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耳挠腮良久,终不得引渡灵感来到指尖,所有过去阅读的书籍典故,骤然化作乌有,前辈伟人们的谆谆教诲只字不提,命运扼住了我的喉咙,生活局限了我的出行圈,漂泊在东方日出的城镇,应有的居无定所的年纪里,我却有恃无恐的卧榻不起。
我散漫胆小,往往用这种方式思考事情却被旁人当成谨小慎微,面面俱到之辈。久而久之,有时还饶有兴致地觉得这样的称呼也不失妥帖体面,这样一来,所有不敢涉猎的事物都成了为人谨慎的标签。当别人一往无前的扑进新时代产业,或是成群结队的往金矿里钻的时候,我踌躇了步伐,等到幡然醒悟需要有所行动之际,又不免犯了愚蠢的毛病,一头扎进死亡,既无缜密的思考也无认知,一下子被人牵进了没有后路的死胡同,顷刻间撞得鼻青脸肿,痛觉激发了后怕的反射弧。此后遇上这等同类事件,其后果的评估早早在心中有了底,给自我一种说服的说法,放弃斗争好过奋勇向前,再次碰得一头灰要强得多。
认识不说厌世的朋友,他们说,长寿是对自己生命的折磨,吹起哀鸣的号角速死才是大幸。我对死亡一事一知半解,但并不因离死尚有一段距离而庆幸,也不因离那场致死的暴风雨越来越近而忧心,俗世的黄沙使我睁不开眼睛,入冬的强劲北风把我吹得不知去向。
恶意非常客气,并不特别关照穷困潦倒的我。我对他们不也是敬而远之,远而避之吗?否则我满腔的愤懑无处宣泄,岂不是要像杜甫等人一心心系国家,最后却落得个郁郁而终无人吊丧的下场?这就像某书中写的,把玫瑰和紫罗兰种在大蒜与洋葱旁边会开得更芳香,因为大蒜和洋葱会吸走地里的臭气;这也像那些道德沦丧的人吸走了我们四周空气里的毒汁,由于与他们为邻而使我们更加洁身自好,这就同我们学过的《鱼和熊掌》文章的道理是一样的。脾气发作过后不会损伤到身体,但是未免牵连周遭的池鱼,从内脏到脱口而出甚至是手脚并用,人体的一团遇冷空气而凝结,碰时间而羞涩。
有人问我笔耕不辍的原因,我通常是这样回答,我知道我在写作中能得到什么,同时也能很好且合理的避开什么。如果有人跟我说我写的东西牛头不对马嘴,毫无商业价值,不论是从古至今,放到哪里都不可能成为千古名篇,我会回答他,没错!这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想要达到震古烁今、永垂不朽,立万世之功的,从你动笔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后人家一大截了。
我不愿意把写作当成一种行当,或是一种极度透明的市场项目来看待,当然我也决不会对那些把文字钻研得具有商业价值的人心生反感,以及网络虚拟小说带偏了文字的后果;从童年的安徒生童话一千零一夜,到成年人里没有童话故事,这样的现实让我们投身于网络小说的虚构中也不失稳妥。即便网络小说一度成为学校明令禁止的阅读读物,但是在这个文学千疮百孔,辞藻浮夸糜烂的时代中,一味的评阅颇具历史感的读物,根本无法顺应时代的潮流,正如哲人们告诫我们,愚昧的沉湎于过去的辉煌历史,是阻滞一切发展的开端。
当代人急于置身于水深火热的经济飞速发展过程中,冒失的遗弃了本该与时俱进的文化素养,发福的肉身比发胀的思想更加可怕,年龄徒劳的递增并未给思维增添多少维度是可悲的。我们一辈子在跟生活比拼,跟命运做斗争,其实回归本质就是在跟钱过不去。不可否认,我们所有的活动都在围绕着钱转,工作、读书、生活、旅行,背后都需要有稳定的长期饭票把持而行。你也许会觉得我的想法不能苟同,但你无法驳斥它在现实中存在的现象。
我知道,金钱作为枢纽是无法贯通罗马大道的,也知道金钱作为并联电路的危害,一旦金钱垮塌相伴得围绕在其左右的一切都会随之短路。尤其是如今退却汹涌澎湃激情的爱情婚姻,最受其害。
随遇而安。是我听过的最多而善意的慰籍,快乐和占有主要是属于想象力方面的构建,生活里给予你的履历才是面面俱到的体会。不做和尚不知道敲钟礼佛参禅悟道的真谛,不在商海里沉浮不知道当老板也有举足维艰的时刻;会当凌绝顶,岂敢一览众山小?如果我们只能享受摸得着的东西,那么所有的电子设备以及虚拟网络都该付之一炬,我们所有的文化典籍,文人雅士的墨宝诗句,都该灰飞烟灭。在近大远小的世界里,我们被时间无形的拉拽靠近,那道背后藏匿着人生大道的门,可能尚有一息缝隙,你完全足够从那微弱的光里窥视着人间的顽疾。
我见过许多病入膏肓的人,因为别人效仿扁鹊见蔡桓公好言相劝,说他们病态百出,貌合神离而勃然大怒,强调自己身强体健,因为害怕暴露他们体态虚弱,恨自己气若悬丝,因而百事无成。
我不愿成为成为那样的人,固然笔拙毛钝,写写小篆亦有何不可?
写于1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