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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友情的开始

这所学校在唐山市的东南边,离市中心很远,四周全是墓地,你会很难想象学校会建在这样的地方。风水会很好,确实是有山有水的地方。学校的东面,一路蜿蜒曲折,陡河恰好从这里经过。在与围墙之间的土地上,生长着几十棵参天大树,树下是茂密的植被,一副远离街道,与世无争的景致。

这里以前叫钢厂技校,是唐山钢铁集团的下属机构,以前只招收初中毕业生。后来随着唐钢的发展,技校在唐山的分校越来越多,而这里资历最老成了总校,也是在几年前开始招收应届高中毕业生的。如果你在市中心叫出租车,他一定会把你带到河北科技大学唐山分校,或者在市里转了几圈再打听人才知道,唐山科技职业技术学院就是钢厂技校,没错,我们宿舍得人都这样来的。

第一个来宿舍的是杨巨国,因为年龄最大的原因,我们都较叫他老大。但是老大这个词,听起来老觉得生分,而且杨巨国是挺和蔼一人,以后又改名叫老杨了。

除了老杨,我们宿舍还有两个张家口的,一个是徐建路,我们都叫他阿路,还有一个是杨磊,我们都叫磊哥。

阿路就是一个孩子,这是老杨给他的评价,因为他是很没有主见的那种,特别爱跟风,一旦有主见了,不管好坏,别人说他,表面上答应了,结果还那样。

磊哥是特别豪爽的一个人,整天笑呵呵,笑起来就眯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特有意思。但是他打篮球特别厉害。

杨海超和张宾是和我比较的近的。海超对女性十分了解,晚上黑灯时,他总是给我们讲女性的生理健康课,而且他总能在女生面前做出惊人的举动,我们一致叫他流氓。

张彬,B哥的叫法是他们高中传来的,那次碰到他的高中同学叫他B哥我们就跟着叫了。取什么不还,偏取B,不董事。他说,他同学老叫成张B。哎。

张金刚是外来户,他是为了补缺我们宿舍没来一位神仙的位置的,所以叫外来户,后来也确实证明流氓给他起的外号恰如其分,总之一君子跟我们这些流氓住在一起了,这是一天晚上我们正讨论女生生理问题他给我们7个人的评价,气得我们差点把他安厕所里去睡觉。

剩下的就是我们舍长,当初管宿舍的老头老叫舍长开会,那老头狗屁点官儿,管得可不少,三天两头闹开会,我们宿舍就他坚持开会,而且每次受完教育,还教育我们,后来就一致通过了。社长非他莫属,他叫张功,承德人。

我们的友谊在这个长不到4米,宽不到2米的小方盒子里急速膨胀,眼看就要破了,可丝毫没有减退的意思,幸好我打开了通向女生宿舍的窗户,终于让他们分分心,好让上面的四层兄弟好好活着。原来那里异常精彩。

宿舍里谈论最多的是女生的问题,而且对我们班的女生特别感兴趣。系里在开学的第二天就开了全体会,我们很早就到会场,而且坐在门口第一排上,看得清楚吗。男的多女的少。他们都认为,唐山少女,普遍异常丰满,然后我插上一句“吃的好”。时间不长,我们发现坐的不是地方,原来各班都有分定的位置,我们到我们班的位置一看才知道,原来我们班的少女比我们来的还早。

我们军训了15天,或者说学校军训了15天,因为我们在第6天就逃了,然后就一直没有去过,当然啊,还会有我。要知道每天都在操场做着重复单调齐步走,还有转身立定,而且还要在每天晚上向首长说为人民服务,是一些很让人痛苦得事,更重要的是男女生分开练,这让本来还有一些期待的东西变成了泡影,所以我在第6天的时候就回家了。还有就是因为我们是一个151人的大方队,可是到第6天上午的时候只剩下91人了,我想,不回家也要壮烈牺牲了,再少我一个也无所谓了。一想到那些守卫在边疆,还有那些为了保卫祖国而一刻也不停止操练的战友们,我就会陷入很深的自责里,所以,我下定决心,保卫祖国就交给、你们了,建设国家就交给我好了,当然现在还不是我发挥的时候。

军训第8天,在家吃好了,也睡得差不多了,再待,妈妈又该话多了,我就回学校了。

下了公交车,有十几辆三马子摩托车等在那里,都是等着挣我们这些苦命的穷孩子的钱,虽然离学校还有一公里,可是决不能让他们得逞,走回学校顺便还能体恤一下我们老百姓的艰苦生活,还可以欣赏一下田园风景。从他们身边走过,还问我坐车吗,我没理他们,一定以为又是一穷光蛋,是啊,是啊,就不让你们挣钱。

