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屺
荒荒屺途,荡荡云雾。
一望无路,踏不归途。
风尘仆仆,朽木雕烛。
痴心无怵,身已沉墓。
望神州大陆,北有玄武太玄,太玄以南烈河北岸朝凤,西边龙崖上青龙,东面虎峡底虎啸,围中者神路之原、麒麟之神州。
五大门派,威震各一方,力压众邪魔,威震群妖兽,乃正道之首,领武林风骚。
众人皆向往之。
惜平安年岁过,天降神火围神路原,降寒雨冻北方万里绿洲,降神雷绯云漫南部空,降风暴冥潮阻西部山,降空间裂变移虎峡不知去处。
天灾期至,无数人流离失所,太玄与外界失了联系,启溟历纪年。
而今,北方冻土迟迟未解,唯太玄苦苦抵抗,守住一方净土。
内部却变了心。
荒荒漠上,烈烈日梢,照西塔镇平平屋舍,干燥热闹。
街上喧嚣,季杉戴斗笠丝巾,直往,推门、一头窜进酒馆中。
小二愣了下,细细打量一番,凑上来,“这位客官,二楼有空房间,需要我领您上去吗?”
“不必了。”杉摘斗笠,一双鹰眼扫视宽阔店面,挑了处干净位置,“这儿就好。上二两烧酒,一碟牛肉。”
“好嘞!”小二堆笑退去,朝掌柜处叫喊。
杉随处坐下,悠然自得,拍了拍身上沙尘。周围人议论纷纷,显然对他有所顾忌,一身气势难以窥见,未免让人猜疑。
“酒来嘞!您吃好喝好,有事叫我!”小二勤快端来,见杉摆手,退去了。
“你何故如此生疏?过来坐罢。”杉取碗倒满,推至对面,自己拿起酒壶直往嘴灌。
隐秘处忽现一青蓑人,一身逼人气势,却比那德仁长老更显气盛。
馆中人皆惊惧,收回目光,暗瞥着。青蓑知而不理,走至对面,甩开衣摆,坐下了。
“吃!”杉递筷子,转眼自己吃喝起来。
“你...能换个地方说话吗?”青蓑犹豫皱眉。
“不必,就在此谈,也非大事,何必这般小心?”杉笑道,暗中传音,「事儿办得如何?」
“新来了一批,水灵得很!”青蓑故作邪笑,周围人嗤之以鼻,不再搭理,止少数几人听着。
青蓑暗道:「他不肯卖予太玄,更不谈合作。但不可妄动,辉金矿虽重,他却是京城商会之人。」
“哦,哪天带来给兄弟们看看?”杉一脸色相,又暗怒道,「京城已失,他们原只是小人物,趁天灾打京城旗号,竟自建处京城,想必京商也不认他们。这些小人,不给点颜色瞧瞧,怕蹬鼻子上脸,还不知这块地方谁做主?」
“好商量!明天就带来,保证活生生的,可大补哩。”青蓑不耐烦道,「你哪次不这样?不要冲动!太玄非恶霸,你这不是损自家声誉吗?本找你是为了施压,你倒好,要不是我拦着,差点屠别人全家。」
“那你出个价?”杉轻佻道,「小人该打,仗势欺人小人该杀。除了这批寄生虫,为太玄立威哪!」
“一口价,五十金!”青蓑道。
忽有人跳起,大骂道:“你们这些人渣!贩卖无辜民女,竟如此猖狂,敢在酒馆大谈,羞不羞啊?今日让予撞见,非得个教训不可!予不怕报复!正义必定得到声张!”
“好!”忽众人皆起,大骂他们。
“吾何时言贩人?吾等谈的乃是灵根生意。”青蓑淡道,杉作醉酒,埋头憋笑。
“这...你们神经病啊!这般神神叨叨遮遮掩掩,教人误会的......”那人尴尬驳道。
“灵根乃灵树根须,稀少而限制交易,这般敏感,岂能随意道明?”青蓑笑答。
杉笑得不住发抖,附和道:“对对,他老神经了,把那灵根当爱人在床上摸哩!”
“切。”那人坐下无话,周围人啼笑皆非,也不管了。
「如何?想好与否?」青蓑问,摆弄起筷子来。
「我倒有个主意,既然他们小人,我们也不可遭人欺负了。」杉暗笑。
「何如?」
「炸......假......」
「唉,就这样吧。」
西塔镇外山脉,辉金矿场
“快快!雇你们不是吃白饭的!今天得挖足三吨,不然别想休息!”一人拿鞭子抽打空气,下方群群工人来往不断,辉金堆熠闪刺眼灼光。
轰隆隆———
炸裂声响,又一座矿脉炸开,射长虹拖曳长空。
“今日这矿归我们了!”两蒙面强盗杀出,领一众同伙,占了高处,朝下大喊,“反抗者,杀无赦!”
远处飘来一老者,泰然自若,缓道:“何方神圣?竟敢欺我京城商会......”
「您二老怎么在这儿当起强盗了!?」老者心惊。
「商会不肯合作,杉没法,只得如此。」青蓑传去苦笑,「话说你在此当差?」
「不言他了,俄而我与衰仔占矿,你假意败阵,他们定会求助于太玄,倒时自愿商谈合作之事。」杉道。
「真来我也打不过啊。」老者哭笑不得。
「是是,我怎这么倒霉,遇上你个破烂玩意儿,净搞烂事烂摊子。」青蓑嗤笑。
“肏您**的,区区造化,把老子看扁了嘿!”杉流氓道。
“你这何怪口音?”青蓑悄声道。
“和沙漠流匪学的,别管这些破事儿了。”杉答,转眼挥刀砍向老者。
老者作不屑,忙全力结十三层阵法挡前,暗寄出本命仙器护体,一脸轻松,未敢看杉一眼。
那刀平扑直去,看似普普通通,却是尿滋蚂蚁,涛涛势不可当。转眼破开阵法,杉悄拍一掌,老者震飞出去,不省人事。
“识相的,交出来,可保你平安离开。”杉冷道。众人仓皇窜逃。
翌日
“识相点,交出来,太玄可保你不死。”屺淡道。
“大言不惭!兄弟们,上!”杉大喊,冲上前去。
步履迅如疾风,左脚沉沉踏地,推出身体数米,刀暗蓄势,白刃划炙热空气。
“死!”杉猛挥去,气势压地裂。
屺轻松一笑,手指轻点,杉惨叫倒地,众强盗皆不敢上前,沦为“阶下囚”。
终,京商以每月上交辉金一吨为代价,换取太玄庇护。
“末了不还是收保护费?”杉笑问,干下碗中酒。
“他们先耍流氓,我们岂能忍气吞声?”屺笑饮,“后日富社商会就取辉金入京,你也算圆满完成了。”
“别说,这玄天称京城,还真别扭。”杉作古怪貌,“听闻真有流匪盯上了,我们去不去护护?”
屺沉思会儿,道:“一帮鸡犬之辈,不如让后生去磨练磨练吧。”
“好!我正有此意!令我那徒儿去吧!他闭关五年,早憋坏了,也好让他练练手。”杉直言。
“行吧,拗不过你。”屺无奈道,“济柯这孩子太重情义,你得多加开导,不然晨泠之死迟早会成他修行路上的障碍。”
“我信我徒儿,能战胜心魔。但确需注意才是。”杉沉闷喝酒,忽起身,“不说了,我去见我徒儿了。告辞!”
“慢走!”屺笑,抿酒。
万物有序,万物有源。一切如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