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坞小镇上秋雨连绵,似乎一场更大的风雨即将来临,不过独属秋雨的寒意已经开始沁人心脾,而自从穿着蓑衣带着笠帽的船夫踏波而来的另一处,也有着一些的事情发生。
南宫太苍倾力留下的孤鸿剑意依旧在,就像横亘在朝廷战船与船夫间的生死线,无人能逾越半步,郝连钧持寒枪站立在甲板上,船夫凌空虚踏几步便走了上去,孤鸿剑意却阻挡不了,黑莲公子看着面前这个沧桑暗淡的船夫打扮的男人,胸中沟壑却也有些波澜,听着当年故事中那男子,想着该是剑眉星目,仙姿俊逸,孤冷出尘的样子,却不曾想这般普通,偶尔流
露出茫然忧郁的气质,也被平凡掩盖而去。杂乱的胡须,更凸显了生活的麻木,彷徨,怎么看都不是那个传说中的轻狂十四少。
船夫脚上的芒鞋轻快的滴淌着水,望着辽阔的江面,不知对着谁说话“我观你的枪法有几分知秋枪道的韵味,颇得精髓,旁人是学不了的,落叶大哥是你什么人?”
一身冰冷刚硬盔甲的郝连钧此时没了刚才故作姿态的正派,反而显得有些哀伤,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某个魁梧的身躯,“见过少游先生,我是落叶亲卫之一,当年被落叶将军传授过一些知秋枪道,不得其中妙法,有些丢将军脸了。”船夫被人道了声少游先生,眼神中有着痛苦神色一闪而过。
此时一旁的黑莲公子清咳了一声,对着秦观说“见过少游先生,小生洛黑莲,苏姨是家母姊妹。”黑莲公子显得不卑不亢,平平淡淡。
此时,秦观才正眼打量了这个年轻人,着一袭暗金黑袍衣裳,秀长裤子,脚踩一双踏云靴,绣着镏金莲花,长发被束在腰畔,说不出的素雅,却是没有再说话。
以他的身份,倒用不着和一位晚辈说太多,他也许久没说话了,刚才却是好奇枪法,才轻吐微语罢了有些事知道就好。
黑莲公子倒也不恼,看着身前的秦观,自从被道破了身份,自己的眼前平凡的船夫,就像迷雾重重叠叠之处,破碎散落了一地的陨星光芒渐起,有些灼眼让自己身躯内平静的深水有些烫感。“不知少游先生可愿意教晚生弈棋一二。”
摆好的棋盘上,黑莲执黑子先行,落下棋子方位后,秦观也捻起白子落了下去,洛黑莲弈力不凡,秦观下了几步便了解了他的意图,时间如匆匆过客,秦观落下最后一子,说了“可。”
落败的洛黑莲微笑起来,作了一楫“多谢先生成全。”神态说不出的轻松,舒了一大口气。借着棋劲儿,黑莲公子有些犹豫,似乎想要说什么。
秦观一眼看穿他的窘态,“你隐忍不发有余,霸气果决不足,若你何时荡气十足,霸道随心,便可更上层楼。”
听到这儿,洛黑莲断喝一声,倾吐胸中气息不已,磅礴之势如春雷奔去,掀起了江面上无尽波浪,传播开去,仿佛修为也有了些许松动,短短几句妙不可言,却展现了秦观的眼界。却听见秦观声音传出“一夕轻雷落万丝,好一朵盛世黑莲花”不知是否想起了些往事。
钢铁巨兽上的几人,继续等待了下去,船向着船坞小镇而去,却见孤鸿剑意在朝廷战争利器下,不足道哉。
天微微亮了,秋雨停了,东方一抹鱼肚白浮现,洗濯后的天空中,残留着淡青色的星光。不知下次风雨又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