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那一年阴历有两个六月,旧历上说第二个六月叫闰六月,所以那一年阴历六月出生的人特别多,我是前六月,赵莉是后六月,我是巨蟹座,他是狮子座,当然了我要大她一个月,叫哥哥。
恋旧是巨蟹的一个天性,而且这天性非常强。我想,我们的相遇是偶然的话,那我们的在一起就应该是性格使然。巨蟹可以长时间的保存爱情。其实,相差几天出生的人,就能在性格上产生很多相似,我是很难相信的,但是,对于网络上流传的那些星座性格学,每一次都能说到我的心底里,而且完全信服,这的确难以理解。
我从网络上了解到,对巨蟹座而言,绝配是天蝎座,排在第二位的才是狮子座。而且巨蟹与狮子的结合会在相爱时产生一种近乎完美的关系,他们的恋爱是毫无瑕疵的。而巨蟹与天蝎的结合,更多的是在性格上的一种契合,优缺点的完美互补。当时我并不知晓,而后却深得其精髓。
换句话说就是,我们相爱的时候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恋人,当这爱已淡化的时候我们又是万里挑一的死对头。我是这样理解的。
其实宿舍里面,阿路只比我大5天,我们一样的星座一样的兴趣癖好,一样的大大咧咧,一样的愤世嫉俗,唯一不同的可能是我没有喜欢萧萧吧,也许我没有见过她而已,说不定见到之后也会喜欢上这个神秘人。但这个人对于我,却永远成了一个神秘人,因为始终无缘见其面容。对了,我也没有他那样喜欢动漫。
其实很想把阿路和萧萧的故事说给大家听,只是我了解到的并不多,大部分也是从老杨和流氓的嘴里听到的,大概就是阿路如何死缠烂打,以至在高考复习的那些日子里,萧萧的母亲还给阿路下了措辞相当严重的通告,完全断绝了她们的往来。流氓知道后还骂阿路缺德,这个时候还谈情说爱,阿路会唉声叹气老半天,我们都已经换了话题忘了他之后,他才说一句:“老子就是喜欢她,这又怎么了?”不知道是说给我们听还是给萧萧母亲听,可是人家也听不到了。是啊,喜欢又怎么了,喜欢本没有错,错的是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执着也是巨蟹的天性吗?
萧萧只比阿路小一岁,在一个镇,一个庄,一个村支书的管理下,听一个人用一个喇叭广播一件件无关痛痒的大事。从阿路家出来,一直走,大约50米左右的距离就能站在萧萧家的门口,再往前走几十米就是这附近唯一的一所小学。我去过当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她们小学,中学,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做了近12年的同学,阿路也喜欢了萧萧将近很多年。
阿路说,小时候和附近的孩子在路边玩,突然有个女孩子不打招呼,拉着他就走,阿路一头雾水,想挣脱却又逃不开,一直把他拉到一根电线杆子下,把已经拴在杆子上的皮筋直接绕在阿路的双腿上,还对她说:“不许动,更不许走开”。然后在十几个女孩子的周围站了老长时间,那是他第一次接触这个叫橡皮筋的东西,也是萧萧第一次对他说话。每次他跑开都被萧萧立即抓回来,还会在屁股上踢几脚,甚至于还站在他的身边,专门看守这个不听话的杆子。这算得上是第一次与女生亲密接触吧,也是萧萧第一次进入了他的世界。
我想男孩子想躲开女孩子的追捕,是很容易的,也许这带有一种潜意识的逆反,不想逃,也要做出逃跑的样子。被那么小的女孩子踢几脚也是很幸福的。这也跟巨蟹座有关系吗?
