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飏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的疼很可笑,他不是早就猜到,她会维护信王到底了吗?而可笑的又何止他一人?
“他不会害你?”他说着逼近她。
她看着他的俊颜在眼前放大,他的呼吸已经打在她的脸上。她终于拜下阵,向后躲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有些恼怒地问。
她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但是他不善的举动让她排斥。与尹墨,信王相处起来的轻松,在与冷玄飏相处时荡然无存。
冷玄飏紧紧地盯着她,眼中酝酿着暴风骤雨。
就在她压抑得无法呼吸之时,他忽然向后一闪,坐直身体。
“记住朕的话,任何人送来的东西都不要吃。”话落,他起身,向牢房外走去。
连荷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像他这种惜字如金的男人,居然一再嘱咐她同一件事情,实属罕有。她隐约觉得,他似乎有话想和她说,最后却没有说。
他的身影很快没入黑暗中,他带来的灯笼却留在了她的身边。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灯笼,抬手摸上灯笼的外皮,心里的恐慌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大概是他站在老门前,第一眼与她对望时,她便不再害怕了。
灯笼外皮被里边的蜡烛烤得有些烫手,她下意识地缩了缩,却又不舍地落下手指。灯笼外皮的温度烫得她的指尖有些发疼,可它的光亮却又让她心安。这样矛盾的一个存在,让她不禁又想起了刚刚离开的冷玄飏。他不正是像这个灯笼一样能照散她的恐慌,却又烫得她的心发疼。
另一边,吉祥跟着冷玄飏出了天牢,见他的脸色一直难看,心里不禁打鼓。犹豫良久,他也没能攒够勇气去惹这位主。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地来到皇宫门前,褪下身上的披风。竟都是一身宦官的装束。较之吉祥绣着花样,带有品阶的深蓝色衣装。冷玄飏却是一身灰色无品阶,低等太监的装束。
吉祥抬头挺胸地走在前边,冷玄飏却是低着头跟在后边。
宫门前的侍卫一看是吉祥,赶紧放行,举止恭敬。毕竟,吉祥是新帝身边的红人。守门的侍卫却不知,看似威风的吉祥这会儿全身冷汗。要知道,走在皇上的前边,可是大不敬之罪。
一进一出两次,吉祥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次比一次揪着。再这样玩两次,他直接能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心里再害怕,为免露出破绽,也还是得忍着。直到两人进了御书房,吉祥才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噗通跪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冷玄飏拧眉俯视着他。
“皇上……”吉祥只觉得有苦难言,总不能跟皇上说,你以后别这么干了,我害怕吧。忤逆皇上,那还是罪。末了,他只能憋屈地说:“没事,奴才只是被吓得腿软了。”
冷玄飏也没兴趣知道他为什么腿软,吩咐道:“为朕更衣。”
吉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为冷玄飏换掉那一身小太监的装束。
收拾妥当后,冷玄飏几步走到桌案后坐下,从那厚厚的一摞还没批阅的奏折上拿过一本,认真地审阅起来。
从旁伺候的吉祥不禁在心里感叹,皇上对连荷姑娘还真是好。纵使日理万机,还亲自出宫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