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从别人观察我们时的眼神中体会出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而且,是在所有人都知道康晓文与大头分手的时候。从前,她是以一种围绕在大头身前的姿态向外界诉说着,就像在楼梯下的那一刻。而如今,变成了她自然性的站在我身前,一直通过说话和纯真的姿态向我传达着,此刻,我是最重要的那个人。不同的是从前的那个人,满不在乎,此刻我却十分受用。我只是站在那里,跟她说话的同时,随便向四周看一下,承受别人抛来的奇异目光。就好像在说,这两人还真不闲着。我不在乎,她也告诉我不要去多想,我喜欢她那种集中精力只关注于该关注的人身上的姿态。她不是自私的人,也不是虚荣到只会从别人的羡慕中获得满足,我知道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在乎过世人的看法。而我能从所有与她有关的事情中获得满足。她和赵莉真的很不相同。
我们所有人聚集在南门口,负责实训的老师把这个学年的奖学金一起带来,竟然每个人500块钱,目测一下,还有20多个人,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以前的班长会把奖学金抓的死死的。一同传达的还有实训结束的消息,不用再往企业里跑,等待学校下一步的指示。
高杨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很不一样,我们对视时,我能感觉到一种不安的情绪,还有一种失望的情绪,她拿完钱,草草的离开,都没过来和我说一句话。很快我们又恢复到从前的小圈子里,只是我不再只和唐山人在一起。我们5个人回到出租屋,佳佳拿了点东西,转身又离开直接找男朋友去了。康晓文说,佳佳是那种一旦确认关系会往死里对男朋友好的人,恨不得天天腻味在一起,典型的见色忘义。我竟然把这个圈子当成了常态,不再理会唐山的那个圈子,我也是见色忘义吧。
B 哥来时在路上收到的KTV 的优惠卷,竟然一小时只要一块钱,他说下午去唱歌,康晓文竟然很快乐的同意。那间一块钱一小时的包间一定是装修时无法合理安置后剩下的一间特殊包间,因为他小的比一间厕所大不了多少,我们四个人刚好坐下。你可以从服务员的态度上看出对我们四个人的厌恶,除了必须花费的茶水还有瓜子,我们什么也没要。他们三个像三个傻孩子似的,高高兴兴地开始点歌,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别人看我们时的目光。是我的虚荣心太强,还是他们单纯。我发觉我开始用不一样的心理去观察这个世界了。
我有一种能力,应该是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就是能很轻松的辨别一个人善良与否的能力,这三个都是善良到对外界没有感知的人,或者他们只懂得用听觉去感觉人,还不懂得表情上的,藏在话语间的,善良不应该让人喜欢吗?
高杨总说我,就是太善良了。我看着这三个人,却觉得我比他们狡猾多了。宿舍里,一致性的把我跟B 哥定义为最傻的两个人,他们其实是习惯了,不避讳了,就喜欢把本来美好的比喻,要用傻来概括。当工作面试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以来,我也默认了他们的观点,我确实傻,可是在实习的这段时间里,我给我自己,以及这些被剩下的人做一个新的定义,我们就是善良。
她的声音很低,像男孩子一样,对应了老杨总说她的声音不好听。她喜欢范玮琪,而且可以把《一颗心的距离》唱出周笔畅的感觉,毫无违和。我夸赞她能参加比赛了,确实不是恭维,是真的好听。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子,善良,温暖,一副无框眼镜,永远的牛仔裤加卫衣,毫无心计,有些呆,还有一点小忧伤,还有比这更让人着迷的吗。
B 哥说我,看康晓文时眼睛里是带着光的,即便只是看一眼,就知道我喜欢她。他还说,康晓文看我时,可没有这种感觉。虽然她总是把身子面着我,故意跟我很近,但就是不一样。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我时常失落,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识她呢?要是在赵莉和康晓文之间非要选择一个的话,我还真不一定就会选择赵莉。此一时彼一时,没有如果。
