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先生,你感觉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医生!我到底怎么了!”
“你梦魇了,我开副中药给你,你回去水煎内服就可以了。还有回去注意加强营养,增强体质,保持心情愉悦,不要再过度疲劳!”
“好,谢谢医生!”
医生说完就走了,病房里就徐吉总监和李鹤和我了!
“甘峰啊,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梦魇啊?你怎么还惦记着胡太太啊!”
“对啊,甘峰,你今天早上可吓坏我们了!”
我看着相处近四个月的徐吉总监和李鹤,眼神暗淡叹了一口气!
“我做噩梦了,梦见一个叫妞妞的小女孩把我给活活吞了,那场面吓得我休克了,也许就这样梦魇了吧!”
“怎么会呢?是你之前做的那个梦吗?”
“嗯,我还以为妞妞就像总监说的是胡太太,结果不是!”
“噩梦而已,也许你太疲劳了,这样吧,反正公司里最大的案子已经拿下了,你就放三天假,休息好了,再回来!”
“好,谢谢总监!”
……
总监和李鹤见我没什么事也走了,我询问医生后,做了一次全身检查,结果各项指标都非常好,也许我真的梦魇了!
我拿着药走出医院的那一刻瞬间被冻的哆嗦了一下,我愣住站着好一会,恍惚间模模糊糊回头,那医院里瞬间一个巨大的血色洪水瞬间滔滔向我汹涌扑来!
我瞬间瘫坐在地上了,摇了摇头,一切正常!
“先生,你没事吧!要不要进去看看医生啊!”
我摇了摇头,谢绝了保安大哥的好意,在保安大哥的扶持下,我站起来恍恍惚惚走到那医院大树下的休息椅上坐着休息!
“谢谢你,我只是有些累了,我已经没事了!”
“那你注意点,可以先回去睡一觉吧!”
“好,太谢谢你了!”
……
我坐在休息椅上发呆,眼神很空洞,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拍了拍我的脑袋,再摇了摇!
我仔细回想这个梦,一连好几天的梦,见鬼了,难不成又像之前的黑暗审判吗?为什么我做梦都是连着好几天啊,大哥啊,我没有抗吓,我也经不住这样的折磨啊!为什么啊,难不成老子还是什么奇人吗?这样子搞,大哥啊,老子身体受不了啊,脑神经细胞也受不了啊!
在这梦里,好像我只是个见证者,纯粹给这一场复仇见个证,就像见证黑暗审判一样!见证什么啊,一个梦魇,差点冷死吓死老子了。那个大哥啊,求求你放了小弟,好不好啊,大不了小弟给你找来道士或者和尚坐场法事吧!
我自言自语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了好一会,路过的人都将我当成神经病了。最后别人异样的眼神里,我无奈地起身离开了医院!
我没有回住宿的地方,我只是盲目地在这座大都市走着!走过了不知道多少街道,从上午一直走到晚上天黑了,最后叫了滴滴回到住宿附近吃了晚餐再上楼!
我不知道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人怕睡觉,但现在看来,我真的怕了,孤独阴冷血腥恐怖深深笼罩着我,让我害怕,害怕睡实了,我又被莫名冻僵了!
我坐在床上,没有感觉,也没有知觉,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已躺在床上睡着了!
我竟站在一栋十九层楼面前,周围我被一堵黑色的墙三面环绕包围着,我抬头看去,那黑墙依旧是直冲天际,依旧看不到尽头!
我低下头平视着前面的一道血水铸成的血色大门!我知道那里面或许就是灰色空间的天地孤独至冷!我根本没得选择,只能又一次直直地向那个血色大门撞过去!
我又被腐烂臭气熏天的黑血水给呛了!
但这次我感觉血水天旋地转的沸腾翻滚着,不,好像是亿万只蚂蚁在啃掉我的肉我的骨头!
为什么我的感觉如此疼痛啊,为什么我做梦感觉如此疼痛啊,梦中会痛吗?
啊……,我就这样再次在渐渐麻木不仁中意识也随着天旋地转,直到最后如死去一般人间平静!
我静静站在中原城城门面前,盯着城墙巅峰的三个字中原城!
