人瘫倒在床上,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如置冰窖,小腹一阵绞痛,温热黏稠的液体滑下。

她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秋天要过了,而冬天已经来了。

天将亮未亮之时,太子府中响起侍女的一阵尖叫声。

太子到时只见满室狼藉刺目,一个黑衣人倒在桌旁,另一个倒在她的榻前,均面色发黑,空气中散发着一丝甜意。

太子冲到榻前将唐岚抱起来,掌心却沾满了快要干涸的鲜血,他冲着门外大吼:“快叫太医。”

墨竹一只脚踏进房门,太子喝道:“站住,这房里有毒,你们谁也不许进来。”

墨竹一怔,却哭道:“那殿下你……”

太子拦腰抱起唐岚欲往外走,只听一声裂帛响,原是她手指间紧握的匕首划破了床单,刀刃发出幽蓝的光芒。

太子心惊,以屋内情形来看,这匕首上的毒必是剧毒无比,他亦是心中焦急,疼痛难忍,只知道去掰她的手指。

“咯嚓”一声,她握着匕首的手指终于松开,却成了一个扭曲的弧度,太子看着那依旧白晳如玉的手指,却只觉得胸口的心脏阵阵收缩,到他几乎难以承受的地步。

太医在太子的阴冷的目光下拭着冷汗,“太子妃是中了迷药所以一时难以清醒,只是因为发现得太晚,腹中的小皇子是保不住了。”

小丫头进来在墨竹耳边说了什么,墨竹道:“殿下,晨妃娘娘求见。”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连平日桃花般的唇此时也苍白一片,太子用力地闭了闭眼,半晌才道:“晨妃身体虚弱,就不用来了,让她回香芷园好好休养吧!”

墨竹轻轻应了一声:“是——”

太子似乎极累,“你们也都下去吧!”

一旁的太医行礼告退,目光落在床上太子与太子妃紧握的双手上,暗想,传言太子与太子妃不和,此时看来,倒并不太像啊!

而太子妃流产,太医心中重重地叹口气,他还要回宫向皇上皇后禀告,晨妃和太子妃先后流产,这事,唉……

是他的错,是他愧欠于她。

她是算到会这样是不是?所以她请求他让她待在母后身边,所以她才在身旁备了剧毒无比的匕首。

看着她虚弱憔悴的面容,他伸手为她捋了捋耳后的发,“你说得对,你的丈夫从未给你任何的依靠。”

“娘娘,娘娘——”

墨竹跟在后面慌乱地阻拦。

太子抬头,见赵熙晨一身绫罗金绣锦衣走进来,精致的发髺上一串流苏步摇点点金珠,她屈膝行了一礼,“殿下。”

“我不是要你回香芷园休息的吗?”

赵熙晨脸上露出委屈担忧的神色,“臣妾听闻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哪里还能休息,所以擅闯,望殿下恕罪。”

太子看着她的冷眸中水光微闪,“以后,不要这样了,若再违令,依法处置。”

赵熙晨头上的金珠猛地撞击出声响,“殿下——”

她眼中流露也不敢置信的神色,自从她嫁到太子府后,太子对她诸般爱宠,以前她曾经擅闯书房禁地,他也仅仅一笑了之,而如今竟然要置她的罪吗?

“下去吧!”太子显然无心应对她,视线又落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脸上。

她原本是那美丽的女子,即使是晨儿也及不上她的风情,可是现在晨儿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妆容精致高贵,而她却躺在这里,呼吸薄弱,如一只濒死的蝴蝶。

他的心脏狠狠地一抽。

赵熙晨上前两步扑倒在他足下,慌得泪如雨下,“殿下,你是在怀疑臣妾吗?臣妾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殿下。”

太子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痛得不能自已地看着她,“晨儿,你看看她,你看看床上的她,她昨夜被害,拿一把染毒的匕首自卫,她毒死了两个黑衣人,可是她还是保不住她的孩子,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你忍心吗?”

赵熙晨用力地摇头头,哽咽道:“不是的不是的,殿下,不是臣妾,不是臣妾啊,臣妾才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子所不欲,勿施于人,臣妾又怎会加害太子妃,况且那也是您的孩子,是皇嗣啊,臣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

“够了!”太子一甩手将她挥到一旁。

跌坐在地上的赵熙晨眼神呆滞,仿佛眼前这一切都还是在做梦,她不是没想过太子会怀疑她,可是那又怎样呢?他最终还是会听她解释信任她的,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可是现在,现在这是怎么了?

太子眼中水气氤氲,他紧咬着牙,“赵熙晨,你真当本宫是傻子?本宫一再拿真心待你,可是你呢?却恃宠而娇得寸进尺,你莫再要狡辩,竟敢刺杀当朝太子妃伤及皇嗣,就是本宫由得,父皇和母后也由不得,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你不要急,不仅这一件,以前的每一件,本宫都会让你心服口服。”

赵熙晨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了,她喃喃道:“殿下——”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世界都陷入黑暗中。

“哐当——”

茶盏砸碎在墙壁上,碎瓷四溅。

赵熙晨胸口急剧起伏,“那群废物!居然留下那样的现场就走掉了。”

待她气得差不多了后,香兰道:“谁想到太子妃竟藏有那样霸道的毒,连碰到死人的身体都会中毒,几步之内就毙命。”

赵熙晨抚额落泪,那位太子妃自从被幽禁在引凤阁后,吃的穿的用的都极是小心谨慎,那边上上下下的侍女,竟没有一个聪慧的可以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她也是不得已,才下了狠心,放了人进来,四更天里行动,明明是可以万无一失的。

可是她低估了唐岚。

她确实如愿让唐岚流掉了孩子,可是同时却留下了那样惨烈的现场。

在太子妃流产的房间里,遗留下了两具黑衣人的尸体,这事情如何能善了?

