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嘻嘻哈哈互相打闹又回到了小木屋,除云娘子确是不在,只留了签子在桌子上,让二人去练剑,最近几日除云娘子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总是见不到人影,还总是带着些稀奇古怪的虫子回来,那些虫子张牙舞爪倒是吓人的很,一来二去,两人也没有过多的兴趣去探究这些。
三人出门寻了片空地,两人拎着佩剑先是把师傅所教的剑法熟悉了一遍,一招接着一招,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两人平日也是喜爱钻研乐器,和凝又是更醉心于兵法,决明确实更偏爱去研究笛子。
这二人的剑法倒是像热身体操一般,因不曾钻研,虽是行云流水却也差了点灵韵,更别提对阵杀敌。少年就坐在旁边瞪着双眼,看着两人摇摇头又叹叹气,剑谱一招一式甚好,两人却不曾入心,暴殄天物啊,止不住的轻蔑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鱼儿,你这是什么眼神,说不定你还不如我呢。”和凝被少年的眼神看着实在有些芒刺在背,收了剑,看着少年那鄙夷的眼神,有些纳闷。
少年双手抱胸,自腕上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却闪过一丝光芒。
“这是什么”和凝倒是被吸引了过去,攥着少年的手腕,只见一个精美繁复的银质镂空的哨子串着黑色的皮革的手链,哨子不过是指甲盖大小,确实刻着许多繁复不知名的细小图样,像是花又像是动物的图腾,又像是眼睛,圈圈绕绕甚是好看,那纹样细的比蜘蛛丝还细,让人不禁赞叹匠人的巧夺天工。
和凝挑了挑眉,抬起头,看向比自己高的少年“不如比一场,我看着哨子晶莹别致甚得我心,你输了就把这个给我当彩头,可好?”
少年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女,也莫名其妙的笑了,手从和凝的手里抽了出来,指了指自己,带着几分挑衅和疑问。
和凝懂了,这是在问,他赢了该如何。
和凝思索一会儿,“你赢了,我便答应你一个条件,不论是奇珍异宝还是温润美人,刀山火海我自为你取来。”少女稚嫩的声音有些和说出的话不符,少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自是优雅。
少年挑了挑眉,向着双手抱胸看好戏的决明,招了招手。决明隔空抛过自己的佩剑,少年一把接住挽了个剑花朝和凝单纯无暇的笑了笑,但这笑容却是饱含着几分挑衅。
“决明,你做见证。”和凝向着决明吼道,对于少年这种明白的挑衅来说,自是气不打一处来。
少年扬了扬手,做了停止的姿势,
“怎么?鱼儿,你要反悔么?”和凝扬了扬得意的小脸,要知难而退了。
少年瞪了她一眼,似乎不满意这个称呼,慢悠悠的从衣摆撕下来一段布条系在了眼上。再次举起了剑。
旁边的决明倒是瞪大了眼,这少年什么来路,蒙眼比剑?看着年纪不过是和我二人差不多大,却怎的有这种绝对的自信去蒙眼比剑呢。
和凝也微微愣了一下,随机沉下脸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剑尖只指少年的脖颈,倒是真的不留情面,少年一个漂亮的转身轻而易举躲过,衣带飘飞,带着脚下的叶子,飞扬起来,逆着阳光,蒙着白条的更显的少年皮肤白的透亮,嘴角微微勾了勾划出了好看的弧度。
和凝看着像似羽化而登仙的白衣少年,再次步伐一转攻了上去。
决明摇了摇光明的小脑袋,看来是和凝真的认真的,连平日里跟师傅练的轻功都用上了,白衣少年也不慌不忙,只侧耳倾听,砰砰砰,两把剑撞击的声音悦耳清扬,和凝仗着轻功不错身量娇小倒是无孔不入,刺向脖颈,腋下,大腿的频率越来越快,但是少年的剑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虎虎生风,也不着急攻,只是守着,却是把剑挥舞的密不透风,都把招完完整整给接了下来。
几十招过后,和凝也有些气喘,少年身上有伤也是有点疲累,再加上两人力量有所悬殊,自是和凝轻量矫捷却是力量不足。说时快,两人的打斗震落了树上的绿叶,趁着叶子飞扬,和凝足尖轻点朝着少年又刺了过去,少年耳朵微动,却不曾移动半步,和凝的剑尖直直的朝少年的鼻尖刺了过去,
决明也瞪大了双眼有些焦急,怕少年躲闪不及。
少年微微偏头,剑尖擦着耳朵堪堪而过,左手迅速牵制住和凝的手腕,微一用力,右手反手一一挑将和凝的剑挑飞了出去。
“咣当”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决明在旁边叫了声好,少年这一手反手剑花真是漂亮,看样子这少年确实是有两下子,决明在旁边暗暗的点了点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样子还是得多加修炼。
和凝有一瞬间的愣神,且见少年慢慢的勾起了嘴角,不看都能想象面前的少女气急败坏的样子,果不其然,还被攥住右手的少女用空余的左手狠狠的扯下少年眼前的布条。
一瞬间的阳光有些刺眼。
却不曾想,少女道,“愿赌服输,我输了,你要奇珍异宝还是温润美人?”。
少女扬起的微笑晃了神,声音夹杂着笑意,软软清凉的声音如同羽毛轻柔柔的在心上划了一道,笑容融化在风里,少女的声音像是回荡在树林里,也荡进了心里,少年呆愣在原地,耳边只回荡着少女的声音,你问奇珍异宝还是温润美人,可是都不及你。
自打两人比试过后,和凝和决明都道是比不上少年的剑法,每当两人练剑时,少年总是跟在两人后面,拿这个小树枝,仰着下巴,这儿敲敲姿势不对,哪儿敲敲不够迅速,一来二去,少年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两人的剑术比起以前果真也是精进不少。
在一个阴雨密布的早上,一大早起身的两人却寻不见少年,只在木屋的桌上留下了那条银哨手链,和一封干净娟秀的信如少年一般。
“啊,好可惜,连名字都不曾知晓。”和凝看了看信,只说将来有缘相见,银哨是向和凝索要条件的信物,连名字都不曾留下,少年就走了。
“阿弥陀佛,有缘自会相见。”决明晃了晃小脑袋,笑嘻嘻的打了个佛偈,“和凝,练剑去啊。”
和凝收好了手链,扬起了个笑容,“走啊。”
不远处的树林后,还是一样的白衣少年目送着两人离去。
“主子,不早了。”白衣少年身后的,还跟着一个劲装侍从出声提醒着白衣少年。
“嗯,走吧。”少年淡淡的神色不带波动,但却从嘴里真真实实的吐出了几个字。转身消失在森林深处。
远远的少女和小和尚的嬉笑声,飘了过来。
下次再见,记得欠我的条件。少年想着,确是轻轻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