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城为姜氏王朝帝都所在,其繁华程度自不必多说,广厦千万间,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一派盛世景象。小乞丐进得姜城来,只是淡淡的扫了这繁华景象,目光平淡,不起波澜,脚下不停,缓步向前走着。
“哒哒哒...”一阵马蹄声响传来,由远及近,听得见伴随着马蹄之声而来的声音,“滚开滚开!不想死的统统给老子滚开!”人群向左右两边散开,自中间让出了一条通路,一白衣公子策马扬鞭,奔腾过来。人们都向两边散开,唯独还有一道身影未曾移动。“快让开呀,快呀!”一旁的人见有一小乞丐还犹自未会过神来,呆杵在原地,或有好心低声出语道,声音中还含有些许的恐惧之意。小乞丐干净深邃的眼睛眨了下,那边那白衣公子已策马到了这里,见有一乞丐竟然挡在他前去的路中,口中怒喝出声,“滚开,臭乞丐!”声音之中带着不屑之色。见小乞丐不为所动,没有照他的意思行事,白衣公子面容一冷,不仅没有勒住缰绳停下马,反而马鞭一抽马腹,马儿受疼发出嘶鸣,跑得越发迅猛,径直向小乞丐冲去。
“既然你存心找死,那便怪不得我了!”白衣公子冷酷的声音回荡在场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小乞丐双目微咪,周围有不忍心看小乞丐惨死于马蹄之下的人,眉目微皱别开视线。然而想象中的一幕并没有发生,马儿似忽然受到惊吓,前蹄腾空而起,安坐于其背上的白衣公子显然没料到这一点,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摔了个灰头土脸,不由得怒火中烧。一旁的人有些疑惑,怎么回事?白衣公子龇着牙,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妈的,你死定了!你死定了!”那望向小乞丐的眼中甚至还浮现出杀意。
又有几名身着侍卫服饰之人策马来到,那临头之人见到倒在地上的白衣公子,急忙翻身下马奔向白衣公子,其余几名侍卫亦勒了缰绳下马来。“少爷,少爷这是怎么了?!”临头的侍卫连忙过来搀扶白衣公子,后者一把推开前来搀扶的侍卫,目露凶光,指着小乞丐吼道:“杨侍卫杀了他,杀了他!”
“这...”杨侍卫本有些踌躇,但听见白衣公子的后一句话,他便不再有丝毫犹豫。“杀了他赏银一百!”杨侍卫目中闪过一丝贪婪,望向小乞丐的眼中犹如看待一个死人,一个给他带来利益的死人。一个乞丐而已,杀也就杀了,谁叫他招惹了自家少爷,以姜城的治安,想必这里的动静执法队早已知晓,但却没有派人前来,他自然知晓其中缘由。执法队必然也是知道他们,准确来说是知晓这白衣公子的身份。人群中亦有人知晓他的来头。
原来这位小爷名为吴琼涛,其父吴镇南为王朝之中的一位二等武将,手握兵权,在朝中颇有地位,有专属的镇南府。吴琼涛有恃无恐,行事便如此张狂。杨侍卫看向小乞丐的目中也带着恶意,拔出别在腰间的剑,缓步向前,走向小乞丐,没有说一句废话,举剑欲刺。周围有不忍心看小乞丐被活活刺死的人,却也有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人,谁叫你招惹了吴琼涛,咎由自取。
杨侍卫的剑对着小乞丐头部落去,然而很快他发现的手怎么也下不去。小乞丐一手抓住他握剑的手腕,一拧,杨侍卫惨叫出声,手中的剑脱落下地,剑与地面接触发出声响。“找死!”杨侍卫有一种要断腕的感觉,生疼生疼,剧烈的疼痛化为了对小乞丐的滔天杀意,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众人也是感受到了他的修为,灵脉镜六段,这让场中不少人都变了脸色,目光凝重,甚至有人心中暗自庆幸。
杨侍卫暴怒出手,一拳轰向小乞丐,一怒之下,失去理智,出手极重,毫无保留。吴琼涛此刻已由其余侍卫搀扶起来,好容易平复了下情绪,见到这一幕,眼中有着怨毒的快意。在众人的目光中,小乞丐丝毫不避,同样一拳迎上镇南府的杨侍卫。这一幕,莫说众人,就连吴琼涛脑中都一时卡住,他竟然要跟灵脉镜六段的杨侍卫硬撼!那杨侍卫同样有些惊,但手下丝毫不留情,“小畜生,死来!”小乞丐的年纪,观其模样,不过十五年华,这般年纪,恐怕还在灵士镜吧,灵士之后灵脉,灵脉之上是玄者镜。
小乞丐的行为在众人看来不过是不自量力的表现,这是在作最后一搏吗?真有够愚蠢的,吴琼涛也是冷笑连连。然而想象中小乞丐惨死于杨侍卫手下的场景并未出现,反而是二者拳头一碰撞,杨侍卫痛呼出声,连退十余步,抱着自己的手臂发出猪也似的惨叫之声,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几乎要断裂开。然而他心中再无出手的意思,望向小乞丐的目中仿佛在看向一个怪物一般,充满恐惧。
场上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众人心中情绪,不可名状,他们甚至都没有感受到小乞丐的气息,要么是小乞丐没有修为,但这一点显然是不成立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想到这里众人心中骇然!小乞丐目光转向吴琼涛,后者面色一变,对着身旁的几名侍卫说道:“上!”
几名侍卫咽下口水,硬着头皮出手,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被小乞丐收拾掉,这几名侍卫修为皆不若杨侍卫,哪怕是多出几人,也没有任何优势。见小乞丐的目光任看向自己,吴琼涛周身有些颤抖,嘴上狠声道:“我爹是吴镇南,王朝二等武将,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否则...”小乞丐心中没来由地不喜,这是在用后台威胁他?当下目光微冷,“否则怎样?”瞧得小乞丐那冷冽的目光,吴琼涛本想说些狠话,但却都似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小乞丐没有继续逼迫吴琼涛,目光转向众人,口中说道:“你认为,你有背景,你父在朝中有些地位你便可以胡作非为,你便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父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打下来的,一名武将要想上位,手上得染多少敌人的鲜血,身上得有多少块伤痕!私你这般的行为岂不是让你父蒙羞?”众人沉默,心中却都掀起了骇浪惊涛,一个十五年岁的少年竟然说出这般话来,虽说一想人都明白,但在这样的场景下,心中格外不平静。吴琼涛目光呆滞,如遭雷击,一语惊醒梦中人!小乞丐的话冲击他的心灵,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时间他竟然泪目。对着小乞丐正身鞠躬行了一礼,他此刻没有想到丢不丢人。礼毕转身策马而走,他那几名跟随的侍卫包括杨氏紧随其后。
此处很快恢复正常,小乞丐继续向前。一座酒楼之上,一灰袍老者望向小乞丐行去的背影,久久无言,半晌口中轻吐一字:“善!”
天渐渐黑下来,小乞丐行至一处灯火通明之地,这是一座大建筑,其上牌匾上书的正是:吟春楼。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且绝大多是男子。前阶上有几名浓妆艳抹的女子,身着鲜艳服饰,衣衫不整,不时挥挥粉袖向过往的人卖弄风骚,招徕客人,口中说着撩人的话。小乞丐似是想起了什么,目中含笑,“老师说自己以前常来这样地方,说这是好地方。”他笑了...突然身后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小乞丐转过来,见到身后的人,一愣过后,心里顿时不平静了。
“你...想进去这里?”
他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