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四个人一起出去玩,可是没几次,我们就分开了。我开始用康晓文在二手交易市场买的一辆自行车带着她满市区跑,骑累了就走一会。外地人,不比本地人熟。她说想考一个会计证,因为女生找本专业的工作其实很难,大一点的企业里面女人永远是受歧视的主。我就骑车带她去市政府的报名处。她说想去哪个公园,我就带她去,她想去哪个商场我就和她一起去。她想到什么我们就去什么地方,有时,整个白天都在外面晃悠,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就那么漫无边际的走着,没有目的地,没有任何想法,突然想出什么就干什么。有时会故意沿着一条马路一头走到另一头,冷了就找个银行或者商场暖和一会,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那么多想告诉彼此的过往,没有避讳,毫无隐瞒,都不用像刚接触的人那般刻意的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示出来,也不用极力的把自己不好的一面隐藏起来。没有压力,轻松自在。我能表现出来的就是她受用的,她表现出来的就是我喜欢的。我发现我们之间有一种天生的默契,我们总是能很容易的理解对方的意图,不用多余的词缀修饰。我们可以对一个话题一连不停说上一个小时,也可以在骑车时不说话也从不显得尴尬。与她接触的越多,那种认识她很久的感觉就越深,要是回头去看,我们认识的时间连一个月都没有。我瞒着家里,说是实习继续,却每天一早乘车赶到她租房处,见面之后再决定去那里玩。乘车久了,老是不动的原因,我的双脚很容易降温,有时一下车,双脚冻得走路都费劲,一进她家,我就把鞋脱掉放进她的被窝里,彻底温暖了我们才出去,有时甚至她直接用她的脚给我取暖。
我渐渐体会出为什么班里的男生开学的时候都那么疯狂的追求她,她确实有一种吸引力,不光是她高挑的身材,还总是会把思想集中在对方身上的状态。被人关注就是一件能带来满足感的事。而我,竟然在那么多人喜欢她的时候,对她产生诋毁与不屑,尤其在舍长追她的时候,对她那么多轻蔑。我也会经常如果,如果当初没有遇见赵莉,而如其他人一般也把注意力放在班里,我会不会也在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上她,那时我还能不能如现在一般呢,其实我是怀疑的。我总是被命运捉弄的那一个,在我几乎对赵莉完全绝望的时候,竟突然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又在我无限满足的时候转身离开。而康晓文,在我一次又一次的背后诋毁她之初,在她满腹深情的那一刻彻底喜欢上她之尾。如果当初,我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同学,而没有刻意诋毁,那我现在还会不会喜欢她呢。也许,她只是来找我复仇的,也许又一次是命运的刻意安排。
我把我QQ 的心情改为,“我真的愿意付出一生的代价,只希望能早一点遇见你。”我承认,此刻的我已经完全陷入康晓文的世界里,而且难以自拔。一种由衷的对她的喜欢,另外就是她刚刚失恋,还沉浸在与大头的过往,我只是作为一个过客陪伴在她身边。我几乎被这两种情绪时时掌控着。前一种能让血脉喷张,尤其站在她身边的时候,这能给我带来满足。后一种,每当想起,却总会让我感到失落,恨不得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站在她身边。我被这两种情愫羁绊着,对她的喜欢越深刻,越没有自信去获得她的芳心。她是幸运的,即便在发生变故,还有人能立刻顶上。而我是不幸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喜欢上她。
在海边的人不明所以,以老杨为首,几乎同样在我的QQ 心情下面留下“我也是”三个字。我不意外,意外的是表姐在失联老长一段时间后又一次走进我的世界里。她以为我是写给赵莉的,然而她却并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我避讳告诉别人我的事情,不管是接连的面试失利,还是重回单身,我都不想谈及,索性就没有理会表姐的回复。我意识到,我彻底从一个旧圈子里跳出来,迈入一个崭新的圈子里,而我,一门心思的想着她,却根本没考虑过这个圈子能持续多长时间。我开始想象赵莉会不会已经看到这有些浮夸(在外人看来如此)的表述,她会了解我的情况吗,以我对她的认识,她能把我的情况掌握死死的程度,同时我还一点关于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
而去海边那些人组成的圈子,我已经非常排斥。每一次与他们的交流,都代表着我的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往。我是特殊的那一个,失败的那一个,任何信息的互动也无一例外的聚集在海边那些人的身上,我永远是一个旁观着,更是一个失败者。尤其当你从他们的口中听到关于我被剩下后是多么的不公这样的话语,我深刻体会到的只有像滋滋溪流般的凄凉,我无话可说。他们出于善意,出于想平复我内心的失落的情怀,各种出主意,各种帮助。然而,我真的不需要。
同样的话在他们口中说出与在高杨口中说出就是不一样,我明白这是身份不同造成的,他们在高高地位置上说出的任何话语,其唯一目的就是要你去瞻仰,不管他们把话说得多么善解人意。而我们这些被剩下的人在自己给自己打气时,更多的也是无可奈何下的举动。也许我该试着像康晓文那样,把自己当作一个简单没有内心戏份的人,这样,能让我与他们在海边聚首吗?或者是另一种解脱。
我开始试着让康晓文留下来,在他失恋之后,在即将到来的毕业之后,在校方安排工作无果之后。我想过专接本,找学校,找相对来说靠得近一些的专业。我想过找一份靠谱的工作,即便是个人企业,也能有全面的设保缴纳,即使他的工资不高,即使他不是那么体面。她说,她留下来,她的父母怎么办,我告诉她接过来一起生活。她总说如果我们在一座城市她永远也不会让我难过。然而,当面对厚厚的专接本考试课本时,我就失掉了信心。
