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犹如梦境一般,一团淡淡的云在心头与眼界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辅导员以他惯用的表情独自矗立在讲台前,手里攥着一张薄纸。任何人的到来,也不能改变他的神情,这使得我们全都静静地坐在那里,谁也不敢肆意拿出手机,即便只是简单的看一看已经停滞了的时间。
班长十七说:“人齐了。”
辅导员不再看外面,把门关上,似乎即将宣布的事情是一件重大而需严守的秘密,外面的嘈杂被截住,教室顷刻安静了下来。他铺开手中攥了半天的纸,什么前奏的都没有,也不给任何心里上的准备。他没有清嗓,似乎这时刻他早已驾轻就熟。他铿锵有力,你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屏息驻听,安静的能听到鞋在地面移动时产生的摩擦声。
“待会有一个面试。”我听到某人粗重的喘气声,“我念到名字的,在教室里等一会。”我的心里开始颤抖,急切渴望着能出现我的名字,我不动声色的用眼睛看了一圈前面的人,所有都如瘫痪一般静静地坐着。他的声音异常的洪亮而干脆,一点不拖泥带水,“某某,某某某”一个一个名字的后面多么希望能立即出现我的名字。结果却使我极度失望,在那么多名字里竟然没有我的。“因为G同学,正好并列第30名,所以也参见这次面试。”我的心开始如刀绞一般,隐隐作痛,血液加速往头部流入,四肢沉重的不肯做出稍微的移动。“没有念到名字的同学,也不要着急,面试的机会还会有很多。”我想象着还有几个人的名字没有被念到。“念到名字的同学一会去实训楼下的阶梯教室面试,没有念到名字的同学,现在可以回宿舍了。”还有十多个男生起身,这给我快要窒息的大脑些许安慰。我一片空白,感觉不到外在的任何事物。这十多个人全都沉默的往教学楼外走。走出教学楼时我远远的看见赵莉正立在女生宿舍门口的那颗高大的柳树下面。
她觉察到我表情下的凝重,“怎么这么快?”
“还没开始呢。”
“你怎么出来了?”
“没有我。”
她把头直接扭向一方,竟不再看我。我呆呆地站着望着她,同时体会着那份失望。我想说些什么,好让她看我一眼,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我以为,我以为她会安慰我,但是她让我觉得,没有骂我,已经是对我的恩赐。
我开始往宿舍走,走过几步时她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继续走,再回头时已看不到她的身影。
B 哥阿路正坐在宿舍里,B 哥抽着烟,阿路叹着气。
B 哥说:“这又咋了,没有就没有,看你那个失落的劲儿,什么大不了的事。”阿路的失望,表现无疑,谁都不会高兴。
“哎呀,你感情本地的,啥也不用担心。”阿路的话绵软无力。
“本地的咋了,跟你一样。”B 哥看看我,“下次就行了,这不还有作伴的呢吗!”
我本能的苦笑,其实我也如阿路一样,提不起气来。
我拿起手机想给赵莉发条短息,却发现我没有任何话可说。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高杨,她问道:有你吗?
我:没有,30个人,竟然没有我,原来我成绩在班里这么差。
她: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要你的地儿还多着呢。
我:这么多人,一起去不挺好吗。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她:大央企,海边的新厂。我们女生又费劲了。
我:为什么不要女生?
她:嫌弃我们呗,累赘。
我:忙不?
她:不忙啊,我们一屋子人正埋怨为什么不要女生呢?
我:出来聊会,我在食堂二楼北门等你。
学校东墙外是很多参天大树,树下是茂密的植被。我坐在通往食堂二楼的北门口,这里是一排直通二楼的石头台阶。入夜后,这里会非常安静,这里算作是学校的角落,除非饥渴的情侣,平时不会有人长久停留。月亮照常升起,我把身体往左边一靠,月亮恰好隐蔽在宿舍楼与参天大树的夹缝中。宿舍楼的嘈杂隐约可闻,灯火通明掩盖掉月亮的隐隐光辉。身后,食堂里已空无一人,我坐在台阶上,靠在左侧的石头扶手上。
“是不是很失落?”高杨坐在我右边,只能借着从不远处宿舍楼散射过来的光,勉强能看清她的表情,我脑子里却都是赵莉。
“宿舍里,更失落,阿路把气氛搞得特别别扭,呆不下去。”一会,他们面试的人回来,气氛会更难过。
我又说:“这么多人,都是班里人,要是一起能过去多好啊,男男女女的。”
高杨叹口气:“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这30个人能走一半就很不错了。”
“是吗?你又有消息?”
