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谢晚萧的话吓了一跳,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滚圆,一齐看着谢晚萧。
“七……七神凭依?”楚随天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跟着重复了这么一句。
“我只是猜测。”谢晚萧微微一笑,“不过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否则月光花园怎么会一再于你危难之时,出现在你身边?而且雨神七侍向来不离雨神左右,遇上雨神与解离仙人斗法这等大事,他们更不可能离开雨神。所以我猜,当雨神脱困,解离仙人死去之时,他们也一定跟着醒来,只不过因为没有雨神那样的法力,而只能寄身于他人之身,重新复生。而当时在他们身边的,只有你和莫姑娘两人,于是他们便选中了当时身体完好的你。只是有一点我却无法想通――神之凭依完全可以与体内的神心意相通,可以使用神的力量,可是你……”
“我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神的力量。”楚随天嘿嘿笑着摇了摇头,“所以谢大哥你一定是猜错了。”
“可你怎么解释试武塔内那一幕?”谢晚萧盯着楚随天,“候小成是与神合为一体、完全拥有神之力量的神之凭依,而你只是一个拥有部分解离仙术之力的凡人,你们之间展开战斗,你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死亡是你无法逃避的结局,但现实却是你差点将对手杀死。还有最近的这次,如果不是神的力量,恐怕合你们全员之力,也根本伤不了罗刹鬼。”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关三刀眼睛放光:“没错,一定是这样!我就说师父不是一般人。”
“我当然盼着这是真的。”楚随天无奈地一摊手,“那样我可就神气了。但别说是像候小成一样厉害,扔掉了鸟铳,在座的除了殷千雪,随便谁都能收拾了我。天下有这样的神之凭依吗?”
白玉咬着嘴唇不说话,脑子里则在拼命思考,但却没有一个答案。沈翠袖低声问余清虹,余清虹轻轻摇了摇头:“我入九幽虽久,但对什么雨神,什么七侍,却全无耳闻,对神之凭依更没有多少了解,又怎么知道?谢先生,您如何能知道这么多?”
谢晚萧一笑:“我家世代居于九幽,这些九幽闲事,自然知道不少。”
“谢先生原来也是九幽人?”宫蕊晨眼睛一亮,“小女亦是生于九幽的九幽凡人。不知谢先生居于何处?”
谢晚萧冲宫蕊晨微笑致意:“北野荒凉之地,想来姑娘也没听过。”宫蕊晨惊呼一声:“原来谢先生来自北方。小女一直居于中原,却不曾去过北方……”那惊讶好奇的表情,配上那动人的姿色,令所以见了的男人,都会忍不住想细细地将北方的种种,慢慢地讲给她听。
“想弄清并不难。”宫云突然冷冷地开口,打断了母亲的话。“只要让楚老大再陷入危难之中就是了。如果他真的是神之凭依,他体内的神一定会在生死之际保护他,再次展现奇迹。如果楚老大同意,我可以帮他试试。”
“不行!”没等别人开口,白玉先紧张地喊了起来,“万一他不是呢?那你岂不是要伤到他?”
谢晚萧摇了摇头:“是也好,不是也罢,原不必急着验证。将来时机到时,我想事情就会有分晓,现在胡乱猜测,也无甚意义。”
楚随天大咧咧地一笑,举起酒杯:“不错,管他什么凭不凭依的,哪有大家聚在一起,尽情欢笑重要?”
宫云看到殷千雪,突然又想起要帮他回人间之事,冲楚随天说:“楚老大,我没心思吃饭。请和余老大说一声,将那十万钱借给我,我去帮殷大哥买回人间的资格。”
殷千雪闻言吃了一惊,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哽咽着不知说什么好。沈翠袖皱了皱眉,抬头看着楚随天,只见他随便一挥手:“好。余姐姐,麻烦你借宫兄弟十万钱。”
余清虹没有丝毫犹豫地取出钱袋,从中取出十张金色镶银丝的帛币,递给了宫云。沈翠袖怔怔地看着那一叠可以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九幽钱,心中波澜起伏。宫云伸手接了过来,连一个谢字也没有说,便冲殷千雪一招手,起身离座。殷千雪急忙擦了擦泪水,颤声说着:“这怎么使得?这怎么好?”
