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飏眼中的神色一滞,丽姑会拉连荷下水,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毕竟连荷如今是站在信王一边的。但,他随即了然了太后一党的目的。
他转头看向连荷,“信王发病跟你有关?”
他的语气不轻不重,说不上是质问,还是询问。
连荷蹙眉,也看不懂他的意思,只能道:“我不知信王为何发病。”
直到这会儿,连荷也没意识到深宫争斗的可怕。她只想着,反正我问心无愧,你也冤枉不了我什么。即便如此,连荷还是希望得到冷玄飏的信任。她定定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眼中找出一丝情绪。哪怕是不信任。至少她知道了他的想法。可是,没有。冷玄飏的眼中什么神色都没有,平静无波。仿佛他不过是个高高在上的审判者,置身于是非的漩涡之外。
这个深沉,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忽然让连荷觉得心慌。
他又看向丽姑,“丽姑,你倒是说说看,信王发病为何与连荷有关?”
“她送了信王一个荷包,里边不知装了些什么。”丽姑瞪向连荷,咬牙道:“郎中说信王是闻了荷包里的香气,才会发病,晕死过去。”
“不可能!”连荷大惊,荷包里只是些银丹草,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不可能什么?”冷玄飏的眼中终于有了波动,沉沉地冷冽之气,让连荷觉得喘息困难。她动了动唇瓣,竟是无法发出声音。
她说不出话,冷玄飏却不许她回避,“是你不可能送他荷包?还是你不可能毒害她?”
连荷看着他的眸色越来越沉,竟是有种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抓住的窘迫。他这么愤怒,是在怪她毒害了他的兄弟吗?
“你不信我?”连荷的声音很轻,却仿佛是从心底发出的。
她的眼中涌动着失望之色,仿佛在指责他。他不禁恼怒,“朕在问你!”
他的声音有些高,她被惊得身子一颤,只觉自己刚刚对他的期待很可笑。
“我没有害信王。”她迎视着他满含怒火的视线,出口的声音虽理直气壮,却不免有些微的颤抖。
若他都不信她,她怎能不乱?
冷玄飏嗤笑,“这么说,你当真送了信王荷包?”
“我只是想用银丹草舒缓信王的嗓子。”她下意识地解释。
“朕怎么忘记了,你的医术了得。”冷玄飏点点头,仿佛自己明白了什么更深一层的意思。
连荷在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赞赏,却感觉到了他的不满和恼怒。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只觉得百口莫辩。
“皇上,求您为信王做主。”丽姑说着,又将头重重地磕了下去。
嘭的一声,惊得在场之人心慌。她再抬起头时,额上已经有血水顺着脸颊蠕蠕而下。
“你倒是忠心为主。”冷玄飏的脸色阴霾,“太后知道这事吗?”
“先皇驾崩,太后本就伤心不已。再加之连日超劳,身子已经不爽。今日一听说信王出事,直接倒床不起。是以,奴婢才斗胆前来,求皇上为信王做主。”丽姑声泪俱下,脸上的血水混着泪水,让场面好个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