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叫吓了一跳,正准备开口抱怨,忽然意识到她刚才说了什么,当下惊讶不已,“你怎么会认识它?”圣血麒麟是严家的家传之物,除了他和妹妹筱晴之外,基本上无人知道它的存在。她怎么会知道?
宁裳激动不已,但是理智依然存在,抚了抚情绪,嘴巴一张便是一个好理由,“听师傅提起过。”
严鸿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这个解释还算合理。
“为什么没有把它交给严夫人呢?”某女心中的小算盘已经开始啪嗒啪嗒响了。
严鸿微楞,接着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苦涩一笑,道,“她还给我了。”
“为什么?”‘严鸿传’上不是说他和夫人恩爱有加吗?
严鸿摇了摇头,道,“你不是有正事要和我谈吗?”
很明显,他并不想谈论那些往事。
宁裳识相的把强烈的好奇心收起,将重心转至聿执絮交代的正事上,“听说擎天门出现了内乱。”
严鸿抬眼,语气冷硬,“无痕公子竟在我擎天门安插了眼线!”在他和林远的刻意隐瞒下,门内出现内乱一事并没有浮出水面,外人不可能知道。
宁裳笑道,“那个眼线安插在林远身边。如果您愿意,他也可以变成您的眼线。”
“絮无痕想拉拢我?”
“和聪明人讲话果然轻松很多。”一点就通。
严鸿沉思半晌,道,“无痕公子打算如何表现其诚意?”他早就怀疑絮无痕的身份不仅仅是单纯的江湖浪子那么简单。
话虽说的隐晦,但是聪明如宁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宁裳道,“他要如何表现诚意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要怎么表现。”说着举起茶杯,“不管您和他最终能不能结为盟友,您这个大叔我宁裳是认定了!”目光坚定的看着严鸿,静待他的反应。
严鸿犹豫了半秒,端起茶杯,道,“荣幸之至。”说完便将茶一饮而尽。
宁裳象征性的小抿了一口,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严鸿,道,“见面礼。”
严鸿表情怪异的瞟一眼那手帕,道,“手帕不是可以随便送人的。”只有遇到心仪的男子,女子才会将自己的手帕送出去。
宁裳道,“我以为您对世俗礼教不屑一顾。”
闻言,严鸿爽朗的大笑几声,接过手帕,道,“丫头的礼物,我怎会拒绝呢。”盛情难却。
宁裳大喜,接着笑眯眯,满脸期待,目不转睛的盯着严鸿头上的麒麟簪--圣血麒麟。
严鸿面露疑惑,忽然,眼睛慢慢张大,“你……你……不行!”
“为什么?”
“这是传家之物,只能传给妻子或子女。”
“可是人家也把只能送给心仪男子的手帕送给了您啊。”某女无限委屈。
严鸿暗叫失策,他竟然跳进了小丫头下的套。“这……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您认为我的手帕没有圣血麒麟贵重?”
“当然不是——”
宁裳将那双溢满期待的眸子移到严鸿脸上,眨巴眨巴。
严鸿为难的收了收握手帕的手,他可不可以把手帕还回去?
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宁裳缓缓摇头。
严鸿轻叹一声,无奈的笑了笑,从头上取下簪子递给宁裳。
那笑容虽无奈,却带着淡淡的宠溺。
宁裳喜滋滋的接过簪子,笑道,“谢谢严大叔。”
严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今日就说到这里。”
宁裳将簪子揣进怀里,点头,“是该回去了。”她迫不及待的想把圣血麒麟送给聿执絮了。但是刚到门口,她忽然回头问道,“你会和絮联盟吗?”
严鸿道,“如果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会考虑。”
“仅仅只是考虑吗?”
“丫头,不要强人所难。”连絮无痕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他怎么能够轻易作出承诺呢?
宁裳无比肯定的说道,“你们有共同的敌人。”上官皓月说过,聿执絮和桑离注定是死敌。
严鸿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的敌人可不只桑离一人。”
“一人足矣。”有共同的敌人,就有合作的理由。
“转告絮无痕,明日午时,我会亲自登门拜访。”但愿絮无痕不是他的另一个敌人。
宁裳大喜,“敬候尊驾。”总算没有把聿执絮的期望辜负的太彻底。
正沉浸在回忆中的宁裳猛的大叫一声,“啊--”接着龇牙咧嘴,双手捂胸腹,身子微弯,叫道,“起码撞断了我三根肋骨。”
正跑的飞快的肇事者只回头抱歉的看了宁裳一眼便扭头离开了。
宁裳拧眉,看那穿着,撞她的人应该是个丫鬟,只是,天下第一庄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不懂规矩的丫鬟?好歹也该停下来道个歉嘛。
宁裳轻轻揉了揉被撞的生疼的骨头,捡起被撞掉的圣血麒麟,继续前进。碰到这种事,权当自己倒霉。
没走几步,忽然,点点细微的女声传入耳朵,她当下顿足,左右瞧了瞧,然后将眼光定在假山处。
如果她猜的没错,声音应该是从假山里面传出来的,可是假山里面怎么会有人讲话呢?宁裳蹑手蹑脚的走近假山,小心翼翼的将耳朵贴在石壁上,声音渐渐清晰……
“回宫主的话,一切顺利。”
“嗯,行事当更加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
宁裳大骇,前面的那个声音她不认识,但是后面的那个声音她这辈子都不会认错,说话的人分明就碧心柔。宁裳屏住呼吸,千万不能被那个女人发现了。
“属下定谨记宫主教诲……”
许久,宁裳再也没听到碧心柔的回答,估摸着她已经离开了。这才嘘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好险,若是被她发现了,她宁裳就小命危矣。可惜,还不等她顺气,头顶就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
“胆子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