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开始并不在乎,等见金光闪起,势如闪电,才被吓了一跳,慌忙躲闪,那金鞭抽在屋顶,啪地一声,竟将黑石屋顶抽出一条深沟来,若是抽在人的身上,只怕不能将人一鞭两断,也会将挡在鞭前的皮肉硬生生破开。
持弩者吓出一身冷汗,两个神通魔却嘿嘿地笑了起来,气得他两手齐挥,将无数短小弩箭向柳肖射了过去。他的动作全无先兆,倏然一动间,弩箭已至,眼见柳肖避无可避,惊得她惊呼一声。
白影一闪,平十二那烟袋化成的白色长镰刀,以比弩箭更快的速度挥了起来,一阵噼啪声乱响,他这一挥之间,竟将所有弩箭全数斩断。
看着落了一地的弩箭,持弩那人脸色一变,怔怔地看着平十二,问:“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连我家平老大也不认识么?”繁花海五女中的夏欣儿一脸不屑地说,“看来阁下的见识,也不算广啊。”
“平老大……”那人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一变:“难道阁下是平十二?”
“不错。”夏欣儿一挺胸,“怎么,我家大哥穿上梦行神甲,你们便认他不出了?哼,我劝你们三个东西赶快让开,否则我家大哥定将你们全斩了!”
“不要和他们废话了。”平十二焦急地一挥手,灰甲人也一点头:“既然这条街已经空了,说明他们就要动手了。事不宜迟!”平十二微一点头,突然飞跃而起,直扑向那两个神通魔,灰甲人随后而动,跃上屋顶,向那持弩人攻了过去。
“你们先去找小玉!”平十二一边挥起长镰,一边冲五女喊道。崔月寒一点头,冲四女一招手,顺着一条小巷向前而去。
“哪有那么容易!”长发的神通魔哼了一声,向前一步,左手一伸,一道光芒蓦地绽放,自那光芒中猛地冲出一个身披铁甲的人形持棒妖魔,挥舞着手中铁棒,替他挡下了平十二的镰刀。那光芒并不消失,紧接着,又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妖魔自其中冲出,挥舞着手中黑色铁棒,将平十二围在当中,乱棍如雨而下,向平十二攻去。
那个光头神通魔咬了咬牙,退后了几步,嘴里念叨几句,猛一挥手,无数冰雹便突然自空中凝结成形,向冲入小巷中的五女砸去。那些冰雹个个有拳头般大小,威力极大,砸在石板地面上,竟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大洞来,崔月寒惊呼一声,急忙带着四女后退避开冰雹,却被渐渐逼回到原地。
灰甲人攻向那持弩人,本以为一招便可将其击杀,却不料此人身法敏捷,射术精湛,几招下来非但没碰到他一片衣角,自己反中了他十来支弩箭,好在自己身上灰甲坚固无比,那些弩箭均是无功而坠。
持弩人一边在屋顶跳跃闪避,一边嘿嘿笑着:“你伤不到我,我也伤不到你,这场仗打起来可真有意思。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你玩上一整天也无所谓。可你呢?你不是急着要去见什么朋友吗?没猜错的话,是楚随天他们吧?告诉你,谁也救不了他们,他们今日必须死于此地。”
正在这时,一声鹤唳传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灰甲人忍不住转头望向那处,自语道:“糟了,他们已经动手了!”
持弩人自然不肯放过这大好机会,双手弩对准灰甲人胸膛,一口气射出将近二十支箭。这些箭次第击在灰甲人胸口同一位置之上,竟以滴水穿石的方法将那处坚硬的胸甲破开一个洞,最后那一支箭就顺着那破洞狠狠刺了进去。
然而那铠甲实在太过坚固,那箭头只刺入一半,便被卡住。灰甲人低头看了看胸前短箭,心中不免因持弩人这神乎其技的射术而大感震惊,伸手用力将它拔下,甩手掷向持弩人。持弩人一偏头躲了过去,将两弩轮流掷向灰甲人,随后猛冲过来,一头向灰甲人胸口撞去。灰甲人哼了一声,待他近到身前,便举掌向他颈上斩落,不想那人头上光芒一闪,竟将灰甲人手掌荡开,一头狠狠撞中灰甲人的胸口,将其撞翻了个跟头。
灰甲挣扎着站起身,低头一看,却见胸前铠甲和其内衣衫已然被撞碎。那持弩人一击得手后,单足支地落稳,望着灰甲人嘿嘿一笑,目光中充满邪意:“真是想不到,原来……”
这时,光头神通魔已自屋顶跃下,缓步向五女走去,嘴里冷冷地问道:“刚才杀了我妖仆的那人,过来送死!”
