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孩子,一直以来。
奈奈,是我害了你吗,是我害了你吧。
好几天,你都没有来学校,我很担心,我去了你家,你妈妈隔着防盗网,说你们要搬家了,我看到客厅里有在打包的箱子。
我不相信,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搬家了。
我想见你,你妈妈,犹豫了好久,还是让我进去了,我都想好了,不让我进去,我会等你出来。
你蜷缩在床上,说不要开灯,你的大腿,居然有一块黑色的淤青。
你说路遥,我只说跟你说,我只说这一次,你也不要告诉别人,就这样吧。
可是,怎么能够呢?我气炸了,我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我气哭了,我抱着你,我们两个人都在发抖,都在哭,
马上要高三了,我们已经一起上了高中,我们以后还会一起上大学,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南方上大学吗。
我真的是气炸了,我把你说的话完全抛了在脑后,我冲到老师们的办公室,我看到那个正在和别的老师聊天的伪君子,我走到那张令我恶心到反胃的脸,你对奈奈做了什么?你配做老师吗?你还是人吗?
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我很后悔,到今天我都在后悔,到现在我都在后悔,梦里我都在后悔,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冲动,后来的一切还会有所不同吗。
我,你妈妈,还有那个伤害你的混蛋,在校长的办公室里,对峙。
你妈妈说,只是你们突然想要搬家了而已,这一切都和他无关。我当时真的是气疯了,我不明白阿姨为什么非要这么说,然而没过多久我就明白了。
伤害你那个的混蛋,突然站起来,趾高气扬的,指着我,别以为你是李老师的女儿我就不敢揭发你,不是你和唐奈搞在一起不三不四的,现在她要跑了想把帽子扣到我头上?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脑袋里像扔下一颗原子弹,白色的光,瞬间静音的世界。
没过多久我明白了,在这个小城市里,一点点流言蜚语,都会演化成生吞活剥,我明白,那些落在我身上的眼色,都要从我的后背,戳进我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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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干嘛让路遥喝这么多?我就出去接个电话,回来她都醉倒了”,阿麦对这几个男生发出咆哮,尽力让软绵绵的路遥靠在自己肩膀上,路遥醉醺醺的,也不说胡话,眼角的泪还不断的流,像雨水一样。
刘竞握着方向盘,摇下车窗,在后视镜里又看了路遥一眼,“让她哭哭挺好的,把眼泪都哭出来,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路遥残留的意识里,夜里的冷风吹在额头,自己被好几双手扶着,电梯里的水晶吊灯刺到眼皮上,阿麦的枕头上有淡淡的花香。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出去吧,我陪路遥就好了,走走走,等着我明天跟你们算账啊吧”,把男生们轰出卧室,不管他们再去怎么折腾。
阿麦擦掉路遥眼角的泪水,捋了捋路遥被泪染湿的头发,关掉灯,打开露台的窗,让夜里的自然风吹进来。
床角柜上阿麦的手机震动,她走过去接起电话,“是呀,我回来了,好呀,过几天吧,我这两天有事”,月光折进桌上,折成一条,斜在镜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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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的尾巴,路遥在家待了十几天,继续使唤可爱的弟弟帮自己拿快递,买冰淇淋。也和妈妈一起出去逛逛街,一家人一起出去吃吃夜宵。那天还在街上遇到了雨森,雨森好像从非洲回来了似得,整个人都散发着草原的气息,
“我觉得你比过年我见你那次,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是吗,我倒没感觉”
“反正是好的那种不一样”
“你在故弄什么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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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沉沉午睡后的傍晚,路遥收到了管师傅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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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五周六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