“我打听来的,估计也就能要10个人,肯定不能全要,这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
“原来如此,也是,全要的话,还面试干什么?你们宿舍热闹不?是不是,义愤填膺,又无可奈何。”
“我们没啥好办法,花钱送礼都不知道给谁送。”
“想起个事情,G 同学,正好并列30名,也参见面试了。”
“G,他肯定是送礼的缘故,他跟辅导员关系可好了,并列第30名,哪有那么巧的事儿,还不都是辅导员一句话的事儿。”
我沉默不语。我满脑子都是赵莉,她会在干什么?会不会像我想她一样在想我?
片刻后我说:“你们分开,那肯定他这生中犯的最大的错误。”
“他,肯定在什么地点快活呢!”
“我要是没对象,我都想追你去了。”
她把头扭过来,看着我说:“呵呵!”
“还不信。”
“再说,又不正经了,刚才那股失落劲,这么快就没了。”
我停顿片刻,看着她,“还不是你的功劳,有个人说说话,好很多了。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或者说,我一点准备也没有,从来没想过,就是那么多人都参加面试,竟然没有我,挺让我失望的。以后,谁能说得准呢。”
我们沉默片刻。
“你们男生好办,企业都抢着要。不像我们,尤其是我,连对象都不要我了。”
“那个渣男,不必去想他,散就散了。有好男人我给你介绍。”
她没有应我。我接着说到:“其实我都没经历过啥挫折,有点打击也好,锻炼锻炼意志。”
我说:“再玩两年,也挺好的,这么早就上班,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说:”要是一上班,可就啥时间都没有了,往死里忙了。”
我说:“就是赵莉,对我特别失望,弄得我挺难受的。”
我说:“其实,她比我成熟多了,我只知道玩。”
她不接话,我问她:“想啥呢?”
她扭头看着我:“刚来的时候就想跟你说着,我出来的时候,正好你对象也出来,而且门口还站着个男的,但是我不确定是等你对象的,也没见她们怎么样。”
“嗨,我当啥事?说不定,也像咱们这样,在某个角落谈情呢。”
停顿片刻:“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说不出来,憋着还难受。就像咱们现在这样,不挺好的。”
“你想的还真开。”
“有些事情,很难跟心里的那个人说。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异性朋友。”
我停顿一会接着说:“她,跟你说,我每天都作着她和我分手的思想准备,当那一天真正到来时,不至于一蹶不振。能挺住。”
“为什么这么想,你要这么想,你们一定会分手。”
“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有这种感觉。”又沉默一会,“我这算出轨吗?”
