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这么快就先动手了?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啊,德尚先生。对不起…”一个女声慌忙地说。
他转头看见一个年轻女孩,手上还拿着一个托盘,她颤抖着双手死死抓住一个刚才在空中旋转的瓶子,她的手背上已经洒了好多飞溅出来的液体。
他感觉自己的背一股深入骨髓的痛,似乎有好几滴洒在他的背上了。
长队变得躁动,好多人好像发现了佩托·德尚在这个队伍中变得兴奋。
他已经被发现了吗?是不是这群排队的人里面也有敌人?他已经拿出了魔杖准备让这个女孩儿变成一只刺猬了。
“佩托?”队伍中伸出一个脑袋,他望过去,他就又看见了库奇。
他感觉自己紧绷的情绪一下放松了下来。
“怎么回事?”一个他又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看见了刚从电梯下来的思凯。
思凯看了一眼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她大步走到那个女孩跟前,手里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灰色罩子迅速扣在了那个不安分的瓶子上面。
思凯厉声道:“说了不下三次,用银制药瓶装火蜗牛的分泌物!怎么记不住!你还拿手去抓,你没有魔杖吗!”
佩托还突然笑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最后一句,你没有魔杖吗,感觉十分好笑。
“你笑什么?”库奇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他的背后。
佩托说:“我感觉她有点像我生气时的样子。”
思凯已经让那个惊慌的小护士走了,她瞪着他们俩:“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
“给你送你爱吃的点心。”库奇举起手里的一个包袱。
思凯没有看那个东西:“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两个跟我走。”
佩托感觉洒在他背上的液体烧不坏衣服,但是感觉他的肉快被烧坏了。
他们跟着思凯,电梯下来的时候避让了一个坐着轮椅大笑不止的人,推他的人嘴里不断抱怨着。
“那么忙还添乱,真的够了,给你说了几次找我不要排队,”他们上了电梯,思凯把库奇手里的包袱拿到了手上。“难道你一个人来不行吗,叫他干嘛?”思凯的脸转向佩托。
库奇看了一眼佩托:“我向梅林的帽子发誓,我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
他们出了电梯,穿过一个白色的大厅,来到一个带有圣芒戈徽章的门跟前,门上挂的牌子上写着:助理治疗师办公室。
“我发誓,我不是来看你们两个人恩爱…”他看见思凯在瞪他,不得不把嘴闭上。
“你干嘛来了?”他们进去办公室坐在了沙发上,思凯把自己的医用手套脱下放在桌子上。库奇也看着他,也表示很好奇。
库奇说:“你看上去也不像多个脑袋,少个耳朵啊?”思凯一下笑了出来,但又很快板起了脸。
佩托一下感觉不知道怎么说,他不想告诉他们关于家养小精灵的事,他犹豫了。
思凯本来还在转动着自己的腰,这时候她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事一样:“对了,我去看看刚才的那个姑娘的手,她那样握着瓶子,不处理一下不行…”
她走前在库奇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出门去了。
“她走了,你说吧。”库奇笑着说。
佩托摇摇头:“我真不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这个人认识吗。”他把照片拿出来递给库奇。
“认识啊,不但认识,我和他还挺熟的。”库奇看着照片说道。
佩托惊讶了,他万万没想到库奇会认识这个人。
“克莱·卢卡斯,比我小一级。三年前他结婚还邀请我去了,思凯也去了。他就在这楼上的魔咒伤害科,但是他是下午才来上班。”库奇说。
搞了半天,他身边的两个人就认识这个人,让他白费了半天功夫。
而且这个人这会儿还不在这里,他已经有点等不及找到他问他把小精灵搞到哪里去了。
佩托问道:“比你小一级?他是你们赫奇帕奇的学生?”
“他还当过级长呢。”库奇点点头。
佩托拿回了照片,又开始盯着照片出神了。
“他怎么了?”库奇问道。
佩托把照片塞进口袋:“我想找他问点事情。”
“那下午我和你一起过去。”库奇说。
佩托本想拒绝,但是想了想没有说出口,他觉得可能有个对方的熟人跟他一起去,对方可能会没那么警惕。
库奇没有过多过问是什么事情,他们已经在一起搭档九年。他明白佩托要是愿意说,就会主动告诉他,如果他不说,谁来问都没有用。
短暂的沉默过后,库奇先开了口:“你知道吗,思凯可能很快就要走了。”
“走?去哪?”佩托一点也不知道。
库奇低声说道:“她似乎更希望在圣芒戈全职做一个治疗师,而不是在魁地奇球队做随队治疗师…你也知道,她从霍格沃茨毕业的成绩,他们家人也觉得,在魁地奇球队可能有点埋没她的天份……”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也没法决定。”佩托嗤笑了一声,面无表情。
库奇望着窗外:“迪卡乐也准备找新的队医了,可是思凯真的很优秀…”
不是因为库奇爱着思凯他才这样说,佩托同样承认这一点,他回想起来了三年前的那件事。
“今天早上我就想问你,库奇。这些年,我总是执着从刚毕业的年轻巫师里边挑选球员,我这样做是对的吗?”佩托看着自己的手指,岔开了话题
库奇没有想到他竟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他笑着说:“每次选拔,不都是我去的吗。”
“那是因为相比于我,你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而且你从不感情用事。”
库奇说:“不管最后结果是怎么样的,那些年轻孩子都相信你。我也会永远相信佩托·德尚,我更相信过程,我相信你那时对他们许下的承诺。”他的声音充满了自豪。
对,他承诺过的,自己要带他们拿到冠军.......
库奇见他迟迟不说话,站了起来:“我去把这个点心加热一下,你要一起吃吗?”他见佩托摇头,就独自离开了。
还有一段时间,他感觉自己有些烦躁,到处走了起来,他在圆形的白色大厅看着一个老男巫叼着一根猫头鹰羽毛发呆,又心不在焉地去看通道的肖像画。
他满脑子都是家养小精灵的事情。
巫师会为他们对待家养小精灵的态度付出代价,他相信这句话。家养小精灵权益协会从当初的一个青涩稚嫩的女孩子手中到今天发展壮大,是经过了长时间的付出与努力换来的。
赫敏从当初的狂热盲目为家养小精灵争取权益地位,到现在拥有一整套完善的培育模式,很多家养小精灵也用自己的努力和勤劳,获得了许多巫师的尊重。
不论是人类还是家养小精灵,他人的尊重是靠自己的争取换来的,这个道理也成了现在的家养小精灵所持有的价值观念,它们不再单纯地认为自己只是奴隶。
小时候佩托听赫敏给他讲过一个叫克利切的家养小精灵的故事,他听完嘴上没说,但心里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不早早就将克列切的脑袋切下来挂在格里莫广场12号?既然克列切自己一直也是那么希望的。
佩托的心里认为,尊重是靠自己赢来的,而不能够靠别人施舍的。克列切与那位布莱克先生之间的关系迟早会出大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小天狼星先生不需要克列切的服侍,克列切的心里主人也只有雷古勒斯一个。他们的关系一天天恶化,与其这样,直接砍下克利切的脑袋挂在墙上不是皆大欢喜的做法吗。
他更喜欢那个叫多比的小精灵的故事,它用自己的努力换取了真正的尊严。
他现在无法想象,那些失踪的小精灵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它们真的回不来,赫敏姨姨她得多难过啊,她对它们付出那么多,它们怎么会走呢?
突然他感觉有人在他背后,一双手轻轻搭在了他的两个肩膀上。当佩托转过身那一刻,他的心跳差点都停止了。
赫敏·格兰杰就站在他身后,正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