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部分的名字叫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但我仍要在这里再提一下省运会,虽然我做不到曹雪芹那样高水准的铺垫,但低水准的铺垫还是可以有的。
卫生委员十七在晚上拿着一摞百元大钞走进我们宿舍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其实也没多少,十七说:“瞧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流氓说:“B 样,少说废话,咋回事?”
“这是这次省运会的劳务报酬,每人二百块,这里一共是1600块,你们自己分吧。”说完,满屋子找舍长。
流氓说:“我们阿舍外面跟小女生谈人生谈理想顺便谈生理呢,九点半准时谈完,你就给我吧。”
十七说:“啊舍?射是哪个射啊,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然后流氓指着我们几个在屋子里的人说:“这是阿路,那是阿帆,这是阿钢,还有阿磊,那是阿B,你说给舍长张功取个啥名字啊,阿功吗?”
十七说:“还是阿舍好听些。阿B啊,这也可以啊!”B哥说:“还有事吗?没事了别老在这待着了,赶快走。”流氓收了钱,等晚上人齐了发钱啊。
八点半阿舍竟然谈完理想回来了,流氓把舍长堵在门口,还是他招牌式的笑脸,“舍长你这理想谈的不彻底啊,这么早就回来了。”
舍长说:“我日,说正经的行吗?”
阿路说:“赶快分钱赶快分钱。”
流氓右手攥着钱,还不停地往左手上拍打。
悄摸的一晚上没说话的B 哥突然说:“咱们多长时间没一起喝酒了?”屋里静了下来,一只飞蛾从舍长身后飞进来,扑哧扑哧的往屋顶灯管费力的飞去,我清楚的看见一只大苍蝇,嗡嗡的从我床边飞过,当的一声撞到门上的玻璃处。然后我说:“还是流氓过生日的时候去的吧,还上学期的事呢。”磊哥说:“要不咱们喝酒去吧,是老久没去了。”老杨说:“就是,喝酒去吧,钱别分了,找个好点的地,别去未来星大酒店了,有意见吗?”
流氓第一个说:“我没意见。”金刚也说没有。B 哥特深沉的说:“除了未来星,别地的菜也没法吃啊。”
阿路说:“网吧旁边新开一家。”
流氓说:“快拉倒,乱炖整的跟咖喱似的。”
金刚说:“干脆咱们市里找一家得了。”流氓继续用右手攥着钱往左手拍打,“8个人,别不够。”
我说:“找个便宜的,别找市中心的,饭菜都差不多,地方别太高端就行,肯定够。”
磊哥说:“上那找去啊,咱们都不市里的,也不熟。”
B哥说:“这事,找高杨啊。”
流氓满脸诧异,“B 哥今天这是咋了?脑袋突然灵光了。”
然后我拨通了高杨的电话。
我说:“干嘛呢?忙不?”
“宿舍呢,刚洗完衣服。”
“没去图书馆啊?”
“咋啦?有事啊?”
“啊,是这样,省运会完了后,给了我们每人200块劳务费。”
“就200啊,忒抠门。”
“你听我说啊,这200不是核心,我们宿舍琢磨着借着这200块,改善改善伙食呢,好对得起我们这被晒黑了的俊美外表。”她扑哧一笑。我接着说:“咱们学校门口的餐馆你也知道,就未来星饭菜还可以,但是光顾久了,再好吃也腻味了,总要尝尝鲜不是,寻摸着问问你,知道啥好地儿吗?价钱公道还对得起这张嘴的,虽说是酒肉串肠过,也不枉此一回啊!”
安静的宿舍里金刚哈哈一笑,等着高杨回话。
“八方购物广场后身儿有家麻辣鸡块挺地道的,你们八个人,那要吃多少鸡块啊,不合适。”
“你来也行啊,多一个也不多,你能吃多少,来吧,正好。”
“拉倒吧,你们喝酒我凑什么热闹。体育馆道上有家烧烤也挺好,这个时节晚点了,而且啤酒特别贵。我再想想啊。”
“恩,没事,我有的是时间。”
“啊,有了,绿叶火锅,而且,满300块钱啤酒免费。”
“当的一声,宿舍里全炸开锅了。”
我接着问,“在什么位置,近不?”