两人一前一后离了房间,径自向外而去,沈翠袖始终盯着宫云的背影,直到关闭的门扉挡住一切。她仍坐在这里,但心却已经随着那十万钱,和那个回到人间的希望而离开了。但并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中的所想,连最熟悉她的余清虹也不知道。
宫蕊晨觉得宫云多少有些失礼,于是就用自己如花的笑靥来弥补,为这场酒宴添加一抹动人的色彩。几乎所有人都为她的笑所动,包括女人们,只有楚随天和谢晚萧,一个始终嘿嘿地坏笑,一个始终淡淡的微笑,怦然心动对他们两个来说,似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谢晚萧的表现令楚随天觉得十分惊讶,在他看来,这位对美女来者不拒的花间君子,不可能不为这样绝色的美 人所动,之前也因此而十分担心,因为他总感觉,刘响或许会与宫蕊晨有什么特殊的感情。然而现在,他可以完全放心了,谢晚萧突然成了一位禁 欲的君子,对宫蕊晨的魅力他竟也能视而不见。
宴未至半,房门打开,宫云和殷千雪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楚随天一怔:“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宫云摇了摇头,“内行署关闭了城门,封锁了九幽城,一切的买卖、交换都停止了,包括回人间的事。外面已经乱成一团,具体因为什么,谁也不知道。”
大家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打算到外面去看看。楚随天看了看谢晚萧,后者一点头:“咱们去看看吧。”
带着好奇与焦虑,众人来到大街上,见到的是纷乱的人群。内行署所在的纵横塔方向人声鼎沸,许多人在不断向那边聚集,似乎想质问内行署为何封锁城门,不允许外出。余清虹皱起了眉毛:“一定出什么大事。”关三刀随声附和:“没错。我从进九幽到现在,还没遇到过这等锁城的事,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楚随天看了看不断涌向纵横塔的人 流,一拍关三刀:“咱们没必要都跟着挤来挤去凑热闹,老关,你去吧,仔细打听打听。”关三刀一点头,焦急地跑进人 流之中,大家又朝纵横塔方向望了一会儿,便回到客栈中。此时众人已没心思吃饭,便纷纷向谢晚萧暂时告辞,回到自己房中,或是休息,或是思考眼前这件奇事。
转眼,楚随天房中就只剩下他和白玉、谢晚萧三人。关上门,白玉一个劲儿地称奇,楚随天的心思却不在这事上,看着谢晚萧,笑着说:“谢大哥,你看宫……宫姑娘这人怎样?”
谢晚萧微微一笑:“我对太美的女人,向来没什么兴趣。”楚随天和白玉都是一怔,谢晚萧接着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所以越美貌的女人越应敬而远之,因为一旦接近了,你就会不断发现她的瑕疵。只有远远地观望时,美 人才是最美的。我是一个懂得欣赏和享受美的人,喜欢寻找的是快乐,而不是痛苦和失望。其实绝美与绝丑就是两个极端,都是令人索然无味的。我喜欢的是那种还算漂亮的女人,当你与她们接近,你会不断发现她们的优点,你会觉得自己拥有的是一个越来越完美的伴侣,你会越来越快乐,而不是越来越失望。我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只会为我带来快乐,我不会让失望与痛苦和我联系在一起。”
两个人想了半天,也想不通谢晚萧的道理,楚随天嘿嘿一笑:“虽说听不懂,但只要你对宫……姑娘没兴趣就好,不然我怕刘大哥与你翻脸。”
“我已经看出来了。”谢晚萧说,“刘响应该很喜欢宫蕊晨,但这种感情可能连他自己还没有察觉到。”
“谢大哥可真厉害。”白玉的话里带着一点讽刺的味道,“刘大哥自己都没察觉到,你却察觉了,这话听来倒有些好笑。”她与谢晚萧并无深交,当初听楚随天提起谢晚萧的风 流时,就颇有些不屑,只是见面后发现他面对宫蕊晨的美貌竟能不为所动,只以为楚随天是随口胡说,这才对他有了好感。但现在听了他这番话,她又开始有些讨厌谢晚萧了――尤其是他如此随便地评价刘响。
“也许我看错了。”谢晚萧丝毫不介意,转向楚随天,微微一笑:“宫蕊晨真是宫云的姐姐吗?”