古青瞳面色一寒,便要上前,却被崔月寒拦住。只见崔月寒自身后抽出一柄厚重的长剑,伸手在笔直的剑柄后用力一拉,那剑柄便蓦然伸出将近一丈长,却令那长剑化成了一杆以剑为头的长枪。崔月寒将枪一抖,眯眼看着神通魔:“这位朋友,我送死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已闪耀而出,直向光头神通魔胸口刺去,神通魔冷笑一声,左臂一曲一伸,数道如丝般纤细闪亮的光芒自其掌心旋转而出,在其掌前快速凝结成一面圆形的巨盾,那厚实的盾身,似乎能挡住世界一切利器。
然而却挡不住崔月寒的这奇怪剑枪。
那道寒光轻易地刺破了巨盾,刺穿了神通魔的手掌,又穿透了他的手臂,将他的整条胳膊和枪连成了一体。随着崔月寒双臂一振,那剑枪幻成一团寒光之花,抛洒起道道血丝。神通魔惨叫着向后退去,一条左臂已齐肩而断,化为血肉雨点,洒在面前地上。
“看看是谁送死吧!”柳肖兴奋地一挥鞭,得意地嚷了起来。
神通魔狂叫着,脸上的表情有愤怒,也有恐惧,他痛苦地蜷缩起身子,咬牙怒吼着:“你们竟敢、你们竟敢……”
他的叫声惊动了屋顶上的同伴,那长发神通魔惊讶地看着地上的这一幕,摇头叹了口气:“蜗圆,我早对你说过,绝对不能对任何敌人掉以轻心啊!”
“住口!”那被称为蜗圆的光头神通魔大吼一声,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块赤色的方形玉石,将它放在伤口处猛地捏碎。霎时间,无数红光自那碎裂的玉中飞出,笼罩在他肩膀伤处,片刻之间,一条新的胳膊便自那伤口处生长出来,蜗圆咬牙甩了甩臂,指着崔月寒:“你以为杀得了我吗?”
五女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她们之前虽然听到过许多关于神通魔的传说,但却从没听说过神通魔还有这种本领。崔月寒一皱眉,挺枪向蜗圆刺去,蜗圆这次却不再发出那巨盾抵挡,而是敏捷地闪过长枪。
“一起上!”古青瞳心中生出一丝不安,率先朝神通魔奔了过去,柳肖闻言一抖腕,金鞭化为一道光,凌空向神通魔直击而去,崔月寒将剑枪朝空中一抬,也不收回,剑刃朝下,又向神通魔斩了下去。
夏欣儿和一直沉默不语的杨雪,一个使剑,一个使双钩,都是短兵器,如同约好了一般,都一动不动,似乎另有打算。
崔月寒的剑枪率先斩向蜗圆,这次,蜗圆并没有躲闪,而是将双臂一展,笑着抬头看那寒光落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必被崔月寒一枪两断之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却突然挡住了那道寒光,崔月寒感觉自己的剑枪斩在一层看不见的硬壳上,震得自己双臂发麻,不由大骇。紧接着,柳肖的鞭也抽在了那看不见的壳上,发出一声脆响,却未能伤到蜗圆。
“无能的凡人,以为自己真能胜过我族吗?”蜗圆冷笑着,目光却朝屋顶上与灰甲人斗在一起的持弩人扫去,似乎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一样。
“他的周围,有一层透明的罩子。”一直沉默不言的杨雪终于开了口,手指着蜗圆说:“将他和我们隔开了。”
冲到半途的古青瞳停了下来,皱眉瞪着一脸狂妄之色的神通魔,突然连续后退数步,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盒,轻轻打开,里面立时跃出一只松鼠般的白色小兽来,她轻轻摸了摸小兽的头颅,低声吩咐:“风来兽,给我冲!”