“你们在大路口做37路,西北井站点下车,不用过马路,往前走一点就到。”
“收到明白,那个什么,你,真不去啊?”
“我还是算了吧,我一个人,瞎凑什么热闹。”
“叫着你们宿舍的也行啊,认识这么久了也没找个机会一起出来玩一下,我们全当,护-花-使-者。”
“得了吧,等你们喝高了,谁护谁还不一定呢。再说,你的莉呢?”
“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跟我的莉有什么关系,咱们这是同学之间的交情。”
她说:“我,呵呵。”
宿舍里都笑了
我接着扯,“那太可惜了,还想和同学们培养下感情呢。”
“真服了你了,不跟你胡扯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别的事我挂了啊!”
“好嘞。”
挂完电话,流氓看着我说:“打听个地儿还调戏人家一把。”
我说:“其实她们女生都喜欢被调戏。”
宿舍黑灯前,十七又来了,他拿着一摞包装精美的四四方方的五彩缤纷的厚卡片,说到:“这是本次省运会开幕式的VCD 光盘啊,市委给每次参加省运会的大学生的纪念,一人一张。”他直接发起来,这是阿舍的,这是阿帆的,这是阿B 的,还有阿磊的,他想给流氓的时候,犹豫了,问道,“那流氓叫阿什么啊?”
流氓说:“快发你的,瞎操什么心。”
阿路说:“就叫阿流吧!”
“老杨叫啥呢?”
阿路说:“阿巨呀。”
流氓说:“那你应该叫阿贱啊(徐建路)。”
我们学校在开幕式中是第一个表演的,就是上一集里提到的900个傻子举灯箱玩,为什么,因为本次省运会的赞助商是唐钢,而我们算作是唐钢下属公司。回想起来,每次彩排或者集中排练,到了饭点,都是面包火腿肠加矿泉水招呼我们,这参加开幕式的1万来号人,一顿饭下来也是不少钱,光酬劳就150万了,垫给这走形式的省运会,我,呵呵。
我还没看过的开幕式光盘,就被赵莉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宿舍谁借来了DVD 机,也开始学我们满世界借光盘,然后我想那么多的A 片,要不要神不知鬼不觉得夹杂在正经光盘里给他们一张,老杨说,如果你不怕115宿舍的人设崩塌,就可以这样做。流氓却说,其实她们内心比男人还想看,就是没个机会,如果我办了,说不定还会在内心深处感谢我。金刚异常兴奋的说:“干嘛送一张啊,多送几张。”
老杨说:“我操,你小子平时真会装的,没想到也这么低俗。”
流氓说:“人模人样的,漏本质了吧,还说我们流氓呢。”
金刚说:“论装,我跟阿舍还是没法比的。”
流氓说:“舍长那是用整个人生在装,你呢,你是在装整个人生。”说完金刚把手中的英语读物直接扔向流氓。
然后我把《亮剑》《越狱》《网球王子》还有《灌篮高手》一起打包给赵莉送过去,那么多的A 片原封不动的送进电视下的抽屉里。
在女生宿舍门口,赵莉说:“你们那叫什么节目啊,就给你们了一个镜头,连两秒钟都没有,那个摄像机竟拍哪几个在你们后面舞台上跳舞的那几个人了,还有H 跟B,竟然一个镜头都没有,你说你们这一个多月,白晒太阳了。”
我无奈的说:“所以呢,怎么叫900个傻子举灯箱玩呢。”
“不过开幕式结束后的烟花可真壮观。”
我:“唐钢花了老多钱了。而且在现场看更壮观,遗憾了就是你没在现场。”
“谁让她们不要女生呢。”
我凑到她跟前,“跟你请示个事。”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怎么了。”
“我们这礼拜五准备喝酒去,不是给了我们每人150块钱吗,改善一下伙食,犒劳一下吃惯了面包火腿肠的胃。”
她想了想,“那我就自己回家吧。”
“宿舍说了,可以带家属。”
“我去干什么,跟他们也不熟。”
“要不你也别回家了,忍一晚上,周六咱们逛街去。你说,我们排练的时候,你们出去玩,还给我带来那么多好吃的,说什么也要表示一下谢意。”
“恩,这样的话,那我跟我爸妈说一下。”
“好啊,而且,还可以体验下周六出去,一直到周日回来的生活。”
“想什么呢!”