此时这三个字是黑血流动而成的,三个大字时而红光诡异时而墨黑惊悚。
墨黑色鲜血就像瀑布一样从城门匾框四周流下来,触地而散,中原城也宛若灵堂,城门两边城墙是黑色的,城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白色丧幡。
城门内看去,城内阴风阵阵,白色烛光摇曳,红光深邃,仿若地狱大盆口,随时一口吞了你。
我摇了摇那沉重脑袋,突然城内巨大的血色洪水瞬间滔滔向我汹涌扑来,一股腐烂臭气熏天的尸臭血腥味瞬间让我脑子休克仿佛死过去了!
黑暗,死寂一片的无声,我被一种天地至冷的孤独给冻醒了!
“今天是老夫家母八十大寿,还谢谢大家来捧场啊,放心,大家可以敞开了吃喝,十天流水大席大鱼大肉!”
“谢谢!”
“谢谢江员外!”
……
“裘将军还谢你亲自过来啊,放心,八十万两黄金,我已准备妥当!”
“如此甚好,江执事,这是薛王令牌!”
“好好好!有此薛王之令,太好了!”
………
我迷迷糊糊中好像又被挪移了,我缓缓睁开我的眼睛,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阴冷地站在城门口,他那一米二的解羚刀刀上鲜血淋漓!
地上皆人头落地,皆被砍被断,地上无一活人!
“哈哈哈,林道生,干的好!”
“我要江家!”
“放心,江家一切都是你的!”
一队骑马粗布人滚滚进城,人手皆一把一米二的解羚刀,最后的骑士,一声哨声冲天而起!
无数衣裳褴褛,甚至赤裸胳膊的难民们拿着木头树枝随着哨声冲进去了!
青年在城门角站了良久,人影稀疏后,青年缓缓后退,盯着中原城三个字,随后便从一难民手中夺过木头一掷,木头深深插进了城字里!
我就站在青年的身旁,我愣住了!
是他,轿中人头,邪魅一眼,妞妞,新郎,是他,都是他!
青年拿起解羚刀,随即进城了。那血腥的场面,众难民吓住了,皆不敢动,让他先行!
慢慢地城内红光深邃,城门看进去宛若张开的血盆大口,里面道路两旁白色烛光摇曳,又多了几分诡异。城墙彻底变成墨黑色,白色丧幡在城墙上摇曳,更加妖艳而诡异!
我摇晃了脑袋,意念头一动,瞬间在一座府邸院宅里了!
“叛军怎么会进城啊,薛福那东西,怎么守城的!”
“薛将军战死了,老爷,赶紧想想办法吧!”
“我有什么办法啊,裘将军呢?”
“叛军进城就不见他了!”
“不好了,老爷,叛军将我们府邸给围了!”
“什么,看来,我要见见这叛军首领了!”
……
“林道生,江家可能不能给你了,江盛源……!”
一个粗布衣中年男人捂着喉咙不可思议看着大开杀戒的青年!
青年从最后一个心脏里抽出解羚刀,转身腾空而来,一刀将中年男人劈成两半了!
青年阴狠邪魅的眼角一挑!
“报!”
传令兵看到如此残忍血腥的场景,即使见惯生死的传令兵也瞬间瘫坐在地上了。传令兵缓缓抬头看着青年那阴狠的背影,瞬间瑟瑟发抖的身体更加剧烈颤抖了!
“江江江,要要要见见见将军!”
说完,传令兵哆哆嗦嗦趴在地上了!
……
江府门口,林道生盯着那牌匾江府良久!随后转身对着围府将领说道!
“不许放跑江家任何一个人,走掉一人,我杀你全家!”
林道生说完没有理会将领他们,直接踏步进府了!
传令兵摇摇晃晃地跑过来!
“甄副将,将军他,他他死了!”
“什么,谁杀的!”
“林林林道生!”
“围住江府,不许一人逃出来!”
那副将看着江府,“给靖王飞鸽传书,让他派人来处理!靖王第一杀神,你真够狠的!”
林道生握刀在后院一房间里静静看着那灵牌位,爱妾林灵儿之位!
江盛源收到叛军派一人进府,便连忙在护卫带领下跑过来,“你是谁,为何在我爱妾房里!”
随之而来的是江夫人和丫鬟们,江夫人看着青年,惊叫,“你你你,你是江道生!”
江盛源一听便欣喜向着林道生边叫边跑去,“你是生儿,生儿你可知……!”
林道生手起刀落,瞬间将江盛源头颅一刀平切了!
在场小厮丫鬟看到皆撕心裂肺惊吼!