直到上学后才发现,这个让他怵了老长时间的女孩子就住在他家的附近,又在一次升国旗的时候知道这个厉害的女孩子叫萧萧。就像很多人儿时的回忆那样,不轻易的出现在面前,又不轻易的迅速离开,朦胧,模糊地,让人分不清是童话、梦境还是确有其事。
再后来,村里有一批男人去了外蒙打工,阿路的父亲和萧萧的父亲正好在其中,还正好睡在一间屋子里,这让两家的关系走的很近。阿路说,近到分不清他和萧萧是兄弟还是兄妹,说道这里要是他们指母为婚就好了,可是老天偏偏不会这样。
等到萧萧上初中时,离家很远,干脆阿路每天用自行车带着萧萧上学放学,然后学校里早熟的孩子在后面说他们是早恋,不过更多的人认为他们更像兄妹,就这样,一直把萧萧送到高三,即使高中开始住校,也没停止过,即使高中男女关系被定义为红色禁区,也没停止过。差不多5年吧?对就是5年。
如果5年来每次陪我上学和回家的人都是同一人,会不会就能证明我们的距离很近呢,起码我们有在一起的机会,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萧萧的成绩好,在学校里就是本科的好苗子,不会报考我们这样的专科学校。如果她愿意来这里就好了,起码让这个神秘人不在神秘。后来才知道,阿路的执着曾让他鼓动萧萧来我们学校,起码来唐山念书,这才让萧萧的母亲下了恨手。这时执着变成了执迷不悟。执迷不悟,我想与巨蟹座无关了。
阿路与萧萧的故事很长,我们知道的却很少,我想更重要的是人生中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就像那些在回家路上的话语,我们并不了然,也许重点是每次她都会等在那里,或者每一次都有她坐在车上。当他带我经过萧萧家的门口时,我感叹,那扇寻常百姓家的门后竟有一名他爱了很多年的女子,也许爱真的可以保留很长时间。
你不是也很早就遇见赵莉了吗?是啊,我想,我和阿路都是幸运的,在人生中很早的时候就遇见了那个注定的人。
如果再来一个对爱情至死不渝实力星座排行榜,我想巨蟹一定是第一名。
这是深藏在115宿舍墙角里的一个故事,没有两把刷子是很难发掘出的,像刚出土的三千年的木乃伊,那是有相当丰富的考古价值的。当然115的故事也不只这一个,这其中就有老杨与华北煤炭医学院女生的故事,还有流氓与在沧州上学的女友的故事,这两个故事火候嫩点,不过两千年也有了。
2007年的7月19日,已经忘记了那是暑假开始的第几天,阿路坐在家里电视前,不停的频道+,然后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内容是:生日快乐,你好吗?高考结束了,我考了569分,祝贺我吧!
没错589分,羡慕之情溢于言表,我头一年高考才考了……,在这里就不说了,说不定会影响市容。
阿路说,那天他一个人在家,无聊到忘记那天是自己的生日,结果一个莫名的提醒,却得到了最想要的生日礼物。然后,像一阵风,他以刘翔的速度跑完了那50米。
然后阿路的故事未完待续。
把一个人长久的放在心里,即使不在面前只在心里,也会有感情的。
还是那一年的夏天,阿路与萧萧再聚首的四天后。
“说吧,你想要什么?什么都行。”赵莉在电话里问我,而且把什么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电话里有鼎沸的杂音。“我也不知道,也没什么大的欲望。这么多年了都没想过要什么生日礼物了。是不是很落伍啊!”我盯着墙上的一幅山水画,画色已经被太阳晒的有些掉色了,的确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那,对我有什么要求啊,希望我帮你做点什么啊,只要我能帮你做到的。”这话其实很熟悉。
“什么都行吗?那个什么也行吗?就是那个什么?”我的思维突然来个撑杆跳,直接跳进满是黄色的沙坑。哈哈。
“诶呀,别乱想啊,不正经。”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20岁大男生,所以我也好色。
“你都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完了完了,这辈子我是跑不出你的五指山了。”
“跑?你还想往哪里跑,跑到月球也把你抓回来。”
“那我哪也不去,就等你抓我。”
“切,天下乌鸦一般黑。说正经的,到底想要什么?除了那个我什么都满足你。”她又一次把这个什么咬的很重。
“这个,其实,也不好说,就是,那个什么呢,该怎么说呢?”
“你要再不说,我可不管你了啊!”
“诶诶,好,其实就这样,一张床,我和你躺在上面,都穿着衣服,当然也不会脱掉,我们侧身,我躺在你胸前,然后你用胳膊环抱着我,再把脸靠近我的脖子,不贴着也行,就这么一直待下去,就这样。嘿嘿。”
“就这样吗?”
