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一脸义正言辞的模样,倒还真是唬住了不少人,就连一直跟苏丹不对付的王夫人也连忙走上前开口:“沛儿,要不然还是算了吧,若是苏丹真的出了问题,刑罚肯定会更重,还是等着大夫过来为好。”
钟沛儿知道王夫人的好心,但是这是她唯一翻身的机会,便连忙摆了摆手谢过,然后看向县官道:“若是苏夫人出了事,我一命抵一命总可以了吧。”
县官要的就是她这句话,便连忙答应了。
“大人,不可——”香凝还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就被两个衙役捉住捂了嘴巴往后面带去了。
王夫人一双柳叶眉此时紧巴巴的皱着,双手紧紧的攥着囚服破烂的衣袖,眼里全是对钟沛儿的担心,嘴里不禁开始念叨着大悲咒,头一回祈求上苍能够保佑苏丹母子均安。
钟沛儿知道苏丹这是被摔伤了,容易大出血的,若是处理的不够及时,这古代又没有换血的好办法,若她贸然拿出来,只会让更多人眼热,而若是此时救治,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众人只见钟沛儿颇镇定,十分的胸有成竹,先是上前为苏丹切了脉,又是翻了翻苏丹的眼皮,最后才让官差将自己原来的银针都取了来,拿出一颗丹药含在苏丹的口中,紧接着便拿出几根银针飞速的定住苏丹的几个命脉。
感受到苏丹的鼻息稳健,钟沛儿心中那口气才终于喘了过来,方才她还真是没几分把握,只想着赌一把,幸好赌对了。
“怎么样?”县官夫人闻声而来,她与苏丹是好姐妹,此时正挤在前头焦急的踱着步。
钟沛儿放下最后一针,这才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手上的血丝混着汗水在额头上留下几抹痕迹,带着丝丝滑稽,钟沛儿却浑然不觉的转过身道:“禀夫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个女眷纷纷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沛儿。
“真的吗?你可不要糊弄我。”县官夫人挑着眉冷眼看了钟沛儿一眼,端的是大家夫人的气势,此时更是气场全开。
钟沛儿却依旧眼神清明,不卑不亢道:“民女所言为真,若是夫人不信,待会等其他大夫来了,可一同查验。”钟沛儿见王夫人也焦急的看着自己,连忙对她安抚一笑。
“这话可是你说的,若是苏丹有事,我拿你是问!”说罢狠狠的瞪了他们二人一眼便上前握住了苏丹的手。
钟沛儿观察了好一会,见她果真与苏丹交好,应当不是下毒之人,又是在场分位最高的贵妇人,踌躇了一会,还是终于下定决心站在了县官夫人面前,打算在苏丹醒来之前将事情说了。
“还有事?”县官夫人皱着眉,但是态度却比之前好多了。
钟沛儿声音稚嫩,但却十分镇定:“我刚为夫人切脉,发现夫人的确因为药物而险些滑胎。”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县官夫人瞅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别以为现在保了她一命就可以逃脱罪责。”
钟沛儿点点头,接着道:“我并非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我送给王夫人的香囊的确没有毒,况且苏夫人险些滑胎,也不仅仅是因为这香囊的缘故。”
“你什么意思?”在场的人纷纷惊讶了起来。
“我也是刚才才想明白的,不过若要弄清楚事实,还请县官夫人帮我一个忙。”钟沛儿微微垂下脸,对着县官夫人施了一礼。
县官夫人似乎有几分犹豫,但见眼前这个女孩十分的落落大方,心中便信了几分:“到底卖什么关子,你先说,我再决定要不要帮你。”
钟沛儿松了口气,再次抬头道:“我想亲自看一看那个香囊。”
“哦?”在场的人更是不可置信,纷纷在旁窃窃私语。
“这不是贼喊捉贼么?她还真的要看?”
“会不会是打算偷偷换掉香囊啊。”
“她不是会点医术吗?没准等会偷偷摸摸的做点手脚我们都发现不了呢。”
几个丫鬟婆子一声更比一声高,县官夫人不耐扫了一眼,厉声喝止:“住口!这案牍之事也是你们能编排的?”
那几个丫鬟婆子顿时噤声,但是眼神纷纷都十分不甘心的往钟沛儿身上飘。
县官夫人犹豫了好半晌,似乎在考虑什么,自然方才那些下人所言也是她心中所想。
见此钟沛儿便道:“若是夫人不放心,可令丫鬟拿着那香囊,我只是想闻闻看。”
那县官夫人这才松了口气,终于点头道:“行吧,就按你说的来办。”
不多时,几人就被一个小厮带着迎入偏厅,府衙的众人均在此处。
“钟氏,我虽答应你,但这香囊是证物,不可随意离开大人视线,因此让你来过来看,你可得快点看。”县官夫人显然是尽力了,见她透着些惆怅,而县官脸更黑,钟沛儿便明白了,不管结果如何,县官夫人至少给了自己一个查验的机会。
县官顺手指了一名捕快过来,那捕快年岁不大,脸上还带着些子稚气,见钟沛儿的时候双眼发出亮光,显然心情十分好。
钟沛儿只是有些讶异他的态度,却未曾多想,只是专心致志的拜托他将香囊打开又将那红花拿出。
钟沛儿立刻上前,探着鼻子仔仔细细的嗅着那朵红花,那名小捕快差点吓得往后退,但是却生生忍住了,只是一张清俊小脸却泛着淡淡的红,似乎十分不自在的样子。
“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县官见钟沛儿后退一步,不耐烦的道。
钟沛儿却摇了摇头:“非也,民女有大事要禀报。”
“什么大事?”县官与状师对视一眼,纷纷对钟沛儿此举觉得十分不解,便连忙询问。
“苏夫人的确是中毒——”
“谁不知道她中毒了,你唬我们呢!”那师爷没好气的打断,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又是个故弄玄虚的,语气便差了许多。
“请听民女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