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温长路亮出蛇形剑,指着南二郎道。
南二郎运转丹田之气,紧握狂铁剑,突然剑身传来一股巨大的能量,他甚至能看到一层薄薄的红光,由右手臂渐渐传遍全身。
“狂铁九剑,第一式灵剑!”南二郎大吼一声,手中之剑突然飞到身前,他双手呈爪形,在胸前划着圈圈。
须臾之间,红色之剑幻化成九柄,成扇形状排开,剑身抖动,随时准备出击!
温长路大惊失色,道:“这是独孤前辈的狂铁九剑?”
狂铁九剑!
那可是梁州剑神独孤前辈的独门功法。
其余四人也惊了,这小子居然是独孤前辈的徒弟!
他们都有一种啪啪打脸的感觉,前一刻还想夺了南二郎身上的宝物,但现在他们却不敢这样想了。
有丰富阅历的人,懂得及时收手、放弃,因为,越是舍不得,就越是得不到。
但温玉莲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她认定的事,就算比登天还难,她越是不肯放弃,越想得到。
“爷爷,孙女来助你!”温玉莲一个闪身,来到了温长路身边。
温长路对孙女疼爱有加,视若珍宝,他怎可让孙女涉险,当下道:“莲儿,回去!爷爷保证会拿回你想要的东西。”
“不,爷爷,我也想打他。”温玉莲生气地说道。
南二郎哈哈大笑,心道:这温玉莲不是狂,就是傻,温长路分明是保护她,她却一个劲地往前凑,给温长路拖后腿。
“你还笑?”温玉莲怒不可遏,挥剑刺出,却被温长路硬生生挡下了。
温智勇闪到她的身边,把她拽了回去。
温长路再没有顾忌,食指一动,蛇形剑突然飞到半空,立刻被一股巨大的绿色剑气包裹,发出幽幽绿光。
南二郎心道:剑道九级之人发出的剑气都是九道,而温长路却能将九道剑气融合为一道,实力也随之大为提升,看来,他离剑仙气一级,只差临门一脚了。
温长路食指一动,指向南二郎,下一刻,悬在半空中的剑也立时飞来。
南二郎不敢懈怠,双爪变化为掌,朝着绿色巨剑推出。
一时间,火花四溅,爆裂声四起,巨浪拍打着四周,惊起了林中鸟儿。
绿色巨剑消失了,但蛇形剑与九柄红色剑依然在空中缠斗。
南二郎的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隐隐有细小的汗气凝结。
温长路也并不轻松,脸色渐渐发红,食指也微微晃动。
在场的人和冥狼都看得出来,两人的决斗到了关键时刻!
苏江琴和商玉纯不再旁观,纷纷朝南二郎袭来。
若是此刻收剑,南二郎必中温长路一剑;若是不收,他又会中两剑!
怎么办?
突然,三十一头冥狼冲到了南二郎面前,四散开来。
温智勇本来也想出手,但他又怕女儿有任何闪失,便在一旁护着女儿,观察着战斗双方形势。
冥狼的进攻方式很单一,只有两招:突进、撕咬。
可它们已将这两招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突进既可躲避对方攻击,又可快速到敌人身旁。只要近身,它们便可撕咬对方。
如果一只冥狼撕咬,苏江琴和商玉纯还可不放在眼里,可这是三十一只,纵身她们有钢筋铁骨,这些冥狼也能咬出一个窟窿!
一时间,决斗双方陷入僵局。
“温前辈,何必要两败俱伤?在山中可还有其他修行者,难道你想让他们白白捡了大便宜吗?”南二郎有些吃力地说道,他的额头上已经有汗珠慢慢流下。
说话间,不远处有惊鸟飞出,想必是有人朝这边来了。
温长路正在盘算如何是好,却听孙女温玉莲带着哭腔道:“爷爷,奶奶,妈妈,你们别打了,我不要仙草了。”
她就算再傻,也看得出来,再缠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她虽然心有不甘,但比起亲人,仙草也算不得什么稀罕物。
“好,我们就此罢手吧。”温长路道。
南二郎道:“我同意,不如我数三个数,我们同时撤剑,您看如何?”
温长路道:“好。”
他的话刚说完,苏江琴和商玉纯也已经罢手了,冥狼们也识趣,纷纷停下了攻击。
“一、二、三、撤!”南二郎道,说完双方便撤回了剑。
南二郎用衣袖拭去了额头上的汗珠,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笑容,“前辈,我还是依照先前的约定,给你们两株仙草。”
说话,他便在衣袖中摸索着手帕。
温长路正要说话,却被商玉纯拦话,冷冷道:“小子,你可知道,这梁州山里只有三株仙草,其余都是灵草,我们为寻仙草,花费一月有余,斗黑虎又耗费大量丹田之气,不然就凭你和这些狼崽子,早成了我们剑下亡魂。”
南二郎掏出手帕,点头道:“商前辈所言甚是,晚辈岂是你们的对手,你们的实力,在南郑城又有谁人不晓呢?”