“对,就这样,什么不再要求了。只是如此。”
“这也不难,等等吧,我会帮你实现的。”
挂掉电话,立刻涌出一股欲火般的冲动,想要冲到她面前,抱住她啃上24小时。
其实我更想抱抱你!
此段插入安妮宝贝的关于爱情的片段。
我在想,要是林志玲在后面抱着我,我一点也不兴奋,我到更想在她后面抱着她,以我和林志玲的关系,当然是我占人家便宜,以这逻辑,所以我让赵莉也占我一下便宜。
然后我抱着空气,怀揣着那空气就是林志玲的美好理想,期待明天会实现那梦想的一刻。
再然后,就只剩下想了,我以为赵莉会在这一天某一刻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人不知鬼不觉的无声息的抱住我,再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让我稍微满足下,为了让她比较方便的占我便宜,我甚至出奇的在外面待了一整天,然后这些不知怎么来的龌龊的想法,伴随着太阳的西下也一点一点消散了。
这想法在脑子里转悠了一天,从上午的激动到中午的平淡,再到下午的完全失落,突然发现让别人占自己的便宜也成了件困难事。也是逐渐感觉到这也只能成为一个想法了。快到晚饭时我把电话打过去,可她直接挂掉了,又发了条短信,直到新闻联播的开场曲播放我的手机也没响。我又想了,怎么回事,为什么就这么挂掉了?连个回音也没有?她这是怎么了?我以为我不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可到了这情况,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小心眼。小心眼?不能吧。然后我告诉我自己,算了,也许她很忙,再也许这本来就是一个不容易实现的梦想吧。
我一阵无奈坐在电脑前,也许会有什么留言不一定。QQ帐号,密码,登录,不停闪烁的群消息,突然出现的腾讯网新闻,空间,浏览记录,然后什么也没有。又照此顺序重做了一遍,还把QQ邮箱也查了,结果依然。我叹了口气,本来吗,直接打开了魔兽争霸3。
晚饭时妈妈过来给我端来一碗打卤面,还握了两鸡蛋,看来这生日也只能这样过了。
我用兽族打4家困难的敌人,当然他们不是一伙的,一家一家的杀,第二家刚灭完,眼看第三个英雄就要10级了,突然听见敲门声,貌似QQ上好友上线的声音,也没在意,只是这门老响,不知道那个缺德的人为了引人注意不停的上下线。我切出去刚想开骂,但有发现没人上线,只是这声音不停,隐约感觉到这声音来自窗边。我爬到窗户上向外望,什么也看不到,又仔细望了一通还是什么也没有,这时手机响了,是赵莉:笨蛋,是我在外面。
我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她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肩膀上的吊带宽却又十分迷人,刚好过肩的马尾巴还在甩,薄薄的人字拖,夜光下还在发亮的手机。以我爱胡思乱想的大脑来说,她让我想起了一幅画,《嫦娥玩手机图》,好像没有这幅画,有啊,就在我面前。
我盯着她,差点忘记呼吸。
“趴男生的窗户,说,你这是第几次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本来充满柔情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有些狰狞。
“你还说我,大晚上我一个女生跑来找你,你还说我。那我回去了!”
“别别别,开个玩笑,刚来怎么就走,错了还不行,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吧。”
“表现好点就原谅你!”
我把双手伸向天空,做出缴械投降的样子,把身体两侧那两块敏感区域让出来,好让她容易袭击,还故意向她靠近引诱她。她突然一抬手,我又迅速避开,然后我们笑一笑又恢复往常。
我拉着她走到楼边的市场棚子下面,我家是一层,基本不具备隔音效果。
她说:“这一天我都快忙死了,好不容易悄悄跑出来。”
我马上过去给她捶肩,舒缓上身。“忙还不好?忙是说明你家生意好,生意好就是有大钱赚,有大钱赚就是有好日子过,不好啊!”
“感情不是你,要不你来试试?那么多矿泉水,还有那么多饮料全是我放到架子上的。我还真就奇怪了,怎么那么多人来买矿泉水啊。”
我又换个方向继续捶他的胳膊。
“他们一定看到了你迷人的外表,故意去买的。”
“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一样?”