我开始体会到相聚四百多公里的两座城市变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她去理发,一直守在旁边的我会因为理发师无心的问起,而让我想成为她男友的假设告破,那是在她告诉理发师我不是她男友后,而我将满腹的悲伤情绪写在脸上,她通过店里的镜子时时的注视着我。我知道她看到了我极力掩饰的悲伤,而我又一次钻入牛角尖的狭窄空间。那空间太小,以致不容我再去思考她已经在后悔告诉理发师那事实。而我的空间里还死死的被她还深陷在大头的世界不能自拔的处境中这样的思绪占据着。然后一连长时间的失落会围绕在我的周围,不过是强颜欢笑。我们明知都是在做表面文章,有的没的随便说着,我知道她想让我摆脱悲伤。当她不好再找话题时,一句“你也是一个把心情全写在脸上的人”作为结语。
当这种悲伤情绪达到极致的时候,我会扭过头,很认真的告诉她,“雯姐,嫁给我吧。”
她却很痛快的说:“嫁你了。”
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是我骑车带他去政府大院报名会计考试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那天很冷,我用她给我的手套掌控方向,很暖和,她把手插进我的上衣口袋里,她侧身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两条大长腿会时不时的在空中比划,我能清楚的听到她说的每一句话,而我每一次说话都必须把头扭回去。在一连串欢乐的氛围中,我以为她在开玩笑。当一辆公交车在我们身边驶过时我告诉她,现在开公交车工资也不少,她说:“那咱们就开公交车去。”
与赵莉在一起的时候,你要顾及她的感受,不能冷场,不能尴尬,用心呵护小心陪伴。即使与康晓雯在一起时,她的每一句话都会蕴藏含义,我也不会产生那种与赵莉在一起时的那种压力感。下意识,我还是习惯于将她们两个作个比较,她们真的很不相同。这可能就是我十分受用站在康晓雯身边时的感受的原因,总是轻松自在。或者康晓文更适合站在我身边。要么你必须拿捏到十分准确的程度,就像对待赵莉那样,容不得一点错误。要么就像对待康晓文那样,不去在意她说话背后的含义。我想这也是我们的关系一直无法进一步的原因。我迷恋上那种站在她身边时,由于她的关注而带给我的感觉,流连忘返。
突然发现自己的圈子很小,B 哥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和叶子谈情,高杨也不再和我联系,去海边的人忙着在海边的事,表姐,因为不想让她知道我与赵莉的事索性能躲一天是一天,而赵莉,这个占据我大部分时间的人,完全失去了消息,也根本没有再去联系的动力。顺理成章,只剩下康晓雯。挂QQ 的时候,永远是隐身状态,不在康晓文身边的时候,就用QQ 联系,不用担心她回不回信息。打开黑白色的她的头像对话框,说上几句话,她总能第一时间回复,她也习惯性的隐身,你能感觉到她几乎手机不离手,有用没用的,想说的不想说的,不用顾虑,却总能叫对方安心。
实习结束前,她回家过一次,从唐山西站出发,只有一趟直接回宣化的火车,那个时候还没有高铁,买票还需要到站排队,铁轨上满是阿路习惯叫的“大破绿皮车”,动车很少。我们一早赶到火车站,她站在我身前,我眼前的所有人都是面向购票大厅的,只有她是背向购票大厅而面向我的。她开始向我讲述她一个人初来唐山时的情景,她家的情况,她来唐山前的情况。那时我才知道,去宣化的火车只有一趟,班里的张家口人两年来无一例外的选择。那火车晚上8点20分从唐山发车,晃晃悠悠要到后半夜才会在宣化停下来。拥挤不堪,冬天会异常寒冷,夏天会闷热难闻。
她父母在宣化钢铁公司门口经营一家饭馆,货车路径的大门,就跟唐钢南门很像。妈妈是主厨,爸爸传菜收银。
她有一个小两岁的妹妹,在她还没记事的年纪就过继给了没有孩子的大伯家。她说小时候对妹妹的记忆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不仅仅是大伯家远,她与妹妹很难相见,是妈妈有意的躲避,不愿去见她的孩子。她妈妈总说既然给别人家了,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干嘛总去见她。然而她爸爸却告诉她是妈妈有意这样的,见了,反而容易加深想念。她说是她大了后对妹妹的感情变得特别好的,忘了是多少岁开始,妹妹固定一段时间会来家里住,寒假或者暑假。她家窄,就和妹妹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睡觉,她说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一家子吃饭时,气氛永远是那么微妙。爸爸妈妈不会像对待她那样对待妹妹,有点距离感,她说像是挤满了一屋子的亏欠,从不会把话说的像对她那样直白。妹妹学的美发,很早就离开学校,辗转于各个理发店间,总是一身前卫却不理解的打扮,她说妹妹可会打扮了。她想给妹妹开一间理发店,好不用奔波,却没有钱,然后很认真的看着我说:“以后给她开一家好不好?”