她说:“想得美,还想一脚踏两船,咱们这充其量就是没事闲的。两个失落的人碰一块了,互相安慰安慰。”
“成,我看挺好,你把我当姐妹,我把你当哥们。”
她走后,我仍在哪里坐着,突然不想见人,想一走了之,非要跟宿舍里的朋友们一争高下,我还真有点别扭。
我时常想象,我与高杨间的这种说话方式施加于赵莉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我与赵莉的说话方式是我特别不喜欢的一种。我几乎时刻感觉到,我是在一副修饰的过于精致而几近丑陋的面具下与她交谈,这就像女人把自己的脸一次又一次的施以白色的粉底,极为不自然下竟变成一种抹不去的淡淡的黑色,那面具就如同这女人的脸,我就是这种感觉。而这面具还是我极度厌恶的一种。我总是感觉到一种不明言状的压力,它总是伴随着我,几乎在所有的与赵莉有关的事情上统统如此。我很喜欢她,尤其享受那种看着她时心中存有的心跳加速的感觉。这正好证明我很喜欢她,是一种我十分适应,却又十一分不喜欢的方式。如果,我们非要留住一个人,硬是要把自己的本来面目弄得似是而非,这正是我现在正经历的一幕。这是否值得,还是像所有情侣都会经历过的那样,只是腻味了,再或者,就如人类本性中的下贱。那不是一个真实的我,还是我根本就不应该有这个真实的我。
我不知道。如果我把那个真实的我毫无保留的摆在赵莉面前时,又会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将会是什么样子。
我进宿舍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搭理我,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氛围变了,变得有点陌生。老杨跟舍长不在,其他人安静的只顾玩自己的手机。我安静的爬上床铺,竟然不再有人说笑,全都严肃的如陌生人一般。舍长很快进来,悄摸着不打扰任何人,如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老杨回来时明显的感觉到心情的改变,哼着小曲,春风得意。流氓不再拿金刚打趣,只是安静的玩手机,等待熄灯的那一刻。
《等待野蛮人》,描述一个要塞的最高长官,爱上本地土著居民的故事,进而变成原住民,在我看来这是一种颠覆传统理念的故事情节。他与多丽丝莱辛在《金色笔记》中创造的那个人物所写的一本小说极为相似。但与《金色笔记》确是完全不同的两本书。这是一个英国飞行员爱上本地原住民的故事。虽然,这只是故事中人物再创造的故事,并没有构成一本完整的作品呈现在某一个出版商的一位编辑的办公桌上,但这同样表达了作者的思想。殖民者与原住民间的永远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与两百年前欧洲那种着重批判与现实描写的作品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都是《等待野蛮人》伴随我度过的,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最大限度地利用每一个下课的十分钟,甚至于在教室或者食堂或者宿舍三地间移位时总要拿着一本,在确保自己不会撞墙的每一刻尽量多看一些字。那是一种近乎疯癫痴迷的状态,把自己完全置入作者塑造的那个世界中,而一旦上课铃声响起,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那个美妙的世界中脱离出来,再完全投入到不停变换的老师与他们的课程中去。如果你对这个世界渐渐的失去希望,大可用这种方式然自己沉浸起来。那时,我与班里的那些钟情于《读者》的女生有很大的不同,她们把《读者》当成一种学习生活的调剂品,而我却把这一切当成一种必需品。在外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傻小子的执着。也许无人可知,我只是想逃避,在现实世界中得不到的快乐与安慰,那就在虚构的世界中去尽情享受。
可是,可是,几乎每一刻我在读《等待野蛮人》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却是赵莉。
等待,那更像是一种煎熬。
赵莉像是在我的世界中消失一样。我们开始不会寻找彼此,只是在必需的时候。上次面试过后,没几天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我的心底,也许就在她扭头的那一刻,有一道裂痕,随时可能变深,尤其在唐山这种地震频发的地方。我以为如果这之后不再发生什么事情,足以在已经开始变得脆弱的关系上再给那么一棒子的事情,也许这一切也能过去,可是偏偏,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那是高猛老师的《电能计量》课后,我们正准备起身回宿舍的时候,辅导员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得来到教室,“先等一下,有个事。”他停顿一下,正是他惯用的那么慎重而严肃的姿态。“上次没参加面试的男生,先不要走,一会有个面试,其余同学就先回宿舍。”几乎每一句,他都停顿一下,好让教室安静,有机会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他在说话。大部分男生开始走出教室,然后高杨对辅导员说:“有女生吗?”辅导员说:“女生还需要再等一等。”
我们十几个男生等在教室里,大约在教学楼彻底沉寂下来后,站在窗边始终望着实训楼的辅导员终于开口说话:“现在去实训楼一层的阶梯教室,大家安静点,不要喧哗。”
然后,实训楼一层的阶梯教室很大,空旷下阴冷阴冷的,已经有一个人坐在前面一排椅子上,却不是学校老师。辅导员跟着我们进入教室,等我们在靠边中间的位置坐定后,他向前面那个女人微微点了一下头,很有默契一般。面试开始。
我只记得,我坐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并没有说些什么,一句简单的自我概述,说什么都可以,她低着头,一手拿着笔,眼睛始终留在面前的一张张个人简历上。在没有任何话可说的时候,下一个。就这样简单。赵莉依然在宿舍门口等我,很难想象他们女生的消息为何这样灵通。
她看着我,“怎么样?”