离我们学校最近的公交线路有两条,一条是46路,一条是37路。46 路向西再向北开,所过之地竟是唐山繁华之地,吃喝玩乐之所。而37 路向东再向北,所过之地,大部分乃居们生活休闲之地,灰暗幽深之所。如果用新城来比喻46路所经过之地的话,那37路经过之地就是老城。我坐在公交车里左手边的位置,快下车时,我发现马路对面有一个大水坑,水面不高,而莲花种满水坑,几乎占据池面一半的面积,这就是传说中的西北井大坑了。这里是主干道,下班的时间段里,马路上车流异常的强大。高杨描述的一点错也没有,我下车时向前一望便看见了绿叶火锅,还是她门儿清。此时天刚朦黑,而四处灯火通明,时间刚刚好,人也刚刚少。我用我姐的数码相机找了个路人给我们8个人以绿叶门口的招牌为背景,拍了张合影,这是我们的第一张合影。拍完,路人问我,你们是来旅游的,我说,我们是来战斗的。
舍长说,要先点满300块才能啤酒免费。然后我们一起看看阿路,阿路说,小意思。
我只是想说这个背景很没趣。
我们几乎是最先来这里晚餐的。我们在里面而且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正好8个人的大桌子,还有一个近似羊圈的围栏把一桌一桌分开,只在向着过道的位置留下一个入口。
服务生上来第一句话:“各位先生好,本店消费满300元啤酒免费。”
流氓说:“我们就是奔着这个来的,点菜。”
坐在入口处的老杨接过点餐单和圆珠笔,吃什么快说?
B 哥说:“先来5盘羊肉。”
流氓说:“羊血一个,海虾一个,牛丸儿一个,你们说。”
阿路说:“方便面一个。”
流氓骂他,“滚,不给他点,想吃自己买去。这时候吃啥方便面啊。”
阿路说:“哎呀我操,那就来个豆皮吧。”
我说:“来个西红柿炒鸡蛋,我的最爱。”
服务员小哥说:“可以来个西红柿鸡蛋汤,就是没有炒菜。”
流氓说:“涮火锅,要啥炒菜啊。是吧阿路。”
阿路说:“对。”
磊哥要了个蘑菇,舍长说再来几个菜就行了,不够300的话就用羊肉来凑。
流氓说:“我们都是肉食动物要那么多菜干嘛。”
B 哥说:“直接干肉吧,吃啥菜啊。”
老杨说:“那就后面那几个菜不要了,再来个羊肉。”
金刚说:“好家伙,你们这是多久没吃肉了。”
流氓说:“食堂的破菜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点油水都没有,你看看老杨,脸都快绿了。”
老杨说:“没办法啊,老子没对象啊。”然后他看看我跟B 哥,“你看人家有对象的吃的白白胖胖的。”
我趁聊天的空,拿着数码相机给这位拍一张,给那位拍一张。
磊哥说:“哎呦,老久没出去吃饭啦,都馋死我了。”
流氓说:“你是馋酒还是馋肉啊。”
磊哥说:“我能馋酒吗,一杯酒倒的人。”
阿路说:“你就是练的少,多喝几次就好了。我陪你喝。”
磊哥说:“你快绕了我吧,你去找B 哥跟阿帆吧,我可不行,B 哥都没醉过。是吧B 哥?”