温长路微微颔首,眼中的迸射出的敌意已消减大半,“小子,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居然是独孤前辈的徒弟,日后必定前程必不可限量!看你是人才,不如我推荐你到曹家学院学习吧。”
曹家学院?难道他们是剑神道的人?
既然他们和曹家有关联,南二郎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一些,“温前辈,你可认识曹家二公子曹彦杰?”
五人面面相觑,这倒是出乎他们所料。
“你认识曹哥哥?”温玉莲好奇地问道。
南二郎笑道:“是啊,你曹哥哥和我是朋友,他此前已邀请我到曹家学院。”
“啊,真的吗?”温玉莲没有了先前的愤怒,还有些高兴。
“是的,他还请我喝过酒呢?”南二郎道。
温玉莲的脸上突然泛起红晕,细声说道:“那曹哥哥可跟你提起过我?”
南二郎心头“咯噔”一下,要是只有他和温玉莲在,他肯定要忍不住笑起来。
这小女孩是喜欢曹彦杰啊,不过细想也正常,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哪个少女不怀春?
“说起过,他说玉莲很可爱,惹人喜欢。”说完这话,南二郎在心里吐了一口,自己怎么能这么编瞎话呢?怎么能坑刚刚结实的兄弟呢?
但他随即又在心里道:兄弟,你就只当牺牲一点色相,换兄弟性命吧!我想你不会不答应的。
“真的吗?”温玉莲用怀疑的语气询问,但早已乐开了花。
“真的,而且他不止一次说过,不过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哦,不然他要怪我嘴巴不严。”南二郎一本正经道。
温玉莲点点头,笑得花枝乱颤,不能自已。
苏江琴却笑着道:“曹公子在何时何地请你喝酒的?”
“就在前几天,有家酒楼五楼,期间还遇到红叶帮的人上门寻仇。”南二郎道。
温长路脸色大变道:“红叶帮?那洪守仁可去了?”
南二郎不明所以,谈谈道:“去了啊,还打了起来!”
“还打……”商玉纯也惊得欲言又止。
“那洪守仁可是被杀了?”温长路变得有些焦虑,神色紧张。
“没有,曹兄弟饶了他的狗命,让他滚了!”南二郎道。
温长路和商玉纯闻言,都舒了一口长气。
“那就好。”温长路笑着道。
南二郎心道:这老头一把年纪了,脸色却还是如此阴晴不定。
“洪守仁那么可怕?”南二郎道。
“洪守仁是个废物,可怕的是他师傅蒲……”温长路没有再说下去,“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蒲志伟!
这是南二郎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的恐怖!
他真有那么厉害吗?
“既然你与二公子是朋友,那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了,仙草留下一株,给我孙女治病就可以了。”温长路道。
南二郎回过神来,有些没有明白温长路的话,“什么?温玉莲妹妹有病在身?”
温玉莲像是一个有病的人吗?她能跳能跑还能打,怎么看也不像是患病之人啊。
“哎,此事说来话来……”这是苏江琴第一次脸上没有笑容,发出叹息之声。
“她心性不稳,遇到讨厌之人变得嗜杀,遇到陌生人变得猜疑,总怀疑别人要害她……所以这些年,不少路人死在她手里,别人都说她是小妖女,其实她只是得病了。”
温长路一脸宠溺地看着正犯花痴的孙女,继续道:“直到一个月前,有高人指点我们寻找一株祝余仙草,这样就可让我孙女痊愈。”
原来,他们是因为这个原因抢仙草,可他们为什么还想要夺我的剑呢?
南二郎听后虽然理解,却又心生疑惑。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在掌心慢慢摊开手帕,小心取出两株,剩下一棵则收了起来。
南二郎把两株仙草递到了离他最近的商玉纯手中,商玉纯倒是不客气,全部收了起来。
“南公子……”温长路话到嘴边,却被商玉纯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商玉纯笑道:“那就多谢南公子了,我们这就离去,如果有缘,咱们曹家学院见。”
“好。”南二郎拱手道。
目送五人离开后,南二郎转身对三十一名冥狼道:“兄弟们,谢谢了。”
“主人,你这话可折煞我们了。”冥狼王狼仔道。
“言重了,走,我们往山顶走……”南二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