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昭的提防让唐晓婉觉得很尴尬,她勉强地笑笑,回道:“只是随口问问。”
“嗯。”冷玄昭也未多问,继续埋头作画。
书房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唐晓婉不敢去扰他,便拿起一旁的磨块为他磨墨。
他听到声音,转头看了眼,便收回视线继续作画。
淡淡的墨香弥散于书房中,唐晓婉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这样静静地陪伴于她而言就是一种享受。
看着他手中的笔在画纸上迅速的动作,他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她不禁黯然神伤,他这会儿想念的人是谁?是连荷吗?那日,连荷是不是也在书房中,这样陪伴着他?
唐晓婉捏着磨块的手渐渐收紧,眼中有不甘和委屈渗透而出。
蓦地,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被决绝覆盖,似下了什么决心。
冷玄昭倒是不讨厌唐晓婉,平日里,她也会来为他磨墨。唐晓婉的话很少,又知识渊博,她随在一侧,闲话很少,一张口必然是让人耳目一新。
是以,怎么会有人讨厌这样的女子?
唐晓婉在书房里陪了冷玄昭大半夜,今夜他的心情似乎也格外的好。末了,作完画,夜已深重。冷玄昭抻了抻腰,心情舒坦。
“王爷,该歇了。”唐晓婉从旁道。
“嗯。”冷玄昭颔首,又眷恋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画,才道:“走吧。”
两人出了书房,外边候着的奴婢,立刻送了披风过来。
冷玄昭先接过唐晓婉的,动作温柔地披在她的肩头。
唐晓婉一怔,便听他问:“怎么了?”
“没事。”唐晓婉摇摇头,幸福地笑了。
他这般温柔地待她,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成亲以来,倒也是常有。只是,温柔是温柔,他们之间似乎永远存着距离。
连荷出现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总觉得他们之间就算是想相敬如宾都难了。
冷玄昭细心地帮她系好披风的带子,才接过自己的披上。
“走吧。”他握住她的手,向后院走去。
夜色微凉,唐晓婉却觉得自己的心是暖的。脸颊微微泛红,娇羞地微垂视线,竟是如刚与他相识时一般害羞起来。这一刻,唐晓婉几乎忘记了连荷的存在。
冷玄昭似乎也很享受这一刻,与她携手月下。
再美好,这条路也终是有尽头。
两人一起进了冷玄昭的院子,立刻有人准备好洗漱用具,进来伺候,
唐晓婉的唇角始终含着笑,床边,她站在他的身前,玉指轻动,为他解开身上的披风。
她转身将他脱下的披风递给下人的功夫,就听冷玄昭吩咐道:“今晚太凉,给连姑娘的屋子里加个火炉,烘烘湿气,免得她的伤腿作痛。”
唐晓婉的动作一顿,唇角的笑意僵住。所有美好在这一瞬间愕然而止。她从美梦中清醒,不得不记起连荷的存在。
得了吩咐的下人连忙领命退下去办了,唐晓婉亦恢复了常态。
伺候了冷玄昭洗漱,更衣后,唐晓婉随便找了个由头出了卧房,在蓉儿的耳边交代几句,只见蓉儿满眼兴奋地离开,她才又回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