江夫人不可思议看着林道生,瞬间扑上去,“你可知老爷找你找了多久……!”
林道生手中刀横插,瞬间将刀插进江夫人口中,直捅到后脑勺后面!
江夫人眼中依旧不可思议,“为什么?”
林道生再单手握刀瞬间直上破开,江夫人的脑袋彻底开花了。随后林道生大开杀戒,江府瞬间变成人间地狱!
我恍惚了一下,我便静静站着看着那江盛源直立的无头尸体,脖子平处光滑明亮。
忽然仿佛时间静止了,江盛源那尸体一动不动!不一会,江盛源那脖子光滑平处,突然汹涌的黑色鲜血不停地流出来,随后便如同井底喷泉一样无休无止涌出!
涌流出来的鲜血彻底浸满了整个江府,向府外流去,向全城流去!
我仿佛被吓傻了,静静看着,黑色血水浸了我的双脚,双腰,头,很快将我淹没了!
我彻底在血海里挣扎,咕咕咕,救命啊,咕咕咕!
忽然一头骨髅巨鲨极速向我撞来,瞬间将我顶起,我仿佛穿过了什么,重重砸在地上连滚带爬的!
我躺在灰色地表上,看着灰色的围墙,灰色的空间,我愣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站起来,看着那空气膜门挡着血海,我走近血色大门向外望去。中原城已经被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血海,中原城里的人们在血海里挣扎,包括江盛源,粗布衣中年,江夫人等等!
骨髅巨鲨一个个吞噬着!吞掉的人一个个皆向这一层走来,有的停在这一层,有的继续升,宛如走楼梯那样走去上面!所有人全都是失魂野鬼般如木偶一样,机械般在走着!
人们从我身边走过,衣裳褴褛,锦衣华服,或赤裸,男男女女一个个走过,两目皆空洞无神。我试图拉一个过来,我愣住了,因为我直直地穿过了他们,好像他们是透明的,我是凝实的,但又好像我是透明的,他们是凝实的,说不明白,感觉不清!
我想和他们一样上去,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上去,他们一步一步踩在虚空中,犹如在踏楼梯一样,就这样上去了,而我一脚却踩空了!
那种天地至冷的孤独又来了,我很冷很冷,我看着这一层的人们,一个个站着,就这样站着,人潮汹涌,但却一个个显得是那样的孤独!我能感觉到他们每个人都在被一种天地至冷的孤独洗礼着!
我皱了皱眉头,人越来越多,小小一层里,竟涌入了数十万人,而且人潮还继续涌来!
又来了,我恍如隔世,孤独一世,仿佛我被藏在这灰色空间里了,我又哭了,血色泪水汹涌而出!
一个数十丈高的女人温柔抚摸过我的头!
我抬头一看,她穿着破旧衣裳,她对我的那一笑,竟融化了我的独孤,好温暖啊,好美啊,我不自觉脱口而出!
“娘!”
我渐渐浮起,向天空飘去,天空?我抬头一看,真的血色天空啊!我再看着那个女人,不见了,我急忙寻找,目光搜遍这片天地,都没有找到,我喃喃自语!
“娘,生儿想你了!”
此时的我有意识又好像没意识,继续飘,向血色天空继续飘去!
我低头一看,那骨髅巨鲨不再一个个吞了,而是将头浮在血海面上!那些孤魂,就像一道光一样咻咻射进它的嘴里,它眯着眼睛,甚是享受啊!
我继续飘,一片血海,一头骨髅巨鲨,一群血海挣扎的孤魂!
我飘,我飘,我感觉我在没完没了地在飘!天空高度似乎永无止境!
我渐渐闭上了我的双眼,没用的,我的意识在飘!
似乎飘了千万年了,我彻底好像习惯这种轻浮没重量的感觉了!
忽然一个女人摸着我的脸,语气很温柔地对我说!
“阿生,要学会生存,就必须学会隐藏自已和控制自已的脾气,你就叫妞妞,让他们叫,让他们笑,你不许生气,更不许报复!”
妞妞?忽然一个巨大的血盆大嘴向我吞来!
“啊,啊,啊……!”
我醒来了,我的脑袋特别沉重,要命的痛,我抱着脑袋摩擦被子,很痛啊!良久,这股疼痛渐渐平了,一时间,我的心里杂味难尝啊,甘峰,阿生,妞妞,娘!
“我到底是谁啊!我他妈的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