那小兽双目猛地一瞪,反身以四爪抓住古青瞳衣襟,刹那间,一团若有若无的气,将古青瞳整个人包围起来,并推动着她向前飞速疾驰,猛地向蜗圆撞去。蜗圆动也不动,呵呵一笑:“不过是只风来兽,以为就能击破我的笼甲术吗?”他这句话还未说完,气团便已撞在他身外那层透明的罩子上,咚地一声闷响中,古青瞳被弹得凌空而起,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勉强落地站稳。古青瞳脸色发青,显是心中惊骇已极。
蜗圆仰天大笑:“没用,什么攻击都没用!你们就老实等死吧!”说着,嘴里念起了什么咒语,无数冰菱便开始在他伸出的两掌间凝聚,看样子,是要使出极厉害的法术来对付五女。
“哪能让他猖狂,让我来!”夏欣儿收起了剑,从怀中掏出一只酒壶样的乐器,放在嘴边,便要吹响。
平十二挥舞着长镰,不断抵挡着四个铁甲人打来的铁棍,却始终无法突出四人的包围。那长发神通魔得意地笑着,悠闲地在屋檐边坐了下来,说:“以你的本领,在凡人中当算是一流高手,否则早被我这四个‘五郎家鬼’打得尸骨无存了。可惜,若不是你非要来趟这混水,原可在九幽城中叱咤风云,说不定还能成为南庭苏手下得力干将,享受荣华富贵,可惜!”
平十二没有料到敌人竟这般厉害,眼见自己被别人的几个妖仆缠死,不由皱起了眉头,猛一挥镰刀,将四个“五郎家鬼”逼退,站直身子,竖起一掌,轻轻向前一推。
蓦然间,一个持棍的五郎家鬼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呼地一声向后倒飞出去,这一飞直飞出十数丈远,撞倒了两面墙才跌落地上,落地后又翻滚了一阵才停下来,眼见其手足倒折,就算没死,也已成了残废。
长发神通魔大吃一惊,霍地站了起来。而就在他起身之际,平十二又再次推出一掌,于是又一个五郎家鬼高飞而起,随后坠落地上,摔得七零八落。长发神通魔心痛不已,急忙呼唤另两个五郎家鬼小心平十二的推掌,但话音未落,平十二已再出一掌,又击杀了他的一名妖仆。
仅存的那个五郎家鬼,不由慌了手脚,惊恐地逃向主人身边,平十二这次没有推掌,而是凌空疾飞而来,挥舞着镰刀,将那妖仆的性命收割了下来。
长发神通魔吓得手足无措,直到平十二快飞到自己面前时,才想到学那光头神通魔蜗圆的样子,使出那“笼甲术”保护自己,但他的双臂刚举到一半,平十二那白得耀眼的镰刀便已自下而上撩了过来,神通魔只觉腹部一沉,随后便感觉到一股凉意自小腹直冲头顶,眼前一黑,于鲜血飞溅中,化为两半分左右摔落。
这时,一阵似乎低沉,但又显得尖锐,似乎锋利,但又显得厚重的单调笛声,自夏欣儿口边那酒壶样的乐器中飘出,在空中动荡着、飘摇着,如海潮般一波波地传向笼甲术保护下的蜗圆。蜗圆的笼甲术挡得住气团、挡得住兵刃,却挡不住这海波般不绝不休的声音,那声音传向他耳际的刹那,他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脚下打晃,仿佛自己突然落到一艘正在狂风巨浪中挣扎着的船上一般,想要站稳,竟成了一件极难的事。那些凝聚在他掌间的冰菱,随着他的摇晃,也立刻消失无踪。
“看来光凭你的眩音笛还不够。”柳肖收起鞭子,从背后取下一直背着的一个小鸟笼子,将罩子拉开,再将笼门打开,一只五彩小雀便自其中飞了出来,柳肖一指脚下正忙乱不休的蜗圆,低声吩咐:“醉妃鸟,让他醉去!”
