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知我到底在气何事,但身后笺南的声声:“公主慢些,莫淋了雪雨。”
为何笺南适才不拦嫡娘娘,他就如此想让那个宋二姑娘同我一起上他的书吗!
我越想越气人,笺南陪伴了我那么些年月,那宋二姑娘算什么!
身后脚踩雪堆的声音愈来愈大,仿佛是一踩一个坑似的。
嫡娘娘宫中出来的婢女也多,大多半撑着伞,袄子还未来得及穿戴。
我不耐烦得朝身后喊:“若是再跟,本宫砍了你们九族的首级!”
花花绿绿的婢子顿时停留在天露门外,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也不顾昏暗的墨色天空飘着鹅毛似的雪。
我的脚步愈来愈快,步过白桦林,抬眼看宫鸽已飞回暖笼中,嫩黄的尖嘴一顿一顿的啄着觅回的食。
院中的翎雀也依偎在金炉旁憨憨睡去,而笺难的脚步声则络绎不绝,我一气之下将朱红的大门紧紧闭上,金黄的环锁都振了振。
“你莫要进来,你去找那宋二姑娘带你回宋家!”
我急嗖嗖步入殿中灌了三壶凉水入肚才觉得爽了些,大口喘着气,脚边的翎雀是被吓着了般抖动了长长的羽翅,瞪大了黑豆般的眼珠看我。
门外久久未曾有声响。
我抿了抿唇。
不会真走了吧?
翎雀依是一副惊吓的模样,蹬直了腿离了我老远。
“乖雀雀好雀雀,帮姐儿去看笺南哥哥可有走?”我眨眨眼,送了些吃食到它的嘴边。
它是不领情的样子,长长的爪一步一步走出内殿,步过长廊钻入院内的迎春草木堆里,只露出长尾在雪地里。
“臭雀雀。”
我支愣着头跪坐在蒲团上,有下没下的撩拨香炉中月白的烟灰,将黑块由上翻下,又慢慢抹平。
踮着脚走出内殿,提着薄纱的衣衫,缩了缩脖颈。
将朱红的门拉开微小的缝。
“骇死了人!”
我立马将门紧闭,背倚在门上拍着胸。
“笺南你莫不是吃错了药!站在门外腠那么近看我!”
适才一开门方是笺南放大了许多的脸,凑的如此近,将他眼下棕黑的小痣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