我无精打采的说:“还要等结果。”然后我们各自知趣的不再与对方纠缠,就好像,任何事都要等面试结果出来后再做定夺。往回走的路上,高杨发来短信问道:有戏吗?
我回到:说不好,这面试,也太简单了,根本就走过场一般,说不上什么来也。知道什么地方吗?”
“我也不清楚,今天来的特别突然,还没什么消息呢。现在一点风声都不往外泄露了。”
除了等,我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结果却来的异常凶猛。第二天,那家公司派来一辆大面包车,可以坐十几个人的那种,直接把面试通过的5名同学,连同衣物行李一起带走了。依然没有我。我躺在舍长的床上,宿舍里依然很安静,阿路习惯性的大声叹着气,流氓不停地骂他。老杨进来时,依然带着兴奋和幸灾乐祸的口气说到:“又走5个。”雷哥笑嘻嘻的坐起来,“真他娘的快,这就走5个。课都没上完。”老杨说:“他妈的都快一个月了,也没个消息,是中了还是没中啊,他妈的给个信啊。”我心里很不舒服,尤其听他们聊天的时候。流氓依然安静,阿路依然一张苦瓜脸看着它们,自己却不说话。B 哥把话说得很硬,“爱咋地咋地。”金刚不说话,自己玩自己的。什么时候气氛变得这样怪异。然后我满脑子想的依然是赵莉。该怎么跟她说呢,我真的不想告诉她,可是早晚会问,早晚会知道。
赵莉一直没有找过我,而我竟想不到任何可以让我找她的理由。也许,她什么都清楚,而我也无需说明。
《巨流河》是一本回忆录,当我读完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庆幸,庆幸能有一位历经战争与实时沧桑巨变后记录一切的人。而且以个人的视角,去刨晰与历史课中完全不同的历史事件,和历史中的人,关键文笔还这样好。你能清楚的感觉到,每个字,都透露出一种情感。与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中的不甚相同,那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静,混合着无数读过的文字与搅拌过的墨水。即使是平实的文字,简单的句式,也一样发人深省。
我渐渐的感觉到,几乎把剩下的精力全用在这两本书上时,篮球渐渐的从视野中消失。阿路不再满世界招呼人们打篮球,老杨开始一天一天的不回宿舍,流氓开始静悄悄的读书,不闹腾,舍长也不再只是熄灯时才进宿舍,虽然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显然宿舍变得不一样了。B 哥会很认真的问我最近怎么跟高杨走的近,是不是也在和赵莉闹矛盾,我只是告诉他距离产生美。磊哥开始变得跟老杨亦步亦趋,金刚也不再去教室。而几乎所有人把注意力全放在即将开考的高级工证书上,这是需要我们在学校就必须拿到手的证书之一,也是最有价值的一本。距离第一次面试已经很长时间了,参加面试的人开始变得没底起来,他们闭口不谈此事,只有老杨会时不时发发牢骚,说着说着突然蹦出一句:“我们的面试就是他妈骗人的。”所有人都不答话。
这学期结束后,意味着我们将彻底离开学校。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离开学校的日子越来越近。
高级工的考试分为两部分,实操与上机答题。而实操也是两个内容,一个功率放大电路,就是音箱的原理,属于电路基础内容,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焊接一块手掌大小的电路板,元器件线路规划,都是自己搞定。另外一个内容是实现三相异步电动机的正反转控制,需要在一个桌面大小的框架上把需要的元器件走线布置得当,美观。等参加工作后发现,这都是最简单的。上机考试,就是背一本小册子,题库。结果呢,焊接的电路板,全班没有一个合格的,接触器没一个正常吸合的,后来呢,还是全拿到证书。为什么,这个就不多说。好吧,我们只是一些将来要收电费的,然后舍长告诉我,现在电费都是银行转账,等着收账单就行,那我们将来干什么!