我给正在看菜单的老杨拍了一张,然后转向B 哥。
B 哥说:“上回流氓过生日,真喝多了,肚子特别难受,想吐还吐不出来。”
流氓说:“拉倒吧你,你走路比我这不喝酒的人走路还利索呢,还喝多了。”
B 哥说:“他们喝多了走脑子,他们晕,我不走脑子,我走胃,我涨肚,难受。而且喝多的时候,反而走路更利索。”
然后我给一手夹着香烟,冲我们说话的B 哥来了一张。
阿路接过相机,往回翻看,B 哥留在相机里的样子特别有意思。
菜上的很快。
我说:“我妈怀我的时候,我爸会炒的菜不多,就天天给我妈做这个西红柿炒鸡蛋,我就感觉,我特别爱吃这道菜。是不是有关系?”
流氓说:“当然有。”
金刚说:“有一次,阿路喝多了,萧萧啊,萧萧啊,那一晚上,都没停过,叫的那个凄惨。”
流氓说:“我知道,我记得,就你过生日那回,我还纳闷萧萧是谁啊!老杨说的,那是初恋情人。”
阿路说:“我说咋都知道了,原来是你说的。”他冲着老杨,“下次啥也不跟你说。”
老杨说:“你自己喝多了,啥都说出来了,怪我,我让你喝酒的!”
流氓说:“这又咋,谁还没点情事,这说明,咱是个爷们,敢爱,对吧。”
阿路说:“我擦,别的班都有知道萧萧的了,更别说咱们班了。”
我们一起大笑,老杨一手按住阿路的头,一手抓着他的下巴,让做笑的样子,我趁势抓拍一张。
我把玩相机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是赵丽,明天你必须陪我逛街去。
我回到,那是一定,今晚过后,让我怎么都行,早点休息啊,我们要开战了。
然后,火锅开始不停地沸腾,啤酒瓶开始不停地被撬开,数码相机的闪光灯开始不停地闪烁,直至电量低的红灯开始发亮。
酒囊饭包之后,我们请服务员,就着还在冒热气的锅,又来一张合影,这是我们日后众多合影中最带肉感的一张了,几呼所有人都涨红着,坐着也能挺起来的肚子,但又所有人都没喝多。
磊哥的脸,红的几乎难以想象,就是有这种真的是不能喝酒的人。流氓清醒的很,结了账的同时还能和阿路搭着肩膀有说有笑,他就是那种,看别人喝酒也能从精神层面上上升到high的人。而也真的有那种怎么喝都不倒的人,阿路是那种永远不会说不行的人,只要你找他他永远跟你喝。B哥是那种永远在说自己不行的人,而又总能喝,喝完了还没事一般。酒桌上,老杨会表现出只要不喝酒就如话痨一般,而一喝酒就沉默到消失不见。金刚慢慢的从不爱说话,变成跟着别人插话,再到后来的主动找话,然后你会渐渐的佩服起他总结性的话语,总能说到点上。阿舍,就喜欢说阿舍,因为他脾气是真的好,表情是真的猥琐。用流氓的话说,阿舍的逼装的是真好。
绿叶火锅自打满300元消费啤酒免费后,买卖真的是好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的唐山啤酒厂还在市中心而且还没被哈尔滨啤酒收购,那个时候的啤酒价钱是真的便宜。然后上厕所时听到做卫生的大妈议论到,自打啤酒免费,厕所的买卖也真是好,然后一起感叹,唐山人的肾真差劲。还是要赶公交车的缘故,不能拼到最后了,因为从每个人都脸上可以看出来除了雷哥和老杨,其他人都还能喝。这也是在外喝酒的缺点,你总不能拼到最后。
我们8个人一齐站在公交站点前,在确定了末班的公交车还没过去之后,B哥一路小跑,跑到不远处的西北井大坑前,他就喜欢钻环境的漏洞,借着这会儿天色渐晚,借着大坑边沿凹进地面,借着唐山的城市建设跟不上发展节奏,总之他能轻而易举的站在坑边,还不会被发现,还能从容的解开裤腰带。老杨发现后,紧跟脚步,接着是雷哥然后是舍长,流氓跳着腿,还拉着阿路,金刚看看只剩下的我,我说,还装啥。8条水柱如清泉一般,在空中做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干脆的一点不带留恋。马路对面的灯光从侧面袭来,刚好把水柱照的通透。我想要是有人能在后面拍张集体照就好了。
B哥仰天大叫,爽。
老杨说:“快憋死老子了。”
金刚说:“最伤肾了。”
阿舍说:“不会有人看到吧,这可是8个大帅哥啊。”
流氓说:“是8个大流氓吧!”