这里环境很好,而且离那些正在建设的高楼很远,在唐山这样污染很严重的地方,这里会成为一片人们憧憬的世外桃园,是啊,虽然那些暴发户都是暴发的什么都没有了才来这里。

快到学校的时候,前面过来一辆电动三轮车,开得很笨重的样子,一定超载了,难道国家就没有对电动三轮车做装载限定吗,其实,根本就不允许载人,更别说超载了。近时就有人叫我的名字,听起来好像很熟,我用两只加起来四百度的眼睛很近时才发现,原来那91人的方队又少了4个人,想着都感觉惨不忍睹。

老杨,阿路,流氓,B哥他们四个人两两对着膝盖坐在车上,而我趴在他们的膝盖上,双腿还露在外面,这时要是有一辆车擦肩而过,它就要与我的双脚接吻了。那辆三轮车本来就超载了,加上我之后,现在更不安全了,随时都有翻车的危险,是啊,我可不能就近啊。

我们一路支持唐山的公交事业,而且我们自带的11路在没设公交线路的地方继续穿行。我带他们去了小山,建国路,纪念碑广场,百货大楼,新街,只要我知道的都带他们去过了,我们东窜窜,西看看,马路上来来往往的高级汽车,人行道上不停奔波的人流。

在高中憋了三年的我突然感觉外面的世界这样丰富,原来这个城市除了烧得滚烫的钢铁和越来越便宜的煤炭以外,还有很多可以让人产生联想的东西,尤其是大街上不知道冷为何物的姐姐们。

快速发展的中国给了唐山更多机会更接近现代化,也让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人的思想和理念更open,它像是一个渴望长高又营养不良的少年,饥渴的看着所有东西都想一口气吞下去,不管能不能消化,而我们又是能促进它消化的合成酶,只是我们含苞未放尚未成熟罢了。高中老师这么说的。

最后一站是远洋城,在网上看唐山之最的时候,里面这样描述这里,他是华北第一个建起的SHOPING MALL。所以说电脑很重要,要不怎么上网。

这里有餐厅超市百货商店KFC还有娱乐城,连卖汽车的都有,这么大一个地方东西挺多,买得起的却没几个,还SPHOING MALL呢。我们从正门进去,从西边开始,快到东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超级棒的地方,英图网络联盟,请注意,这是一间网吧,经证实确实存在,而且我可没给他们做广告。里面超豪华,东西都是新的,服务态度超级和蔼,门口还有大液晶,最重要的,冷气开得超级强,什么都是最高级。真凉快!

又因为这里刚开张,网络需要测试的缘故,一定时间内会员上机免费,我们都没考虑就办了张会员卡。也不知道他们是真测试还是揽客,我们从9月初入场,一直免费到了9月底,不花钱的事,不占白不占。就是从哪天开始,每天早上和学校军训的人一起出来,然后电动三轮车,公交车,一直到远洋成,中午饭不吃,机子会被占的缘故,就那么坐着,上着,耗着,一直到下午4点,然后一窝蜂全挤到厕所。都那么忍着过来的。而且必须赶在5点军训结束前回到学校,晚了,可就没饭了,要知道,军训的他们抢饭的实力可不比我们饿了一天的差。在此过程中我们充分发挥了团结第一友爱互助的美好精神,先是跑跑卡丁车,然后是CS,又是劲舞,我们玩得不亦乐乎的同时也感觉到不花钱的东西就是好,而且还要继续发扬下去。

谁以后要是碰到这么好的事,打个电话,哥们一准过去。风雨无阻。

那几天晚上在宿舍睡得都可早了,一个个不是玩累得就是累的玩不了的。夜里,你会同时听到,为人民服务,A拐里有警。当你告诉他们这些时,当然不会承认,还死赖在你头上,这就是生活。

我们就这么一直干到了第15天,军训最后一天,阅兵,可是这天下雨了,我就琢磨,15天军训,就最好这天才下雨,真够巧的。我们拿着雨伞在操场外看着这些人15天来的军训成果脑袋上是越下月大的雨,然后一个方块队一个方块队的从主席台走过,还有走正步时溅起的水雾,着实壮观,一个个都跟水里捞出来的似的,本来后背上的汉结成的小白点都掉了,在远处看就好像解放军变成了公安警察,都串行了。我们在外边笑得都找不着北了。雨下得真大。

大学就是大学,以前上高中,就月底有两天假,碰上五一,十一什么的,都置国家的政策与法规于不顾,要是暑假寒假也就比人家的五一,十一长两天。现在就不一样了,军训一结束,就开始放十一假,算算一共18天,真痛快。