“这么热的天,还不容易渴。”
“要不你来试试?”
“别,我害怕见家长。”
“切,就知道。”
“也不行吗?怎么说啊?非亲非故去你家干活,累死累活还一个大子儿不要,你妈会把我当成色鬼踢出去的。”
“让你当色鬼都是便宜你。”
“我还就爱当色鬼,嘿嘿。”
“美死你,是要好好想想,找个合适的理由。”
“你还真想让我去啊?”
“你不想吗?”
“赵莉同学确实幸苦,工作也确实有困难,但是,党——会记住你,人民——也会记住你。”
我蹲下,佯装要继续捶她的大腿,她顺势躲开,佯装要踢我一脚。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美死我了。”
有一种默契是天生。
“好啦,别闹了!开始吧!”
“什么开始啊?”
你不是想让我抱着你吗?快点吧。
她径直走到我后面,趁着黑夜,伸开双臂环抱着我。
不远处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在角落里乘凉,灯下一桌子人在打牌。还有孩子四处乱跑,也没家长管。
“就是这样吧?”
“是啊,就这样,只是感觉好像不对?”
“怎么不对?”
“地方有点不对。而且不是一点不对。”
本来应该很有激情才对啊,怎么突然感觉这么俗。跟脑子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还抱着我,“要到什么时候啊?胳膊都快麻了。”肯定没用心。
旁边的孩子看到我们,对他们父母问这问那,那老太太也对我们指指点点。
我感到了从四周袭来的尴尬氛围,似乎很不合适宜。
我想还是算了,“太晚了,还是回去吧,你父母该着急了。”
“那我走了。”她很不情愿的松开手。“你也回去吧。”
我把沉睡了快一年的自行车推出来,还好天黑,看不见尘土。
她同样以天晚为由坚持不让我送,要自己回去,我也坚持要送她回家,我们僵持不下。我想象了下去她家基本上半个小时,回来可能快点,还能看会书。
如果你看到这样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马路上汽车,你一定会指着天,并骂着暴殄天物。没错,像这样一幅场景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正值热夏,马路上各种汽车在不停的向四周散发着热量,热浪伴着汽车的飞速驶过而袭来,每次都能掀起她的本来就飘忽不定的裙子,露出一双……
“看什么呢?”
“没有啊,感觉你的车子不怎么灵活,一定也很长时间没骑了吧。”
“平常都没人会骑的,扔着,好长时间了。”
“说实在的,这车子跟你,不怎么搭配。这么如花似玉的一姑娘,配这么一破车子,不搭调。”
“这破车子,再也不骑了。我还是习惯走路的。”
“原来如此。看来走路能修身美腿。”
“啊,什么?”
“没什么。”
“刚才你说什么啦?”
“我说你身材好啊。”
“才知道啊?哈哈。”“对了,警告你,没事不允许瞎看。”
“那我看别人。”
“别人更不允许看。”
“我看男人还不行啊?”
“男人可以,男人可以看。女人不行绝对不行。”
“其实不是看出来的,是刚才感觉出来的,不用仔细看都能发现你身材,啊,那个什么。”
说完,她用眼睛瞪我一下,接着露出害羞的笑容。
……
“诶,一会到家了,你怎么跟家里说啊?”
“我就说去看同学了。”
“他们能信啊?”
“那还能怎么样,我都这么大了,再说了,我本来就是去看同学了。”
“对哈,我本来就是你同学哈。”“那要是问你男的还女的呢?”
“那我就不能实话实说了。只能说女同学了。”
“唉,什么时候能转的地上啊?”
“我还想呢。”
“张帆,我问你,你愿意来我家超市打工吗?”
“别,我害怕见家长,不行不行。”
“咱们不公开,他们不知道你,完全把你当干活的。”
“那还能考虑。干活倒其次,主要你爸妈那里,你想啊,多尴尬啊?我害羞。”
“以后呢?早晚要见的。”
“以后再说以后的。”
“我不管,如果我想到办法,你必须来。”
我认真的看看她。
她又说:“不来不行。”
其实我更想天天都能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