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四年盛夏,知了在树上不知疲惫地啼叫不停。彼时,女孩刚上初一,课室里坐着一个个和她一样被肥大校服包裹着的同龄人。语文老师在黑板上滴滴答答写着粉笔字,空气中弥漫着粉笔细碎。老师讲课时的说话声不大不小,正适合昏昏欲睡的学生们。
女孩百无聊赖,于是乎,她偏头望向窗外,透过绿色透明的玻璃窗,她看到了一树木槿花开,而有两只叫不出名字的小鸟正好站在枝头上互相逗趣,眼前的一切那么安静美好,于是乎,女孩洁白无瑕的脸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而阳光正好打在她的脸上。
也正是因为这个无意中绽放的灿烂笑容,让一个少年惦记了一整个青春岁月,明媚了他的一生。
那时流行听mp3,这个跟火柴盒大小一样的音乐播放器成了少年的最爱。他开始抄歌词,他开始为女孩抄歌词。少年的发小发现了这个秘密,于是老是拿这个茬整他,发小到处说,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惊天大秘密。“你看他,他天天抄夜夜抄,他这哪是在抄歌词啊,分明是在抄他的心意。”
在发小各种公开发表言论之下,少年喜欢女孩成了课室里的头条绯闻。
女孩被英语老师点名上台默写英语单词,女孩手持粉笔,偶尔停笔思考,少年在台下坐立不安,仿佛是在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焦躁不安,他开始给女孩念答案。这时,发小开始打趣:“呦,夫妻俩同心协力!”女孩一回头一瞪眼,少年不吭声了。
上课铃响起。班主任大步流星走进课室,嗓音洪亮。上课!
起立!班长反应迅速。女孩起身,木头板凳被女同桌恶作剧往后踢了一踢。坐下!女孩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全班同学哄堂大笑。瞬间,一股热辣辣的窘迫感憋得女孩满脸通红。坐在右后排的少年握紧拳头,青筋毕现。他恨死她女同桌了。安静!班主任对这个小动作全然不知,整肃班纪,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
夜自习,晚风习习也驱赶不走闷热的空气,夏天总是蚊子多,嗡嗡一直在女孩身边徘徊,怎么赶也赶不走,女孩边写作业边挠痒痒。又一天夜自习,真出奇,今天终于没有蚊子,过一会,女孩突然大喊了一声:“怎么有烟?谁弄的这个?”少年开口:“你小声一点”冲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只是他给女孩的书桌底下点了一块蚊香而已。女孩气死了,想都没多想气呼呼冲他喊:“你说是不是你在恶作剧?”
天色一点点变黑,太阳公公回家睡觉了。今天女孩值日,外面黑漆麻黑地,还下着雨。少年往她屉子里放了一个银色老式手电筒,留下字条: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今天还下着雨,手电筒你用着吧,走路回宿舍才不会打湿了脚!女孩出教室倒垃圾,真的外面什么也看不到,模糊不清她看到了远处一处鬼影。少年站在垃圾桶旁边给她打着手电筒,他轻轻说了一声:“这里很黑,我给你照亮。”
“妈呀!你干嘛,神经病,吓我一跳!”女孩惊吓过度,转身就跑,少年赶忙在她身后追着她:“你别跑,小心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