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笺南已是跪了许久,抿唇后道:“你且先起来,替我去内务阁取一些香料与胭脂。”
“是。”他拱了拱手后应声退下。
寝房仅剩下我与额娘两人,她低头盘弄着花胶鸡碗的金勺,落眼即是乌黑的发与雪白的肤。
“阿衿,皇上很宠爱我们母女。”
我是鳢朝唯一的公主,先前嫡娘本出了一位,但却是早早夭折,其余我还有四个兄长,两个姊弟。
额娘十四进宫,外祖父为朝廷正二品辅国将军,听宫里的老奴说与我,那年微雨,她与玉兰花下作舞,云淡露华浓,落花惊残梦,闲步芳尘落数雪,迷人眼,获宠十八年年。
“我晓得,这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事儿。”我揉了揉眼,披上了外衫。
“这不够。”额娘顿了动作,将碗置与一旁的案上,将目光瞥向窗外的枯梧。
“为何?”
“有皇后在。”她若有所思的转动小指头上的金制护甲。
嫡娘又有何威胁之说?
“嫡娘膝下无子,额娘为何如此憎恨?”
“她不会有子嗣的。”额娘抬头看向我,目光如此笃定与坚决。
早年间听闻后庭争宠用下作手段,例如麝香与黑丸,莫非额娘做过?
我不敢问声,只顾穿着衣裳,而后坐妆台边梳妆。
我传了额娘狭长而有杏圆的眼,天真烂漫中带有丝丝魅惑,额娘走向我,取我妆台的玉梳为我打理及腰长发。
“阿衿生的如此美,不知皇上会把阿衿许给谁家公子哥。”
我低头抠摸着修剪极好的指甲,这种事情应是郎有情妾有意才好。
“暂是不虑这些的,阿衿还想在额娘膝下尽孝些年。”我转头对上额娘的笑颜,不禁展露笑容。
“啪嗒。”一声,似有物什落地,我与额娘转头向门边瞧,见笺南正蹲下身捡拾掉落的胭脂盒。
“微臣方才手冻的僵了,没拿稳公主的胭脂盒,望娴娘娘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