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裙衫被雪水淋湿,微臣唤侍婢为公主更衣。”
我赶忙将朱门拉开,映入眼帘得是全身皆雪,冻若冰人的笺南。
细看,长眼发上垫满了雪白,嘴唇也因寒冷并无血色。
许是追我追的太紧,袄子都落在嫡娘娘那里未曾穿。
我眼下一痛,鼻头一酸,在怀里揣热的汤婆子拂上他冰凉的颊。
“冷吗?”我问道。
他身形颤了颤。
“公主即是作气,罚微臣淋雪,微臣也是该受的。”他用手做缉。
泪水夺眶而出,划过鼻梁,又滴向嘴唇。
其实这本不该怪笺南,父皇和嫡娘娘定夺的事他又如何能做的了主。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一刻不离的在我身边罢了。
笺南离了我,他又能去向哪里呢?
我蹲下身,将头埋进膝盖的纱裙,小声的泣着。
长时间未感觉有雪落下,抬眼看上空,看到的是竹制的伞柄与笺难微微倾斜的臂。
为我抵挡了所有的风雪和苦难。
他依是面目带笑道:“公主莫哭,若是公主得了风寒上头会怪罪。”
我带着红红的眼看他,张嘴道:“哥哥,你生气了。”
从前的他不会那么说话,也毫不在乎父皇的怪罪。
他拿着伞的手抖动下,面上的笑意也瞬间凝住,但只有一瞬,又恢复原样。
笺南的年岁大我三年,幼时本就是叫他哥哥,但自从掌仪姑姑来教导后,方才知不可那么叫侍臣,理应唤他原名。
但私下约定依可如此叫唤。
“微臣并无,微臣不敢。”他虽低着头,但不去看我。
我蓦地站起身,揩去眼泪水,努力踮起脚将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用微小的力量扣住他坚实的后背。
幼时我若是生气,笺南也会蹲下抱着我,一遍遍唤着:
“公主莫要生气,笺南会一直陪着公主。”
“笺南莫要生气,阿衿会一直陪着笺南。”
他似是被电击了般,原本鼻下喷洒地热气也顿时停住。
我拍了拍他的脊背,单薄的衣物隐隐约约可以摸见他的脊梁。
目光一瞥,他的耳朵愈来愈红、愈来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