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沐浴着早上温暖的阳光。从早上醒来她便坐在这里了,发了一个早上的呆,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脑子里空空的。
“姐姐,你一言不发在这里坐了这么久,要回去休息一下吗?”青玉担心她,轻轻打断她的失神问道。
依依点点头,由她扶着进屋了。走近软塌的时候,她没有心里准备,脑袋又“轰”被什么撞了一下,记忆空了片刻,眼前有一瞬间出现迷蒙,然后即刻又恢复了。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青玉赶紧问。
依依没有回答,微喘着扶了软塌坐下,浑身无力的躺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
“太医来了。”翠儿跑进来说,正好领着太医进来。
老太医上前见礼道:“依贵人吉祥!皇上让老臣来给依贵人诊脉!”
依依只是把手伸出去给他,脸色苍白,神情疲惫。
“依贵人只是身体虚弱,并无大碍。”太医给依依把完脉,走至桌前,“老臣开一副药方,按方抓药,服用三天便可。”说完埋头写起了药方,转身交给青玉,吩咐道:“文火煎熬一个时辰才能发挥最好的药效,明白吗?”
青玉点头,收起了药方,说道:“奴婢马上去抓药。”
等众人都出去了,只剩下翠儿守在依依旁边。依依闭着眼睛只是想,我是怎么了?刚才脑子里似乎出现了瞬间的空白?胸腔里面很是挤迫,让我呼吸不过来,仿佛有个人想要挤进我的身体里……
她越是想脑袋越是疼痛起来。就在她困惑不已的时候,身体忽然一阵抽搐,一个声音跳进她的脑海。那人戚戚然,咬牙切齿的说道:“素衣……杀了狗皇帝!他就在你身边,杀了他!为我报仇!”
依依甩甩头,不奏效,翻了翻眼皮,仿佛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慢慢靠近。好像是陈素衣的父亲,也好像是朱时彦,那张脸狰狞得有些骇人,张开血盆大口只是不停的喊:“杀了狗皇帝,杀了狗皇帝……”
“走开,走开!我不是陈素衣,不关我的事——”依依努力想要摆脱眼前恐怖的幻想,捂着耳朵喊道。却把身边的翠儿吓了大跳,赶紧按着她挣扎的身子,慌张的问:“格格,你怎么了?刚刚太医不是说你没事吗?你到底怎么了?”手忙脚乱,又对着屋外的人喊:“来人啊,快来人——”
人未到,依依自个儿早已昏死过去。翠儿直接哭起来,“格格,你不要吓我!格格,你醒醒!”
一时间,彩娟秋露海棠都跑进来,紧张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快,传太医!格格昏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翠儿擦擦眼泪说。
秋露一溜烟跑了出去,说道:“我去喊,太医可能走得不远。”
彩娟则捏了手帕给依依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她苍白的脸庞有些心悸,抬头见翠儿只会擦眼泪,不由得心烦意乱,埋怨道:“哭什么呀,你以为只有你害怕。烦人!”
翠儿瘪着嘴,瞪着她,却不敢说什么。格格昏过去,她确实表现得太不冷静了。海棠在一边冷眼看她们斗嘴,面无表情,眼底却掩不住满是笑意。
依依出事,小狼也躁动不安起来,关在它的屋子里不住狂吠,更显出它的灵性。二阿哥却是被犬吠吓到的,也跟着好一阵哭,奶娘怎么哄都哄不了!
等太医为依依诊断完毕,玄烨跨进了门槛,焦急的问道:“依贵人怎么样了?”他一收到消息就过来了。
太医对着玄烨一躬身,说道:“回皇上,依贵人的脉象很是怪异,老臣也说不出是怎么回事。”
玄烨双目一眯,“你早上不是把过一次吗?”
太医不敢抬头,略微有些颤抖,回道:“皇上,依贵人早上的脉象只是有些虚浮,完全不似现在这样紊乱。老臣行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奇怪的脉象。”
“怎么可能?”玄烨有些沉不住气。
“恕老臣无能,依贵人的病……”
“没用的东西!”玄烨气恨,差点蹬脚踢翻眼前的老家伙,对着门外喊:“来人啊,把太医院的太医统统叫过来!在家里休息的也统统叫过来!如果治不好依贵人的病,别怪朕大开杀戒!”
“揸!”小李子进来领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老太医,赶紧跑得飞快,免得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都说恋人之间总是心有灵犀。如今依依卧病在床,经验丰富的老太医却束手无策,玄烨感到莫名的紧张和烦躁。他走到床前,凝视着因痛苦而眉头紧蹙的依依,也是手足无措。瞥了一眼跪在旁边的丫头们,问道:“依贵人是因为什么事晕倒的?”
翠儿赶紧愁着脸回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就这样了……不过,格格昏倒之前好像说了句什么‘我不是陈素衣,不关……’”
“够了!”在翠儿说出更多秘密之前,玄烨赶紧打住她。想了想,还是吩咐道:“刚才的话对谁也不能说,你们都知道了吗?”
“奴婢遵命!”翠儿五个丫头纷纷应道。海棠口里应着,眼珠儿微微一转,脸色有些凝重。她想,皇帝为什么不让说这个,可能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于是记在了心里。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来到钟粹宫,轮流给依依把起了脉。但是每个太医到最后都是神色惶惶的摇头。玄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皱眉看着他们问:“依贵人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说说。”
太医们推推攮攮,谁也不愿做这个出头鸟。玄烨气得拍案而起,骂道:“不说话的都拉出去!”
一下子唬得满堂的太医争着要开口,纷纷跪下道:“皇上,依贵人的脉象实在诡异,臣等没有办法诊断出是什么病啊!”
“诡异?”玄烨冷笑,“你们无能诊断不出依贵人的病,就拿诡异来做借口!”
中间一名太医略显年轻,别人不说话,他也不敢造次。但现在皇帝发火,他只好叩头说道:“回皇上,臣有话。”
“说吧。”玄烨斜睨了他一眼。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宫里混久了的都老奸巨猾。
“依贵人这种脉象不像是病了。”年轻人说道。
“不是病了?”玄烨眯起双眸。
“臣以前曾见过这种症状,不是病症,无药可解。”年轻人一边说一边冒起了冷汗。
“那是什么?”
“请皇上恕臣无罪!”战战兢兢的再次拜倒。
“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年轻人抬起头来,皱眉说道:“依贵人很可能是中了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玄烨一惊,猛地立起。宫中最忌讳的就是巫蛊这样荒谬的东西,而又是谁拿这种东西来陷害依依呢?“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