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路过坟口,脚步并未停住,树上的青年轻轻跃下,“你们倒是更辛苦些,带着这些上路,怕是想要隐藏都是难上加难才是,更何况这么久远的距离。”
“穿上。”江寒雪拿出一件斗篷扔了过去。
入乡随俗,到了一个地方便有一个地方的规矩。
岔路上,阴阳二字一左一右清晰可见,四周枯萎的杂草包裹着前进的道路,一边昏暗异常,向下延伸,黑不见底,迷雾重重,一方则是直通云上,凹凸不平,蜿蜒曲折。
车辕顿住。
“我这一走便是十几天,只怕……”
“怎的,莫不是舍不得了你的红粉佳人?”柳沧云笑着扯了一把身上的斗篷,抽风的地儿阴气甚重,不见天日,便是夜晚月光也见不得几分,唯有那一盏青灯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夜深沉,风过树叶动,演奏着一曲夜深沉。
“只是我怕,这一去十天半个月,万一……”
“这个好办,你无非便是害怕知道你不在之后趁机做出什么让你难看的事儿来,”虽然对方欲言又止,但柳沧云一说相处十几载对方心中所想胸有成竹不说,若是自己怕也会如此斟酌思量起来,“我可以帮你一次。”
柳沧云附耳说了几句,只看到手提着灯笼的江寒雪脸色越来越沉重,眉头紧锁,不知是心中不愿意,还是害怕胆怯,亦或者是一丝丝的不可置信……
“易容?!”
“又不是真的换脸,不过是用假皮做成的面具,先敷衍一阵再说,”柳沧云不以为然,“这可是现在唯一的方法,虽不说是上上之策,但也可缓兵之计。”
“这似乎风险太大。”
“这有何风险,只需称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所想做无非是让人知道你在汴京并未离开罢了,”柳沧云不以为然,“既然如此简单,何必要苛求太多。”
“只是找谁……”
“只需身形相似便可,其他只需对方佯装成为你的性格,”柳沧云想到此时却是忍俊不禁嘴角上扬,看着江寒雪意犹未尽,“你的新歌如此乖张暴戾,怕是想要装出来倒是容易得很。”
虽说是玩笑话,但是江寒雪却是没有赔笑的意思,点头思索,“那我是把人带来还是……”
“那是自然,这十几具棺材难不成放在这里孤苦伶仃,怕是等你我回来这些东西这棺材里的人皮早就不翼而飞了。再说,我还需准备片刻,等你……”
嗖!
树叶猛然一震摇晃,黑色的斗篷下,青年的身体钻入密林深处,朝着阳道的方向狂奔而去,足迹踩踏枝干,落花溅起阑珊,眨眼之间,空地之上徒留柳沧云独自一人。
黑衣在身,手边一盏孤寂的青灯摇曳,柳沧云苦笑呢喃着‘果然还是个急性子’,转身走进黑暗的密林之中。
窸窸窣窣——
好像蟒蛇爬行,又如同窥探着食物的野兽伺机待发,蜿蜒曲折的鱼肠小道上,十几具棺材堆砌如山,而棺木之中的身影,是沉睡还是苏醒,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