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裳拧眉,“明天的武林大会恐怕要异常热闹了。天知道碧心柔会耍什么花样。”
“她现在自救不暇,应该没心思作乱。但愿她之前埋下的祸根不要太难拔。”
“此话怎讲?”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聿执絮扬眉,“碧心柔昨天闯进迎客楼,劫走了在庄里做客的战王侧妃云水月,她自己也因此身受重伤。”
“不是吧?她不是和战王一伙的吗?怎么会劫走云水月呢?要劫也该劫琉璃……等等……”宁裳静默几秒,将昨天到今天的种种快速回想一遍后,恍然大悟,大声赞道,“好个挑拨离间之计!”
碧心柔昨天的确在天下第一庄出现过,且离开时确实身受重伤,而云水月又在此时消失,只需稍微动一下手脚,就能够轻易做出碧心柔劫走云水月的假象。
聿执絮浅笑,无比坦然的接受某人的赞扬。
忽然,宁裳眉头一锁,道,“桑离真的会为了云水月和碧心柔翻脸吗?”
“不会。”
“呃?”那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但是他会为了其他东西而对碧心柔下手。”
“比如?”
“絮絮--”
聿执絮嘴角微抽,给不请自来的某男一记‘秋后算账’的冷眼。
宁裳疑惑的侧头看向翩然落在她左边石凳上的某男,道,“为了絮?”语调相当之怪异。
上官皓月一脸小生怕怕,回头冲十米开外的亭廊喊道,“还是你来解释吧。”
宁裳用鼻子想也知道接下来出场的是哪一位,冷哼一声,兀自吃起东西来。
楚若寒顶着一张比平常冷峻好几倍的脸在宁裳右边坐下,淡撇上官皓月一眼,道,“与我何干!”
上官皓月一脸痛心疾首,“师弟啊,师兄我知道你铁石心肠,但也不能如此绝情吧。咱们好歹师兄弟一场,你忍心看着师兄我被人欺压么?”
宁裳受不了的翻个白眼,“你明知道他理都懒得理你,又何必自取其辱呢?”说着长叹一声,老气横秋的说道,“孺子不可教也!难怪被师门唾弃。”
“丫头!你……你……”
“我什么我?我比你强多了。至少我敢唾弃他,你却只有被他唾弃的份。”说完挑衅的横扫楚若寒一眼。哼,她现在可是有恃无恐!
楚若寒僵直的唇线微微跳动,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击,而是为自己倒一杯酒,一饮而尽。颇有借酒消愁的味道。
湖心亭一下子陷入尴尬的死寂。
宁裳和上官皓月对看一眼,二师兄(小师弟)有心事,而且,不是一般的心事。
宁裳抬眼看向聿执絮,以眼神询问之。
聿执絮微微摇头,轻叹一声,事情果然如他所料。看来,形势越来越复杂了。
宁裳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轻咳两声,对上官皓月说道,“你刚刚说桑离会为了絮和碧心柔翻脸,是怎么回事?”说完递给聿执絮一个抱歉的眼神,好奇心使然,见谅,见谅。
上官皓月见聿执絮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回道,“桑离并不知道絮的真实身份,所以一直对絮纠缠不清……”
“咳咳……”
宁裳疑惑的看向咳嗽的某人。
聿执絮一脸坦然,他只是嗓子不舒服,清清嗓子。
宁裳小脸微皱,语调的怪异程度再次加深,“什么叫做……纠缠不清?”这话说的好暧昧哦。
上官皓月一脸讪讪然,“就是,桑离想收絮做他的……”说道这儿,上官皓月摆出一副无比为难的表情,视线在宁裳和聿执絮之间游走。
宁裳的眉头锁的更紧,难道桑离男女通吃?
“幕僚。”聿执絮终是忍不住了。
宁裳松一口气,忽尔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狠狠的瞪上官皓月一眼,咬牙切齿,“竟敢耍我!”
上官皓月一脸无辜,“我什么也没说。”
但是比说了什么更糟糕!宁裳用眼神将其千刀万剐一番之后,酷酷的将视线调向聿执絮,脸上的愤恨也瞬间转变成了甜美,“你还是自己坦白吧。”
聿执絮也觉得还是自己来说比较合适,“碧心柔和云水月都是桑离的说客。我事先让云水月给桑离留了一封信,表示我愿意『考虑』投诚的事,但是前提是……”聿执絮停了停,淡淡道,“前提是把云水月还给我。而碧心柔却在此时将云水月劫走了,桑离必定会和碧心柔势不两立。”
闻言,宁裳紧张的看着聿执絮,“把云水月……还给你?”声音中带着异常明显的颤抖。
聿执絮以眼神安抚她,道,“别乱想,这只是惑敌之计。”
宁裳垂下头,她当然知道这只是惑敌之计,但是……
聿执絮轻叹一声,“她什么也不是。”他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一人。
“对不起。”宁裳气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狠狠的敲几下,她不该庸人自扰的。不管他和云水月有怎样的过去,那都是过去的事。
聿执絮摇头,“是我疏忽了。” 因为不在意,所以不管江湖上怎么传,他都不闻不问。却不想这样的不闻不问,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
上官皓月戏虐的说道,“这可不是一点点的疏忽,江湖上把你和云水月的情谊传的可神奇了,什么郎情妾意天造地设情比金坚……”感受到聿执絮的冷眼,上官皓月轻咳两声,识相的改口道,“流言止于智者。咱们是聪明人,管那些流言蜚语做什么。”
这时,一直未出声的楚若寒突然冷冰冰的说道,“至少应该给她一个解释。”
见有人和自己站同一战线,上官皓月胆子一下子变大了,道,“是啊。你不说清楚,小宁儿怎么会知道传言是真是假呢?你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是不能不在乎小宁儿的感受。”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到絮竟然没有向小宁儿解释过。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的确是絮的作风。
果然是患难见真情,两位师兄还是向着自己的。宁裳灵动的眼眸里闪现两滴清泪,欲滴不滴的样子,将她此时的感激涕零表现的淋漓尽致。有人为自己说话,不感动那是假的。
但是,絮好可怜哎。宁裳抬眼瞅了瞅一脸自责的聿执絮,侧头对两位亲爱的师兄说道,“他还没来得及说嘛。”毕竟,他们昨天才好上。
聿执絮轻轻扬了扬唇角,这种时候还帮他说话,这样的女子,让他如何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