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带着几个人前往烨城去购置猪种和鸡鸭苗。
他一路走,一路拿着手里的选集看着。
同行的几个农民看着佐助认真看书的样子,也不敢过来打搅。
佐助跟水门是不一样的!
佐助尽管生的好看,扎了双马尾,穿着简单的裙,但是身上有股子生人勿近的气质。
而水门就完全不一样。
他长得帅气,却并没有什么上位者气息,唯一能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暖。
他笑起来,有一种和风暖日般的暖。
更重要的事情是,水门愿意跟农民们做一样的贱役。
而佐助却永远是干干净净的。
水门不指望一个孩子下地干活。
他从来也反对农民家的孩子被当成成年人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
所以大家跟佐助有隔阂。
佐助翻看着手中的书,又想起水门的话,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几个农民。
犹豫了好一会儿,佐助咬着下唇,打定了主意:“那个……几位大叔……你们平时……”
他说着,自己停了下来。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询问。
四名农民听到佐助的声音,齐齐看了过来。
“佐禾子小姐,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一名农民问道。
佐助张了张嘴,好一会儿,说道:“你们平时吃些什么东西?”
犬野想了想,回答道:“佐禾子小姐,我们平时多是吃一些麸子馒头,糠粥和野菜,偶尔村子里的忍者大人打了猎,我们也能沾沾荤腥。”
说着,停了一下:“不过水门大夫来了之后我们就好很多了……最近大家几乎每天都有白米和肉食吃了。”
佐助愣了一下。
“麸子馒头和糠粥是什么?”
“就是一些带谷壳的稻米和小米之类的东西捣碎做的饭团和稀粥,闲时喝稀粥多一些;农忙时节会有稠州和馒头。”
“带谷壳?”佐助问道:“为什么不去掉谷壳?谷壳也是能吃的吗?”
犬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佐禾子小姐说笑了……谁会愿意吃带谷壳的东西呢……那不是没办法吗?去掉谷壳我们吃不饱啊!闲事吃不饱也就算了,农忙时候吃不饱怎么干活呢?”
佐助一下呆住了。
“你们种地的人没有粮食可以吃的吗?”他不死心问道。
“没有啊。”犬野疑惑问道:“我们农民哪里有粮食吃呢?”
这话很荒谬!
一个专门种植粮食的人,没有粮食吃!
这是何等的荒谬?
但是这样的荒谬却是出自一个农民的口中!
一瞬间,佐助想起了一句话。
如牛负重。
佐助心头有太多的疑惑和恍然。
他看着面前面黄肌瘦,腰都直不起来的农民,抿了抿唇:“你们为什么没有粮食?”
……
“所以我们的行动应该是隐秘而暴烈的!”波风鸣人说道:“想要加入我们,你必须做好随时身死的准备!”
宁次重重点头:“我愿意为这件事情而死!”
他身后,是近百名白眼的日向。
他们低声承诺,声音整齐如一:“我们愿意为之而死!”
波风鸣人看着面前的一众白眼,点了点头:“那么我宣布……诸位,我们现在是同志了!”
同志,志同道合者也!
日向宁次看着波风鸣人的脸,心中生出无限感慨,胸口一片温暖。
“同志……多么温暖!”
这是一个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平等的词汇。
这意味着,他从今开始不再是隶属于任何别的个体的独立个体,是一个完整的人!
宁次看着波风鸣人,问道:“波风同志,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继续潜伏!”波风鸣人说道:“我们的事业是需要大量拥有着忍术的个体的,你们各位既是我们的战斗力,又是我们的生产力,你们每一个都是我们的事业的重要财富,所以在我们积蓄到一定程度之前,我们都要尽量隐藏自己……”
波风鸣人说着,笑了笑:“但是隐藏自己并不意味着同过去一样做别人的奴隶!”
“你们是为了我们崇高的正义的事业而忍辱负重的!”波风鸣人说道:“你们的一切付出,都是为了全世界受到压迫的人们而付出的!”
“我和各位,都是这份伟大事业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希望各位为了我们的事业而在村子里潜伏下去。”
他如此说着,并不十分煽情,然而日向们却十分感动。
甚至有几名感性的女同志已经在悄悄抹泪。
日向是一个很奇特的大族。
它有钱,它强大,它神秘,它不可侵犯。
日向一族的族规规定了家族里的绝大多数人是要屈从于一两个个体的。
他们管这个叫做“分家与宗家”。
但是其实就是人为的根据血统,划分出主人与奴隶。
九成九的人是奴隶,一两个人是主人。
主人操纵着奴隶的生死。
主人可以不必做任何事情而享有极高的权力和极庞大的财富。
这是很多人都向往的。
但是这些向往者都忽略了一件事情——奴隶也是人!
宗家一直以来用“笼中鸟”的咒印秘术掌控着分家的生死存亡。
所以分家无不效忠于宗家。
他们是不完整的人,是一条又一条断脊之犬。
是为了保全宗家而随时都可以牺牲的“必要的代价”。
数年之前,宁次的父亲就作为“必要的代价”而为宗家献出生命。
而在往前的无数个日夜之间,有成千上万的日向作为“必要的代价”而献出生命!
他们作为狗而死去。
生命几乎没有什么价值和尊严。
也正是因为他们都是狗。
所以即便日向是村子里上忍最多的家族,他们在村子里拥有发言席位的人仍旧只有一个。
那就是精英上忍日向日足。
日向唯一的人。
宁次本以为自己会一直作为一条狗,直到某一次作为“必要的代价”而死去。
但是他现在是一个人了!
他由衷地开心。
他看着面前的波风鸣人,心中只有感激与信任。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村子里继续潜伏下去吗?”宁次问道。
“那怎么可能啊!”一名中年上忍问道。
问着,他泪流满面:“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获得自由的啊!波风同志,难道就不能不继续呆在村子里做奴隶了吗?”
此话一出,一众日向纷纷赞叹。
宁次也充满希冀地看着波风鸣人。
波风鸣人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