那小雀清脆地叫了一声,振翅飞向蜗圆,先在那透明的罩子上撞了一下,知道前方有物阻挡自己后,便微一后退,张口吐出一道雾来。那雾慢慢飘进笼甲术的透明罩子中,钻进了蜗圆的鼻子里,他立刻觉得头脑昏沉,好似喝了好几斤烈酒一般,觉得整个世界都旋转了起来,一下摔倒在地上,那张微青的脸变得通红,诡异地笑了起来。
蜗圆虽然已经没了清醒的意识,但那笼甲术的护罩却还未消失。崔月寒眯着眼看了看,走过去拍了拍杨雪的肩膀:“妹子,别发呆了,该你动手了。”杨雪身子一抖,显然是被这一拍从神游太虚的状态中拍了回来,怔怔地看着崔月寒。崔月寒摇头一叹:“我真服了你,在这样激战之中,还能发呆。你看,欣儿和肖肖的宝贝只能制住他,要除了他,还得靠你啊。”
杨雪哦了一声,不紧不慢地伸出手,用她那又低又细的声音,轻声说着:“美丽的花儿啊,随你们怎样盛开吧。”
随着她的轻声低语,透明护罩周围的地面慢慢地震动起来,随即,无数嫩枝绿叶破土而出,将那罩子层层叠叠地包围了起来,眨眼之间,那些枝上、叶旁,便生出蓓蕾,绽放出美丽的花朵,而随着这些花朵的绽放、盛开,周围的土地却开始变色,最终瓦解化成细沙与灰土,那些花朵便渐渐沉入沙与灰中,而蜗圆和他的护罩,也被花朵包围着、拉着、带着,一同沉入了沙灰中,不一会儿,便完全消失不见。
夏欣儿兴奋地拍起掌:“真是好看!我可有日子没见雪姐的‘花宿’盛景了,都把雪姐的这神物忘了。嗐,刚才哪用咱们瞎折腾,雪姐一人出手,足够将这妖怪宰掉了。”
杨雪认真的摇着头:“不成,我这神物之力发挥起来太慢,若没你们制住敌人,他早跑掉了……”
“别争这些了。”古青瞳收起那小兽,走到众人身边,伸指向屋顶一指:“你们看。”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那灰甲人静静地伫立在屋顶,全身被一层暗红色的雾所包围,一个声音在那雾中不住响起,似是惊叫,似是怒吼,又似是哀嚎,仔细听听,便能分辨出那正是方才那个持弩人的声音。然而片刻之间,那声音便不再响起,因为那层暗红之雾,已慢慢覆盖在他那件灰色的铠甲上,慢慢融成了铠甲的一部分。
那铠甲的胸部完整无缺,只是多了一条暗红色的细线,那线像龙,又像是一条血河。
平十二在另一座屋顶静静看着灰甲人,目光中也充满惊诧。灰甲人轻轻动了动,然后低头看了看五女,又看了看平十二,沉声说:“平老大,我们走吧!”
“没错!”平十二一点头,转身疾飞而去。
“如此说来,所谓的搜查龙巽一党,也不过只是个幌子。”在楚随天等人居住的客栈之外,谢晚萧倒背双手,盯着对面屋顶上那人,说得极缓慢。
“你说对了。”那人喝了一口酒,将酒壶慢慢放在屋檐上,纵身一跃而下,人在半空时右手一挥,那长棍立时离掌旋转,带起一道旋风,托着他稳稳落在地上。他手掌一收,将长棍牢牢抓在手中,伸棍指向楚随天:“来吧,小子,让我看看你除了那支铳外,可还有其它的手段。”
关三刀身边什么也没带,心中着急,怒吼一声:“休要张狂!你等着,我老关这就取家伙,和你拼命!”边吼边向后院飞跑而去。
那人一笑:“楚随天,你说我要不要等他?”
楚随天嘿嘿笑着:“不用不用,你不是要见识我的……”话方说到一半,突然举铳就射,那人猝不及防下狼狈躲闪,手中长棍离掌疾转,堪堪将铅子弹飞。他气得脸色发青,楚随天却大笑起来:“怎么,老哥你脚下似乎不大稳啊?”
话音未落,周围一下冒出三十多个人来,有的站街角,有的站在巷口,还有不少站在屋顶上,或空手,或持兵器,对楚随天一众人虎视眈眈。
谢晚萧向前一步,冷冷道:“阁下,谢某先来讨教一番如何?”
那人看了看谢晚萧,目光最后停在他两手那只剩下一半的小拇指上,微微一笑:“原来却是个残疾……”话音未落,一发铅子已呼啸而来,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堪堪躲过后,沈翠袖纤细的身影已凌空而至,其手中两柄利剑,分左右向他头颈袭来,他狼狈闪过,举棍一扫,将沈翠袖逼退,随后持棍守住门户,怒道:“要一起上便一起上,耍什么诡计!”