接下来是计算机考试,普通话考试,每通过一科,就意味着离毕业又进了一步。
我一个人沿着不知走过多少次的小路,在入夜时分,往女生宿舍走去。左手边是规规矩矩的常青树,右手边是倒挂垂杨柳,当走过那个象征钢铁行业的从唐钢吊过来的锈迹斑斑的体型巨大的承铁水的钢包时,我犹豫了。
我站在赵莉宿舍窗户外,想听听有什么声音没,当有人走过时我就假装等人。我走到正门,往里看,什么也看不到。我拿起手机想打电话,不知道说什么。我围着女生宿舍楼走一圈(还好宿舍楼不大),烦躁的意味更浓,我实在想找个人说说话。我再回到赵莉宿舍窗户外面时,正好看到康晓文走回宿舍里,我想大头也应该在附近。然后大头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故意吓我,他们这分分合合的,成天的小打小闹的,我说到:“吓我一条,你们两不好好学习,瞎转悠啥,大晚上的还挺有情趣。”
大头说:“你不也大晚上的出来,瞎转悠呢么。”
“我这是正经事,学习上的事。”
“得了吧,啥正经事?谈情还是说爱?
我说到:“你看看你,竟是这些俗事。快走吧。”
他走后,我突然想到,我跟赵莉开始感情的那天,也遇见了他们。
他走回宿舍,我接着转女生宿舍。
又转了一圈之后,碰见了,刚洗完衣服拿着脸盆准备晾衣服的高杨。
我:“Hi,good evening。”
她:“等赵莉呐?”
我:“不是,没事转转走走。没找她。”
她:“我今天一晚上也没见她,也不知道她在不在,我帮你看下?”
我:“不用,不是找她的。对了,宿舍有啥新进的电影光盘吗?宿舍里的都看了几百遍了,实在没意思了。”
她:“我帮你找找啊,等我一下。”
我:“thanks。”不一会她拿来一张哈利波特系列的电影DVD,前三部。
她:“这个是新的,其他的你们都看过了。”
我:“呦,还真是好东西,起码能看两个晚上了。那我代表我们宿舍能挤进去的所有男生,谢谢你了。
我转身回宿舍,在准备拐弯的时候我站住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让我必须回头看一看,我转身,看到赵莉与那个神秘人一起向我这边走来。
我站定,我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做过激的事情,不能发脾气,要淡然。
她们一同看着我,男的擦着我的身体走过,像是在示威。赵莉走到我面前停下,我们互视了几秒钟,那感觉真的好长。我等着她开口,她竟然都不向我解释。
我先说到:“呦,这么巧啊,没打扰你们吧!”
她看着我,那表情,就好像在说,oh come on,别装了。
一顿尴尬过后,我重回庄严,“有点假哈。”
她说到:“你本来也是不会假装的人,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的人。”
“其它人也这么说。”我想象着,我们多少天没有在一起交谈了,这一刻,她竟变得那样陌生。
“刚才那哥们,新对象吗?”
她很夸张的表情,我发现她会是个很好地演员,“我们还没分手呢!怎么会是对象呢?”
我心里一阵苦笑,“是吗,那是我想多了。看来我是嫉妒他了。”
她认真的看着我,“当我身边需要人的时候,他总能出现,而且可以很好的帮助我。”
“看来,我,我不行喽。”
她:“你还不够成熟。”又是这句话。
我:“看来也不需要解释了。我以为你会解释呢。”
“我认为没必要吧,我跟他也没什么,同学有心结了,互助一下而已。”
我:“好,非常好。”
“你这也不是来找女同学来了吗。”
我看着手中的光盘说:“对,你说的非常对。”我耸耸肩,学着外国电影里的无所谓的姿势。
我们安静的过了几秒钟后她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把一些事情说清楚。趁着现在这个机会。”
我的心突然震颤了一下,我抢先一步说到:“别说,千万别说,我什么都明白,千万别说。”
我转身,快速离开她,决不能让她看见我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