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放开我!放开我……”女子呼救声甚是凄凉。
客栈进门首张桌子,一名白衣男子坐于桌边,身旁两红衣女子驻足守候,应是其随身丫鬟。此二女子手持利剑,观其神色和姿态,像是身怀武功之人。白衣男子左手搂住一名女子,看衣着打扮,此女子应是恋月城中普通民女。女子此时正惊慌地求救着,凄凉声中夹杂着无措,其中却毫无妥协之意。
女子刚喊救几声,客栈一楼所有正在用膳之人都循声望去,几名当地的良民百姓当即看不过去,上前仗义相救,不料只几下拳脚功夫,便被其中一名红衣女子撂倒了。
随后,又有不少侠义之人上前相助,或是当地中人,或是到得此地游历行走的江湖人士,然而皆被两名红衣女子打退了。最后,又上来一名壮汉,此人手持双刀,在红衣女子面前一晃,冲红衣女子身后坐着的白衣男子道:“臭小子,自个儿在一边调戏良家女子,却让两小姑娘替你挡刀挡拳?是条汉子的就上来同我拆几招!”
白衣男子看了壮汉一眼,笑了笑,倒是不屑一顾。
其一红衣女子道:“臭莽夫,公子的招式又岂是你这等小人物所能接架的?”当即一剑刺过去,壮汉反应倒也极快,持刀挡格。另一红衣女子上前一齐助战,刀剑相交,不时发出“铛铛铛”的浑厚夹杂脆亮之声。
白衣男子看着三人对战之景,甚感无聊,便想回戏拽于怀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又觉此前情景煞是烦人,便即不动声色,目无正视,右掌轻扬翻起,手心朝上,运以柔道之力,从袖中发出数支银针,借以五指柔功,将针悄无声息地射出。此针纤细无比,近距离一晃眼根本无暇顾及,稍远些更似透明无状之物。
壮汉当即中针,双手一抽搐,持双刃之手不自觉地沉下,刀未落地,却觉双手酸软,无力再举起双刃。两红衣女子立即占了可乘之机,随后双双将剑尖指向壮汉。
洛玥汐和墨昱此时正于里桌处观望。洛玥汐早已站起,观察着此前场景,刚刚想上前帮忙,被墨昱拦住一次。墨昱则不慌忙,仍坐于桌边。此时洛玥汐瞧见这一切,愤慨道:“这花花公子,居然乘人之危使暗招!哼。”正欲上前,不料墨昱又一次出手相拦,轻轻一摇头。
“师父,你还拦着我干嘛?你难道没看到那三个嚣张小人正在为非作歹吗?”
“他不是你所能应付的。”
“师父又如何知晓?莫非是看出他们的武功路数了?”
“且再看看。”墨昱依旧从容淡定。
洛玥汐知晓墨昱遇事向来从容淡定,即便遇到紧急之事亦是如此,但一般心中都有所把握,于是克制住内心急态,且先坐下,察看接下来的情况。
“哼,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壮汉颇感不服,却也毫不畏惧妥协。
白衣男子听此言倒也浑不在意,对在场众人扬声一道:“还有哪位英雄好汉要来过招的?”说完不屑地一笑,回看身旁女子,将其拥入怀中。而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只是害怕挣扎。
洛玥汐实在看不下去了,且顾不得墨昱的阻拦,将手中折扇插入腰间衣带,便即跃步上前,翻越过数人头顶,直达两红衣女子面前,对着红衣女子身后坐着的白衣男子道:“好一个花花公子,众目睽睽之下调戏良家女子,却还要两名弱女子杀在阵前,真不是个男人!”理直气壮,愤慨无畏。
白衣男子听此,笑了笑,毫不动怒,仍旧悠哉悠哉。
“你一个毛头小子,竟敢这般辱骂公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红衣女子话音刚落,随即持剑刺出,毫不留情。
洛玥汐侧身避开剑锋,并迅疾斜倾向前,右掌劈开红衣女子持剑之手的手腕,红衣女子反应速度终是慢于洛玥汐,当即用左手护住中掌之手。洛玥汐虽力道不足,却也可以三分内力夺去此女子运剑之劲。
“有意思。”白衣男子笑着道,却觉眼前此年轻小伙有几分修为,比起刚刚其他鲁莽之夫多了几分锐气。
“半夏,你没事吧?”另一红衣女子上前询问道,“你别运力了,小心伤口裂开。让我来对付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手持利剑,对着洛玥汐一股劲地斜划正刺,武功招式似毫无章法,剑锋所抵之处又皆为空。洛玥汐一会儿闪避,一会儿纵身翻跃,身法轻灵,招式巧妙,全程守而不攻,却能驭胜在身。
过了一会儿,洛玥汐立足于一桌面,右手取出腰间折扇,中指为支点,食指为辅助,拇指按住右上的主扇骨,后而由外向内推,只轻轻一下,便巧妙地将折扇打开;与此同时,左手顺其自然地放于身后。洛玥汐悠哉悠哉地扇了几扇,对着前边地上两红衣女子道:“两位姐姐,不知你二位师承何处?你们师父倒也真是吝惜自家功夫,倒是不教你们几回实在的招式!”
