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两人听到一声狂暴的嘶吼,如山呼海啸,几欲将人震聋。
火儿的速度更快了,两人也跟着提速急行,很快,面前出现的一幕让两人都忍不住倒吸口气。
一只巨大的黑斑虎两只前爪大力地按住地面,蓄势待发,它的正前方,一个细挑的黑衣女子露出的双眸狠厉滴盯住它,像嗜血的恶魔,欲将这头黑斑虎撕碎!
黑衣女子的衣裳已经被撕成一道一道,呼呼的寒风刮过那薄薄的衣片,几道出血的伤口被冻得僵紫,她却看也不看,手腕一翻,一把长短不一的银针出现在她手中。
这是最后的杀手锏了,如若还不能杀了它,那她就在地府等着他!
女子眼光一凝,黑斑虎没给她准备的机会,双爪往地面一拍,顿时地震山摇,寒厉的风像一把锋利的刃堪堪割开女子脸上蒙着的黑色面巾,女子晃了晃,却立刻稳住身形,一个侧滚,避过扑势迅猛快若惊雷的黑斑虎,同时双手飞速旋转,柔软的手掌奇迹般三百六十度旋转,仿若无骨,手中的银针就像一轮激射的枪挺,呈四散方向连续不断射出。
那黑斑虎收势不住,被一通银针猛扎,根根入骨,顿时疼得一声暴吼,它的虎皮坚硬如铁,这小小的银针怎么能射入它的身体!
女子冷笑,这头黑斑虎通灵,可它却不知,这百根银针乃是特殊的材质所制,就是精铁都打得穿。
瞅见女子唇边的笑容,那黑虎都气爆了,可恶的女人,我一定要把你撕成碎片!
大吼一声,忍住身体的剧痛向使劲最后力气无力再反抗的女人扑过来,张开尖利的牙欲咬下那女人的头颅。
突然,咔咔两声,黑斑虎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牙碎了,大张的嘴满口碎屑,血滴子像水线从那无牙的大嘴里漏了出来。
它抬眼,看见眼里最后的画面:一个白衣女子面无表情地抽出塞入它嘴里的一根粗大的树枝,嫌恶地丢到一边,她身旁的红衣男子摇了摇头,它居然看懂了他的眼神,真弱!
它,堂堂虎王今天居然栽在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子手上,还是以最憋屈的死法死去。
它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死在人类手上,也许它想过自己的死法,但绝不是死得这么轻易,这么憋屈。
“吼!”它生气地吼,口里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偷袭它的卑鄙女人漫不经心地从它眼前走过,拉起地上的它的猎物,缓缓倒下。
沈凤瞳也不理身后轰隆倒地的黑斑虎,只蹲在黑衣女子面前,与她大眼瞪小眼。
半晌,黑衣女子终于笑了,虽然她的脸色比纸还苍白,甚至沾满血污,却依旧笑靥如花:“凤瞳,没想到你也来了。”
“珍姐,你怎么会在这?”织云阁的老板娘珍姐,一双巧手绣山河的珍姐怎么会在翡翠山,看她干练的装束和方才凌厉的眼神,可不是一个绣娘该有的。
珍姐一手撑在地上,爬了起来,敛起脸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傲神色,严肃道:“我知道你这个时候不顾危险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救沈凤梧,我也一样。”
“那……他在哪?”她没有问她怎么知道哥哥被抓,现在的珍姐看起来很是不同,爽利中带着果决与狠辣,行事沉稳,倒像是个杀手。
珍姐扫了她一眼:“看来我以前看走眼了,你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沈凤瞳微微一笑:“珍姐不也一样么。”
“可不是嘛,算了,跟我走,他就在前面一处深入地下的洞穴里,我还没能下去,便被那只老虎给追出来。”
珍姐一边说一边指着不远处一块大石,若不是她指出来,没人会知道那会有个洞口。
“因为有那只虎王镇守,那些到处乱窜的野兽们都不敢靠近这里,我沿路已经遇上四波野兽了,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被那虎追得狼狈而逃。”换而言之,那人将沈凤梧抓到这里来根本不需要派人把守,那些成群的野兽就是最好的守卫。
只要有人进入翡翠山,就会遭到群兽攻击,那么到得这里估计也只剩几口气了,还谈什么救人。
“你们能安然走到这,相信是有过人的能力。”珍姐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看着凤瞳,“你能把他救出来的,对不对?”
沈凤瞳忽然有所顿悟,拍拍珍姐的手:“只要我没死,一定会把哥哥安全带到你面前。”心里却苦笑,她可不是凭着过人的能力震慑群兽上得翡翠山的。
顾宁谨之看了看停在她肩上造型可爱的红毛小鸡,心道,有谁会认为这么只小东西竟然是珍异之兽,也唯有她才得宝而不自知。
珍姐笑得苍凉无奈:“若是他知道是我把你卷入危险中,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她知道洞里那个人危险,可她若不试一试,沈凤梧就必死无疑!
沈凤瞳的特殊,她怎会不知,可是她宁肯自私一回,也宁愿沈凤梧恨她一生也要赌上一次。
“若是你明知道哥哥的下落却不带我们来,我也一辈子不原谅你!”沈凤瞳说得认真,珍姐只觉得心酸酸的,一丝疼痛哽在喉里。
堵住洞口的大石被顾宁谨之一掌拍碎,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漆黑的通往地下的狭窄道路,以顾宁谨之的身材堪堪能进去。
顾宁谨之走在最前面,珍姐受了伤被沈凤瞳护在中间,三人慢慢地往下走,就连呼吸都放缓了。
珍姐说她是见那人离开才闯的洞,谁知洞中突然蹦出一头巨虎来,差点没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