磊哥说:“B哥时间真长,还尿呢。”
我说:“多好的一坑荷花啊!”
我们一齐大笑。
阿路说:“我咋想起了大明湖啊。”
流氓说:“大明湖,有这好。”
然后,阿路用一副特别下贱的音调跟表情对站在旁边的流氓说,“皇上,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流氓说:“我只记得西北井大坑前的这泡尿。”
月光让女生宿舍楼前的小路刚好通行,大致的望了一眼,我发现只有零星的几间宿舍还亮着灯后,拨通了赵莉的电话,老杨看见我止步于女生宿舍楼前,仰头,“女人啊”,然后,其余六个人同声说,“女人啊!”
赵莉说:“女人怎么了。”
我说:“女人好啊!温柔善良,贤惠美丽,贾宝玉不说吗,男人是泥,女人是水,专门融化男人的,所以,女人好啊!”
我把好字的音咬的特别重。
赵莉说:“脑子转的还挺快。喝多了吗?”
我说:“喝多了,脑子怎么这么清醒啊!对吧,流氓没叫我们多喝,毕竟在外面,不方便。”
赵莉说:“看看人家,多懂事。”
“这会儿你们女生宿舍是不是特别清静啊!都没见几间宿舍亮着灯。”
赵莉说:“我们宿舍一个人也没有,连隔壁对面都没人,她们全都回家了,唐山本地人怎么这么多,连宿管阿姨都回去了,说是明天早上回来。待的我都有点害怕了。”
“连宿管阿姨都回去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进去观赏一下啊?”
她说,你想观赏什么?她突然把语速放的很慢。而我开始往女生宿舍正门口走,四周静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她说:“我衣服都脱了,门也锁好了,再说,有什么可看的啊?都一个样。你还在外面吗?”
“我就在你们门口呢!我进去看看去啊。”
她说:“别进来,不方便。”她们宿舍就在入口处的第三间。
我靠在门口的墙上,看了一眼时间。
“好吧,时间也不早了,正好困了。”
拐过墙角,正好跟英语老师撞个满怀。她看着我说:“你这是从女生宿舍出来?”
我说:“哪有,正好从这路过。”
她完全不相信的看着我,说:“赶快回去,别以为宿管老师不在你们就无法无天了,还有值班教师呢。”
我赶快圆场,“是是是,老师说的对。”
从还没挂掉的电话听筒里传来赵莉的大笑声。
我要是真进女生宿舍了,被骂也值了。
从前,教师办公室被安排在右手边一栋二层的小楼里,随着学校的发展,教师规模的壮大,显然这二层小楼已经无法满足需求了。
这学期,教师们从这二层小楼里全搬了出来,校方要把这里拆掉,盖一栋新楼,而此时,小楼已经被拆的只剩下钢筋混凝土框架了,四周被临时搭建的围墙严密的包起来,一副大兴土木的样子。
赵莉跟着我,在比昨天晚上还要明亮的月色下,把二层小楼的围墙饶了一圈,在确定只有一处能够勉强进去的位置后,我们又折回去,还是从那个明显被扒开的,很小的窟窿里钻进去了。很强烈的做贼的感觉,谈个恋爱,容易吗我。
门窗已经全部被拆下,到处都是砖头跟石块,赵莉拉着我的手跟在后面,我小心的移开转头,尽量不要让后面的她踩到。我们转进左手边楼道的第一间办公室,站在门口,还没等赵莉过来,原来里面有两个人。我直接拉着赵莉往对面办公室走,也有人,接着往里走,两间对着的办公室,也有人。我让赵莉等在原地,幸好,今天的月亮异常明亮。剩下的三排六间办公室,我一一看过,就走到赵莉跟前,她说看清楚啦?我说,肯定是两个人,但不是两个男人,也不会是两个女人。我们一起看着对面的楼道,还剩下,五排十间办公室,我直接拉起赵莉去了二楼。寂静的楼道里能传来蛐蛐的叫声,安静的破墙背后竟藏着那么多情侣,他们是怎么做到如此安静的,他们不用交流吗?