“你……”手腕中掌的红衣女子怒道,脸上尽显不服之意,却又无言以对。她的另一只手依旧握着中掌之手,似乎伤得不轻。
另一红衣女子上前一步,道:“臭小子,休要亵渎我二人师父!”举剑欲刺。
“诶,且慢,”洛玥汐收扇言道,“你二人这等招式平平,洛某实在无趣再战。若不使出真实功夫,恕在下无暇奉陪。”假借一副不屑的表情。
“好你个毛头小子,竟敢说我们使的是假功夫!”
“诶诶诶,洛某可不曾说过这番话,”洛玥汐于是对着在场众人道:“各路英雄豪杰请做个证,洛某可有说过?”
“没有,没有……”在场多数人都应和道。两红衣女子恼羞成怒,却又无措。只得回过头,请示自家公子。
白衣男子看了看立足桌上的洛玥汐,从容地起身,道:“她二人便是师承慕某。怎么?小兄弟觉得哪儿欠妥了?”
两红衣女子忙低头,对着白衣男子,惭愧道:“是弟子愚钝。”
白衣男子走过红衣女子面前时,稍稍停了一下,“去擦点药。”言语稍显冷淡,令二女子听来觉得似乎是在责怪她们失了师颜。
洛玥汐见白衣男子终于起身,于是从桌上轻轻跃落地面,脚步平稳,不失轻盈。她仔细打量了眼前这名“花花公子”一番,倒是生得俊俏,二十来岁的年纪,一身白色的锦缎长衫,腰束玉带,其间还系着一枚碧绿玉佩,亦持有一把折扇,此时正打开着,秉于手中,开于胸膛前。
“我说兄台,你生得倒也一表人才,却不知原来这般花天酒地。”
“小兄弟可真会夸人。”白衣男子语气温和,笑了笑道。
“夸?”洛玥汐不禁一嗤笑,随后又道:“放了那姑娘。”
“小兄弟可莫要多管闲事。”
“那姑娘是你什么人?人家分明不愿意,你怎可强占?”
“她呀,慕某与身旁这位美娘子萍水相逢,一见钟情。”说完便用手托住女子下巴……
“你……”洛玥汐见此,毫不犹豫便上前迎战,以手中折扇为武器,正欲敲打白衣男子伸出触碰女子的手,不料男子立即以手中折扇还击,将洛玥汐所使内力击回。洛玥汐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一旁的墨昱早已在此凝神注视着,看见这一幕,立即便想上前相助,洛玥汐却拒道:“师父,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应付。”
墨昱见洛玥汐斗志满怀,实则她并不知晓眼前这名白衣男子的底子,但见其这般言语,便只能稍在一旁观望着,以待见机行事。
“哟,师徒二人呀?”白衣男子笑了笑,“小兄弟,尽管出招吧。”
洛玥汐主动上前迎战,脚下步伐迅猛轻巧,正面直攻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一直往后退步,仅以手中折扇挡格,只守而不攻。洛玥汐一边进战,一边道:“你这花花公子怎么就只会躲闪,竟也不使出真实工夫!难不成,你功夫确也平平?”
白衣男子用手中折扇制住洛玥汐持扇的右手手腕,洛玥汐无法使力。很明显,这一相制之法实是运内力于无形之中,洛玥汐便连内功也全然不能使出。白衣男子身子向前一倾,靠近洛玥汐,眉开眼笑,轻声道,“小姑娘,我怎忍心使出真实工夫,一不小心可会伤了你。”说完脸上现出诡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