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着身子倚在电梯玻璃墙上,打量着林和平的背影。一米八的个头,留着平头,双手裤兜里,光是从后面看,都能看出他的不屑。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聂天歌在心里冷哼一声。
两人从一楼电梯出来,各走各路,彼此在心里在将对方唾弃了一个来回。
而巢窚范,继续沉缅于游戏中,不知道玩了多久,直到胳膊酸得用不上力,他才慢悠悠地站起来。也许是坐得太久,腿也有些麻,他轻轻捶打小腿处,随后走到阳台上面透气。
夜已经深了,放眼望去,平日里车来车往的江边也是寂静万分。巢窚范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OMG,居然凌晨一点了。对面,顾江淮家的灯仍然亮着。她坐在客厅里,盘膝坐着,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双手在键盘上敲打着。
很是认真。
而顾江淮的屋里,除了她之外,似乎看不到其他人走动。
她一个人住?
巢窚范在阳台上坐了很久,自始至终,顾江淮都没有抬过头。他觉得索然无味,一番拳脚伸张之后,回屋洗澡睡觉。
一个人的日子就是惬意,没有人在早晨八点像闹钟一样敲他的房门让他下楼吃早餐。巢窚范一觉睡到大中午,洗漱过后,才觉得自己是真的饿了。他突然怀念起儿时,母亲在厨房里给自己下面条的情形,于是心血来潮,想要自己来试一次。
事实上,自从父亲将自己从亲戚家接回,他就再也没有下过厨,也许是在亲戚家包揽过太多的家务,因此,条件允许后,他再也不愿意自己动手。况且,邹姨实在算得上是称职,家里的事处理得妥妥贴贴,从来不需要他们父子操任何心。
他到了楼下小区的超市,推着车子采购各种食物。记忆中,母亲下面所需的食材有鸡蛋,大白菜叶子,葱花,当然,还有面条。他凭着记忆一样一样地买,随后又去饮品区挑了好些喝的。
挑好了之后,突然又想买起泡面,万一半夜饿起来还可以安慰一下自己的胃。他按照自己的口味从架子上拿了几桶泡面,刚要往收银区走,就发现顾江淮正在左手边的货架前。
她也在挑泡面。
巢窚范忽然意识到,自己想吃泡面大概是那天看见顾江淮在屋里泡面。
顾江淮低着头,双眼在货架上扫视。她似乎做任何事都是这个样子,总是低着头,一副极其投入的样子,但在巢窚范看来,她那副样子更加像是在走神。
巢窚范心生邪念,故意装作没看见,推着车子就往前冲。这样做的结果就是,他的推车撞到了顾江淮的推车,顾江淮猝不及防,一把手扶住推车,思绪也从游离中回过神来。
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样子,巢窚范心中有些得意。他假装是个意外,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这轮子失灵了。”不等顾江淮开口,又作出一副巧合的样子,“哟,是你啊?”
顾江淮恢复了平静,看了巢窚范一眼,仿佛知道他是故意的,依旧没有说话,而是娴熟地从货架上拿了几杯面,随即就往另一个片区走去。
留下巢窚范一个人站在原地,有种小丑在台上表演台下千人围观的感觉。
她凭什么这么拽呀?她是哑巴吗?这回他完全忘记刚才是自己在找碴,彻底较起真来。推着车子大步往她的方向去,十秒左右就拦在她的前面:“你什么意思啊?”
顾江淮抬起头,终于正面与巢窚范对视,她反问他:“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