赵熙晨猛地站起身来,“不行,果如太子所言,这事情必然要闹大了,咱们的嫌疑又是最大的。”她紧紧咬着下唇,依太子的反应,竟是已经认定了是她下的手。

“香兰。”

“奴婢在。”

“你快去让我爹爹查一下,四川唐门可都有哪些死对头,得罪过哪些人,还有死的那两个没用的东西都有些什么身份背景,都给我查清楚了。”

“娘娘是想……”

嫁祸?

赵熙晨轻轻点了下头。

香兰走后,赵熙晨歪在软榻上,她静静地看着窗外一弯冷月。

怎么会这样?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

她做了那么多,而那个女人什么也没做。

可是渐渐地,在她占上风的每一次里,他却离她越来越远。

去年的现在,他怀里还只有她一人,他心里眼里也只有她一人,他们一起赏月赏花,一起吟酒唱诗,可是转眼间,往事似如烟,她再也无法捉摸。

太子妃在引凤阁里遇刺小产,果然惊动不小,皇帝勃然大怒,“今次太子妃在太子府引凤阁里遇刺,不知什么时候那刺客就能入我建璋殿呢!”

刑部被下旨七日内破案,一时间帝都人心惶惶。

当所有人都因为当朝太子妃遇刺痛失小皇子而焦头烂额惋惜不已的时候,当事人却显示出超常的平静。

太子还记得她刚醒的时候,对他浅浅地笑了一下,“他走了是不是?”

他不能回答,只觉得那****紧握在手中染毒的匕首此时被她生生捅入了他的心脏。

她是多么的期待那个孩子,他不敢回顾过往她的每一个举动和言语,诚然,唐前在他们身上下了蛊,只有她才能有他的皇嗣,那是他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是对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

如果不是那样,她怎会委屈自己委身于他?如果不是那样,她怎会对他强颜欢笑,诉说着她的衷情?

他犹记得那夜她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愿意带着这份喜欢你的心情有你的孩子的,我不是要你回报我同样的感情,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不是要你回报我愧疚感激的心情,因为那只会造成我的困扰,只是我觉得,既然我会有我们的孩子,我不希望他是因为他的父亲需要一个继承人而诞生,那样不是太可怜了吗?有一天他懂事了,他知道他的父亲并不爱她的母亲,那么我会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因为喜欢他的父亲才会生下他,他的母亲爱他胜于一切。”

当时只觉得可笑至极,可是此刻却觉得心如刀割。

说着喜欢自己而不需要任何回报的女人,说着会带着喜欢自己的心情生下自己孩子的女人。

该说她是单纯还是愚蠢?

其实她只是很早就明白自己不过是他孩子的母亲这样一个身份吧!所以想得那样深,那样远,那样的无力而又坚强。

“我知道现在孩子还是没影儿的事,也许说这些还太早了些,那么如果你们没有这样的想法,最好以后也不要有,如果你们有这样的想法,就尽快打消了去,我的孩子我不会交给任何人,无论是你的晨妃还是皇后。当他大了,他可以自行选择要不要我这个名存实亡的母亲,可是在他作决定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他。我在京都确实无亲无故,无权无势,唯有的夫婿也不曾让我有过片刻依靠,但是你可以试试看,如果你们有人要抢走我的孩子,我唐岚以唐门之血起誓,必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时只觉得愤怒烦心,他没有抢走她孩子的想法吗?

他当然有!

把她的孩子过继给晨儿,从此对她不闻不问只当府里多养了个闲人,而他和晨儿以及他们的孩子会幸福快乐。

这不是他最先打的主意吗?

只是那夜被她一语说破,说破了他的自私与懦弱,说破了他的矛盾与卑鄙。

那些阴暗的心绪,早已在暗夜里开着糜烂的花。

是她一语中的,硬生生划破了他黑暗的想望,她并不是他可以完美控制的女人。

所以他才放弃,所以他才许诺。

“你所说的,我都答应你,以后这世间有我一日便有你一日,他日我为皇,你必为后,你的孩子不会有人来抢,他会是未来的太子。我能承诺你的,也只有这些罢了。”

“唐岚,我虽然不能待你一颗真心,但是从今以后,你所求的,我必应你。”

这些,不过是一个男人安抚一个女人的花言巧语罢了。

她所求的,他明明知道是那样的合理,可是他还是没有做到。

她只是想借助母后的力量保住她的孩子,可是因为晨儿的哭诉和眼泪,他拒绝了,所以才害得她变成现在这样。

他一次次地相信晨儿,一次次地相信他的“一人心”,同时也一次次地在她身上划着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他现在胸口很痛,每呼吸一下都觉得痛不可言。

那么她呢?

她曾经有多么痛过?

会比他现在的更好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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