不过,当你再一次踏进学校大门的时候你会发现,这过的也忒儿快了吧。晚上我不停的发牢骚,每发一次,舍长就在下铺学我一次,把我们极具音律美的唐山方言模仿的惟妙惟肖。从我嘴里出来的话跟他们学我的就是不一样。

阿路坐在床上手里不停玩弄篮球,每一次篮球碰墙发出声响,他上铺的金刚就说他一句,然后阿路就用篮球直接撞击金刚的铺板子。

这是我们宿舍的第一个篮球,买篮球的人却不是我们,用老杨的话说:“流氓媳妇买的。”然后流氓会很认真的告诉我:“我对象买的。”说的特别坚决果断。原来放假的这18天,他们大多没有回家,毕竟刚从家里回来。磊哥去了北京找他同学去了,在北京一玩就是十几天,老杨每天往市中心跑,他对象在华北煤炭医学院上专科,听阿路说还有好几宿没回来,阿路虽没回家,却在网吧里泡了十几天,直到流氓媳妇买了这个篮球,然后把这当成个金疙瘩天天玩弄,舍长去了天津他大哥那里,金刚就是那几天才搬过来,还不算熟悉,这十几天除了睡觉你能见到他之外,整个世界就跟没这个人似的。还有那几本刚刚发的电工理论基础课本,整天抱在胸前,特别想一个好学生。

阿路说,他也没在宿舍睡几天觉,流氓媳妇一来就把他们几个还在宿舍睡觉的人全赶到其他宿舍去了,包括老杨,阿路,还有那会还是个老实男的金刚,而且老杨还把这拿来当作他夜不归宿的借口,他会说:“就是啊,回来也不能在我这里睡觉,还不如不回来呢,你说是吧,阿路。”然后阿路会少有的符合老杨。

当舍长和磊哥都玩够了回来的时候,他们一起在学校门口还开着的唯一一家饭馆里吃饭,而且流氓媳妇请的客,流氓说那是第一次正式的向外人介绍他的媳妇,“她是我媳妇。”却差了我和B哥,说实在的没能一睹流氓媳妇的容言,有点遗憾,尤其在金刚总是说:“流氓媳妇是好媳妇”之后。然后阿路会质问他,你是因为流氓媳妇请吃饭就说人家好吗,你立场也忒不坚定了。

即便在很多年以后,依然会有人时常说起:“流氓媳妇是个好媳妇。”

自此金刚开始融进我们的生活,慢慢发现,他只是缺少一个话题,一个足够敏感的话题,而每次流氓都能开这个先河,只有他能让金刚从静音变成喧嚣。

流氓媳妇买的篮球彻底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几乎每天下课,我们会一窝蜂似的跑向篮球场,而最快的永远是阿路。直到夜幕降临,篮球场中的人渐渐被一对对男女所取代。变化最大的是宿舍里的空气,这程度严重影响了铺下卫生的整理,因为那下面的空气根本无法呼吸,而且宿舍空中弥漫着几乎看得见的臭袜子的味道,使得每次舍长黑了灯从外面进来的时候都会说一句:“又打篮球了?还是我进错宿舍了。”接着在门口铺上的B哥会粗着嗓门吼一句:“出去”,标准的普通话,然后舍长会很思文的说:“看来没进错。”

阿路总会在第一节课后奋力跑向校外,花5块钱买一个超级大煎饼,早上起晚的缘故。然后教室里满是葱花和面酱飘散的味道。老杨开始在班里寻么着找个妹子聊天,即使他在别的学校有对象,就像他总是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寂寞啊。流氓却告诉他班里都是老娘们,没一个中意的人。忍无可忍的老杨用在门口餐馆拿来的餐巾纸给班里的女生写了一封情书,没多久他们竟然开始约会起来,就好像她们比你还饥渴,老杨开始学校与校外两不误。然后你会发现,班里的女生起的很早,虽然她们从来不化妆,她们迟到的机会很少,晚来的永远是我们那几个男生。B 哥流氓还有我,我们三个大多时间坐在一起,尤其公共课,三个班的人全集中在一个阶梯教室里,黑压压的一片。刚开始的时候,上公共课的兴致很高,因为你能和其他专业的人一起上课,老杨和流氓总是选择一些靠中间位置的座位,方便他们可把头做个360度旋转,寻找那些还没有被发掘的女生。时间不久,他们就不在坐在中间,直接坐后面,因为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发掘的。渐渐的,班里的女生开始为一个好座位提前占座,而晚来的人就只剩下一些非常靠后的座位,很多次当我们几个走去教室的时候,连最后一排的座位都没有了,流氓干脆转身,领着我们去打球。老杨就给磊哥和舍长发条短信,点名就靠他俩了。

神不知鬼不觉,辅导员会在办公楼的窗户上,盯着我们几个在篮球场打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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