我始终认为她不会喜欢我,我始终认为她不愿留下来。
她回宣化那天我是很晚才回家的,我没有去火车站送她,她说不用送,只有一个背包。而我认为,关系还没到那一步。然后我们一起在她租房不远的站点分开,她向西,去火车站,我向东回家。我从来没有试过那种一天之中除了睡觉都跟一个人保持联系的那种状态,即便赵莉还在身边的时候。然而此刻我正体会着。不光用信息交流的工具联系着,也在精神层面上始终联系着。
然而火车开后不久,她把火车票给弄丢了。我以为很重要,因为她一直在怪自己,我以为会影响她回家的行程,因为那时我没坐过火车。我在QQ里担心的要死,她却说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她告诉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也没这样过,她说是我让她分心了,她说她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说张家口的城市面积特别小,全挤在清水河的两边而建。她说对比张家口的大山,唐山的山顶多算土包。她说张家口一年刮两次风,一次刮半年。她说宣化的天跟唐山的天很像,都是灰蒙蒙的。她说有人会跑很远的路来专门吃她妈妈做的西红柿炒鸡蛋。她说她在给店里帮忙的时候因为算错账而让人破口大骂。她说,店里不干净的男人喝多了会对她动手动脚。她说她爸爸一跑到隔壁的游戏房打游戏她就闹情绪。她说,她一闹,她爸爸就跟她赔不是。她说,找男人一定要找一个会低头认错的。她说张家口最繁华的街道叫武城街。
后来,真的只剩下我了。男生去面试的那个企业离B哥家很近。校车把我载过去的时候坐在旁边的B哥告诉我的,我心里盘算着,这里很适合他,我希望他能留下来。无一例外的,还是不要女生,而我纠结着,要不要留在这里,毕竟康晓雯不可能来。然而没有面试,我不必心虚,单单在会议中心只有一场简单的笔试,企业招聘主管以一种宏大的气魄描述着企业的未来,生怕我们不愿留下来。而我巧合的被安排在前排中间的位置,考试时那主管唯独在我身前徘徊,当着很多人的面,失望的指出我答题的荒唐,陪同我们一起来的负责就业的老师对我怒目而视。我不想留下来,我想去海边,我希望他们要我,我再否定他们,这样在面子上我能好过些。然后,他们没有要我。我猜跟那道令考官失望的题有关,其实,本来一塌糊涂。B哥成功录取,没几天,他直接去那企业报道,他说公交车要一个小时,而骑他爸爸的摩托车只要十几分钟。我欣慰,起码他有着落了。康晓雯安慰着我,她说还有的是机会呢,阿路他们不也没消息呢吗!她不明白,我其实是不想去的。我想去海边,我想去唐钢。而心中确实有一点希望获得认可的成分,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很快就从这件事中抽身出来。
静静的我与她站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是那样的美好。
悄悄地她要走的时候,我的心一刻也不能停留。
想要骑车带他去海边,她能快乐的抚摸我。
想要和他一起回老家,能拾起她滑落的车票。
KTV那熟悉的房间里,早已不再我与她的身影。
那刻骨的声音还在耳边回旋,原来,一颗心的距离。
厚厚的积雪藏不住我为她流过的泪水,她的泪水却溶化了我的心扉。
那是一碗暖暖的炒米饭,你的筷子,你的碗。
我用心体会你的香味,很美,很甜。
寂寞里等候你的消息,你还在伤心吗?我的甜甜的快乐。
那里的天空很美,我用力想象你告诉我的,你的家的样子。
我用力挽回,应该给我的,却失去的,你的快乐。
你告诉我,如果我们在一个地方,你不会让我痛。
我想告诉你,你在哪里我都会记着你。
你要走,我不能留,我还是从来不曾自私的我,
何时是思念的尽头。
我在你的情感海洋里,陷入深渊。
你说我们是一个错,我说这一切早有注定。
你还在他的天空里奋力的飞翔,我却在你的海洋里痛苦的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