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似是没有闻见一般,美目圆睁的看着跪倒在地的笺南道:“你行的什么好差!本宫的阿衿病成这幅模样,还是本宫宫里的阿奴知会本宫的!”
父皇是没有大的动作,缓缓的扭动拇指上的玉扳指,道:“公主府侍臣严笺南,扣除一年俸禄,其余侍婢与阿奴扣除二月俸禄。”
额娘这才微微缓和过来,行至我身边将我的外衫拨下,被她带上了榻,重裹在被袄里。
“阿衿头疼不疼,额娘支人给你添炭火。”她边拍着我的脊背,边道。
额娘红着圆的美目,眶里的泪花似滴不滴。
病已是好了大半,再点炭火我怕是浑身都要燃起来。
笺南红肿着半边脸跪倒在地,我抿抿唇犹豫道:“你先起来罢。”
他任是一动不动的,一线晨光在他白棉的寝衣上,化也化不开的。
额娘吸了口气,重端起汤碗一勺一勺的喂我喝药。
“朕午间见你时还是一副活泼样,晚间是怎了?”父皇已寻了位坐着,皱着眉询问。
“是儿臣不当心,前去嫡娘宫中未曾穿仔细袄子。”好容易忍住了苦味,将此生生下咽,回道。
“下回要仔细着,让内务阁再拨给你府多几件袄。”
“儿臣多谢父皇。”
乌黑汤药的苦味一直向头顶窜,我的泪将滴到碗里,额娘看着我难过,也用帕子揩着自己的泪花。
“宋二姑娘的事朕是早已皇后商议好的,做阿衿的伴读丫头。”
额娘喂药的动作停下,道:“是臣妾的表叔父家,建康处的?”
额娘的表叔父何时成了建康处?
“正是,宋老爷子已是半入土人,管不住府里的小女儿,送入宫让宫规收收性子。”
“皇上决议的事臣妾不插手,但想必皇上知晓臣妾的表叔父是怎样的人。”额娘翻了眼,继续喂我喝药。
听闻正二品宋培生早年间教唆府中嫡妻啃食母家光耀为自己上位做筹谋,还常去烟花巷找商女寻乐。
“那是早年间的事,朕也罚过了,毕竟是你家中的人,朕是信的。”父皇随手拿起我的记本翻着,时不时紧锁眉头,又而展露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