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看着记本,蓦地舒颜。
“江南又梦烟雨,长河流入故里,炊烟慢渡过百川千万里。”
“听着笙笛曲,人间清欢可期,落落冰川流转着千年古忆。”
我一阵心悸,父皇为何翻到了这首词。
用胳膊支起身子,额娘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些许不解。
这是笺南这几日作完的,因觉得作的不错便摘录在我的记本中。
依照历法,侍臣所作诗词歌赋不能与上君同记载。
“执手画天下,忧愁入酒几许,几番念起是诗篇都空虚。”
父皇自然是识的我的字体,一向都是娟秀的簪花小楷。
父皇低头,含笑看着跪倒在地的笺南,将本儿指向他,道:“诗词是你所作?”
笺南抬起冷漠而微微湿润的眼,嘴角的一抹血红十分刺眼。
“正是。”
“作的不错,让内务阁拨本金薄予你,莫要作在公主的记本上了。”
金薄是赏赐三品官员以上的作词薄,通体用极其珍贵的金线缝制而成,自父皇登基以来,倒是从未见过赏赐予非仕员。
我微皱眉,额娘也是面色惊诧,倒未曾见过父皇那么随和的模样。
“微臣叩谢皇上隆恩。”笺南叩了头。
“起身罢,用帕子将血擦擦,下次可要作好本分了。”父皇从袖口递上一块帕,朝他颇为孩子气的拱拱眉。
我揣着汤婆子的手微微用力,皱眉。
头痛感又随之涌来,慌忙躲进袄被里,额娘将被笼紧。
“皇上,臣妾看来这公主府的侍臣少之又少,左右阿衿身边的也只有严笺南一人,宋宣辞来后更是缺了,皇上理应在赐一人给阿衿。”额娘许是见此时赏赐笺南,气愤感又涌上心头。
“历年公主配一位侍臣,除有封号,其他非不能行。”
“那请求皇上赐给阿衿一个封号,当作阿衿的及?之礼。”额娘起了跪坐在我身旁的身子,眉眼含笑的走至父皇身边,用双手攀附住他的颈子,坐在他的腿根上道。
额娘的葱葱玉指缠绕着父皇未束起的长发,一团团的,似是藻样。
我赶忙捂住眼,画本子说每当这样是要生小娃娃了,生小娃娃是不能让旁人见着的,会长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