二楼干净些,她说去左边我说去右边,我又看了一眼楼梯上面有可以爬到房顶的梯子,要不去房顶吧!她说,爬不上去。然后我们分头走,她去了左边,我去了右边,不一会,我们又在原地汇合了。她故意噘着嘴说,都有人了,我笑着说,这边也是。然后我又看了看通往房顶的梯子,我看着她,她却说,我怕。
我悄悄的找了几块转砖头罗在梯子下方,可以轻松一点就爬到梯子上。我尽量慢尽量稳,这一脚没踩瓷实前,不动下一脚,结构没有问题,我回头看赵莉。她够到第一节梯子时,我已经趴在房顶从人孔里向下望,她却怎么也爬不上第二节梯子。我又爬下来,对她说,你先爬,我跟你后面。她够到第一节梯子,我双手托住她的屁股,用力一托,直接把她送到了第二节梯子处,她看看我,我悄悄的说,没问题爬吧!虽然很笨拙,终究爬上去了。
然后,我们突然发现今晚的月亮好亮啊。
赵莉躺在我旁边,竟然有些喘,我测过身,不在仰望天空,转而看着她。
你知不知道,奋力向上爬时候的你特别有魅力。
她说,你是说我的屁股有魅力吧?
我说,得,你还不正经。
她说,小点声,下面都是人。我直接趴在赵莉的身上。
她说,你干嘛啊?
我说,你以为我这么费力的把你弄上来是为了看星星看月亮啊?来,亲一个。
她双手推着我,不让我靠近。我直接瘫软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她说,你好沉啊,压死我了。
不让我亲,那我就这么压着去了。你以为,楼下那些人,大晚上的找个没人角落干嘛啊,一起谈理想谈生活谈学习啊。
她说,你脑子怎么竟是些俗物啊!她还是用力把我推开,我仰面后,不再说话。
终究,还是没躲开看星星看月亮的结局。
安静过后,我们听到有人离开的脚步声,我们匍匐前进,直到房檐边,不一会,走出一对对的情侣,在我们进来时的地方窜出去了。漆黑的屋子里,竟然藏了那么多人。
数人头时,围墙外有人向我们大喊,房顶那两人,你们赶快给我下来,大晚上的,多危险啊!你们赶快下来。
准是值班老师出来查岗了,听声音,像是专业基础课的高老师。
我先爬下去,往下爬相对容易些,赵莉爬到最后一节梯子时,下不来了,我直接报着大腿,把她给托了下来。
我们一扭头,还真是高老师。
你们可以啊,大晚上的,搞对象搞到房顶上去了。
我说,其他屋子都满员了,没别的地儿了。我们这也是为了不打扰别的同学。
他说,别跟我贫,你两赶快回去。房顶还有人吗?
我说,房顶没人了,其他房间不知道了,数人头,还差点。
我拉着赵莉往外走,他在二楼继续查房间。
分别时我说,明天去教室吧,图书馆也行啊!
赵莉则说,明天不出屋子了,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