沈翠袖半空而立,面露怒色,显是恼他嘲笑谢晚萧,楚随天换上新弹筒,嘿嘿笑着说:“我谢大哥的手,是为我残的,所以如果谁敢笑他,我拼了命也要把那人宰了。”
那人哼了一声:“好,那咱们便来一阵混战吧!”说着,一挥手,厉鬼的人便立时跃下屋顶,向客栈这边围了过来。
蓦然间一声鹤唳,小婵自后院中振翅而起,驮着儿子小浪一飞冲天,厉鬼的众人显然早已知道楚随天队伍中多了这么一只逐日火鹤,均不以为意。几个一直留在屋上的人,立时取出弓驽火器,对准天空。
谢晚萧一言不发,人已疾冲向那姓项的,那人身子一侧,手中棍在身后划了个极大的弧,自后向前向谢晚萧头颈横扫了过去。谢晚萧并不躲闪,双手同时移向来棍,以两只大拇指勾住棍身,贴棍向前滑去。
耳听到谢晚萧的双指在棍上滑出嘶嘶之声,那人吃了一惊,向后凌空翻身退去,手中棍顷刻间变成原来一半长短,从谢晚萧拇指之钩中解脱了出来。那人身子站定,先冲谢晚萧一拱手:“没想到楚随天队伍中又来了高手,失敬!在下项江,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谢晚萧双掌一分,冷冷道:“谢晚萧。”那项江微一点头:“能与你这样的高手一战,项某三生有幸!”说完,将棍舞成一团虚影,向谢晚萧攻了过去。
而在这时,其他人也已与厉鬼的人交上了手。沈翠袖仗着神物步云踏,凌空疾走,想要自空中助谢晚萧攻击项江,但厉鬼的人却在半空中阻住了她――那是两个亦有飞空之能的人,其中一个赤手空拳,背后生出一对若隐若现的翅膀,身法极是灵活,另一个手持长枪,在空中飞行时,便如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或抛或托一般,虽移动迅速,却并不算灵活。两人武功与沈翠袖相当,合力攻击下,沈翠袖立时落于下风。
楚随天见势不妙,立时举铳向空中射击,正中那持枪人胸口,那人身子一颤,倒了下去,却似被一只大手托住一般,停在空中并不下落,楚随天正惊讶之际,那人已又站了起来,瞪了楚随天一眼后,再杀向沈翠袖。
楚随天一怔,暗想:“莫非他穿了什么护甲?”急忙换上弹筒,举铳向他头脸处瞄去。
这时,关三刀已取了鸟铳、长刀和如意流星回来,他的铳未经改造,于这等激战中,也不过只有机会放上一枪,所以还未到门口,他便瞄上一个持刀与白玉相斗的厉鬼成员。他原本射术便算不错,后来时常和楚随天谈天交流射术心得,如今枪法已不亚于可算天生善射的楚随天,所以虽没了千里寻香之助,也一样能发挥铳的威力,呯地一枪下去,正中那人额头,那人仰天摔倒,还未怎么展露自己的本事,便已魂归黄泉。
白玉被三人围攻,多亏余清虹在旁照应,才不至有失,但亦是吃力之极,此时骤然失去一名强敌,压力立绥,不由长出口气,挥剑与另两人缠斗。外面阳光明媚,客栈大堂内便显得极黑,那两人看不清其中情况,不由心中惊骇,全留心注意着客栈内放冷枪的敌人,却不敢全力攻击白玉。
关三刀见状大喜,想要在大堂内依法伤敌,却发现仓促间并未将弹袋与火药带来,转念一想,如此在暗处放枪,哪能显出自己英雄了得,便将鸟铳和不擅用的长刀随意朝桌上一放,舞动着如意流星猛地杀将出来,一锤下去,竟将一个围在余清虹身边的持斧汉子击倒在地,眼见其胸膛凹陷,双目突出,已被他一锤打死。
他一招得手,不由大喜,虎吼一声,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却立时被数人围住,他的如意流星虽然厉害,但那几人也均是身手了得,其中两人还有得力神物相助,令他立时落于下风,一时间险象环生,惊得他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