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在一旁看的云里雾里,他快步追上攸宁小声质问道:“大人,您不会是喜欢上啊真那丫头了吧?”
“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吗?”攸宁不情不愿的答道。
“明日便要回程,队伍是否准备好了?粮草是否被齐全了,行程规划好了吗?”
“全都好了,没有一丝差错,不过你还是先告诉我,大人你不会是真的......”红云仍穷追不舍的问着。
“羞要胡言,再乱说本大人便军法伺候。”
红云誓不罢休的在攸宁耳边小声道:“大人,您撒谎,你要是不喜欢她,您现在的行为算什么?不是在吃醋吗?因为您知道那位贾大人也喜欢啊真,你我都知道啊真是女子,所以你才会......”
被人看穿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攸宁停下脚步,身后的红云撞在他身上,好奇到会发光的眼睛一直盯着他。攸宁只好努力的使自己保持镇定道:“本大人不过是觉得她可怜,抱着她安慰罢了,你是不知道,这丫头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她啊……唉,以后再详细对你说吧。”
攸宁望着身后不远的同样停住脚步的箬仪欲言又止,又继续赶路,不过他这样说倒是将红云唬住了。
他站在原地挠挠头,一脸的不解道:“真的是这样吗?”
箬仪看着攸宁快步走着,她也有着红云樱桃一样的疑惑:他这样是为何?
贾府,千润抬头望着天边的圆月,心中满是箬仪的脸庞,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可明日她就要离开这里去往千里之外了,他或许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虽然同在一片天下,能看到同一轮明月,可他心中所想她要如何才能明了呢?
拿出她掉落的那一枚发簪,瞩目着,那将是在她走后唯一留在他身边的念想了。
皇宫里,龙椅之上,箬仪临走时留下的疑问仍在冷博衍脑海回荡:她说这宫城像笼子,里面住着的人一点也不可开心?朕不相信,朕明日要亲自问一问她。
这时抒离进来,见皇帝在沉思便站在一边等着,皇帝问道:“何事?”
抒离作揖答:“陛下,殷美人在外等候,说她有一个有关蹴踘的问题有些疑问,想请教陛下,还备了陛下您爱吃的鲍翅粥和几样小食,陛下您看是否?”
皇帝叹气:“朕今日乏了,让她明日再来吧?”
“是。”
听完抒离的回禀,殷美人算是知道了,皇帝这次是认真了,没想到自己竟比不过一个男人。
面上波澜不惊的她向抒离笑言:“那好,请陛下早些歇息吧。”
转身离开的她立马便变了脸,眸中带怒,拳头攥的生紧,怒气冲冲的走着。
回到她宫中,一把便砸了乘着那碗珍贵的鲍翅粥的食盒,旁边的丫头春夏连忙跪下来,她又愤怒言道:“从前只有我最得陛下欢心,后来来了个芫妃,现在她去了冷宫,又来了个男人来与我争宠。陛下现在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如何才能有孕,在宫中站稳脚跟?”
“美人,那个会蹴踘的男子也只是陪陛下踢了场球罢了,陛下也未曾说将他如何?美人先别急,日前丽朝太尉的接风宴,陛下不也没让皇后娘娘去吗?这次的蹴鞠赛陛下还请您前去了呢,放眼后宫,除了美人您,陛下将谁放在眼里?那不过是个男子,美人实在不值得。”
春夏苦口婆心的劝着,果然有用,那殷美人看起来舒缓多了,立马便露出微笑道:“呵,就是这么个理啊,我着实不至于为了个男人这般生气,再损了自己的身体。去,将那药再端来,我要好好养着身子,等陛下下次来时,争取一次成功。”
福宁宫内,圆圆在外面听小道消息说皇帝这两日闷闷不乐的,竟是因为一个丽朝太尉的一名随从。
她觉得堂堂周朝天子竟会为一小小随从伤神?这有些匪夷所思,再未确定消息是否属实之前她不敢轻易对皇后言明。
“娘娘,听说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好。”
圆圆在皇后耳边耳语着。
正卸妆的皇后听到,鼻息冷哼不屑地道:“还能为何事,左不过仍在心疼冷宫中的那位。再过几日,本宫带公主多给陛下抱抱,他也就忘了。或许还能重拾旧日欢喜呢?话又说回来了,这宫中已经两年未大选了,放话给父亲,朝臣们若要议论宫嫔大选之事,便要从中干预,等本宫顺利怀上龙胎再做打算。”
“是,娘娘。”
圆圆得了吩咐退身下去,可那种奇怪的感觉仍在她心头蔓延。
夜色渐浓,街上行人稀疏,四人回到官驿,箬仪拿来洗脚水一面尽心伺候着,一面观察着佯装专心致志看着书简的攸宁的表情,此刻不苟言笑的他给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感。
箬仪也不敢多说话,悄悄将窗户关了,又言道:“今日天凉了,大人是否添一床被?”
“不用了,你下去吧。”
箬仪诧异地回头,他拿书挡着脸,别人看不到表情,箬仪心中一阵:平时大人这样,一定是我今日没有规矩多说了话的缘故。
箬仪忽然想到了个好主意,她来到攸宁面前,俯下身来,藏在书简背面两个小指将嘴左右撑的大大的,再用两个食指把眼睛向下拉着做出个鬼脸来。
“大人,您看我。”
攸宁拿开书简,看见她的好笑模样脸上并无太大波动,一板正经的望着搞怪的她,箬仪觉得尴尬极了。只是不服输的她紧接着来了一招双手捧脸杀。
他果然没有管理好面部表情,两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开心的笑了。
“一个大男子着装的样子,如此模样成何体统?”即便笑着也拦不住攸宁如此怪嗔道。
“哈哈哈哈.......大人你笑了,你笑了后就不许不理我了,你那样耷拉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吓人的紧。”
攸宁放下书简,叹息道:“唉……也罢,我何必为了你让人知道了身份而生气呢,本大人是生气你不听管教,不过你也是无意遇见贾大人,何况你们早便认识,他一早便知道你是女儿身,他心悦你,本太尉并没有拆散你们的意思,是你执意要随我们回丽朝的,只望他不要为了你,而怨恨本太尉便好。”
只是,恐怕他说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不过是安慰箬仪的说辞罢了。攸宁内心不禁要问:顾攸宁啊顾攸宁,事实真的如此吗,你倒是说起谎来连自己都骗啊。
“贾大人是个好人,他不会怨恨大人,而且他即便真的心悦我,时间也会冲淡一切,别看离别时要死要活的,过不了几日啊,就会淡了。何况,贾大人那种见过世面的世家公子哥,如何会看上我这种小喽啰呢?大人,这次你看错了。”
箬仪的话有意打击着攸宁,可他是她的主子,同时他也是个男人啊,还有人比他更了解男人吗?
千润看她的目光,神情,行为举止,就连球场上有意输球给她,这一条条,一幕幕攸宁都看在眼里。不为别的,就因为雄性生物在面对猎物时对周围所有可能形成威胁的一切生物的警惕性,足以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攸宁一侧嘴角上扬着,千润的退出,无疑是让自己有机会接触这丫头的内心了,只是以他的身份,怎能太过明显,招人耳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