“至少她自己说是。”楚随天觉得谈这个是挺尴尬的一件事。
“她应该是宫云的母亲吧。”
“你……你怎么知道?”楚随天被吓了一跳。谢晚萧淡淡地笑着:“宫云与正常的仙羽妖族,在长相上略微有些不同,应该是仙羽妖族与凡人所生。宫蕊晨面相很年轻,但我看得出,她至少已经有三十余岁,而宫云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年龄上看,她是宫云姐姐的可能性并不大。而且妖族的血脉之力强于凡人,两方通婚后所生的孩子,外貌大多偏于妖族一方,即便有偏于凡人一方者,身上也会带着妖族的某些特征,而宫蕊晨却有一副标准的凡人长相。所以,我想她一定是宫云的母亲。”
这次,白玉也不得不佩服谢晚萧了,谢晚萧在她心中的那个花 花 公 子形象,开始渐渐变化。楚随天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赞叹:“谢大哥可真是聪明,我就是拍马也追不上你。”白玉哼了一声:“拍马?是拍马屁吧。”楚随天冲她嘿嘿一笑:“小玉,你可真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白玉脸色一红,不知他为何说出这种话来,却不想他紧接着说:“我对谢大哥说的那叫大实话,对你说的这句才叫拍马屁呢!”气得她直咬牙,恨不得一巴掌打飞了他。
谢晚萧看着二人,脸上保持着那象征平和与幸福的笑容,突然插口:“随天,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之所以不能使用七神的力量,也不能与他们心意相通,会不会与你体内的解离仙术之力有关?要知道,解离仙人是与雨神和七神斗法了数百年的敌人,他的力量一定不会允许七神与它共存,所以我想,也许是解离之力抑制了他们,使他们不能与你真正合为一体。”
楚随天与白玉面面相觑,想了半天后,白玉先点了点头:“我觉得谢大哥说得对。谢大哥,如果小天放弃了解离之力,是不是就可以……”
楚随天一咧嘴:“放弃?你以为那是一支枪、一把刀、一件铠甲吗?那是看不见的力量,它已经深入到我全身各处,和我合为一体,你说怎么放弃?”
谢晚萧摇了摇头:“就算有放弃的方法,也不应放弃。其实你应该感到幸运才对,正是因为你拥有解离之力,才没有受到七神的影响而改变自己。”
楚随天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神的力量高于一切。”谢晚萧缓缓说道,“所谓的神之凭依,就是神寄于其上修炼法力以达到上升神界目的的肉身容器。然而不论是谁,都不可能拥有高过神的力量,所以一旦被神进入身体,自己的思想、个性等等,都会慢慢受到神力的影响,而渐渐与神接近,最后,甚至会变得与原来的自己截然不同。”
楚随天一吐舌头:“老楚我现在挺好的,可不想被这些个神搞成疯子。”白玉也不无担心地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将神赶出体内呢?”
谢晚萧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解离之力或许是一种方法,就像现在的随天。”
楚随天嘿嘿一笑:“算了,不想这事,反正我体内到底有没有七个神,现在谁也说不准。也许是谢大哥猜错了也说不定。”谢晚萧缓缓点头:“是啊。似你这种情况,恐怕谁也没见过,你到底是不是神之凭依,谁也无法下断言。”
正说着,小浪已推开窗子跳了进来,愣了一下,问:“人呢?这么快就散席了?”白玉窗外正是客栈的内院,小浪和小婵在其中却不知道外面的变化。白玉向小浪讲清后,小浪却笑了起来:“那正好啊,师父,这下你只能留下来陪我了。”谢晚萧一笑:“锁城难道还锁得住小婵吗?”小浪闻言,脸上立时露出失望的表情。
白玉却摇起了头:“和平大哥在一起时,我听崔姐姐她们聊过九幽的城防,说不论是从天上还是地下,即便是平大哥那样的人物,也无法随便进出。我想,谢大哥恐怕只能在这里等到解禁了。”
“我明白了。”谢晚萧若有所思,“我来时远远便见到九幽城上空有数十只妖兽在盘旋,果然是内行厂用来保卫九幽城的守军。它们虽拦不住小婵,但小婵若要强行离去,必有一场恶战……算了,还是在这里乖乖等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小浪欢呼一声,显然极是高兴,一蹦一跳地顺窗跳出,找他娘去玩了。
“谢大哥,你能不能猜猜,九幽城中出了什么事?”白玉突然向谢晚萧发问。先前的对话,已让她觉得谢晚萧是一个睿智的人,至少在他们中间,他是惟一一个比别人更能看清一切的人。
“我并不了解这里。”谢晚萧笑了笑,笑容是他永远的伙伴,几乎在任何时候,都不会离开他。“但如果只是猜猜的话,我会认为是内行厂出了事。有可能是高 官遇害,为了不让凶手逃之夭夭,他们才行此非常手段。其它的……我暂时想不到。”
“很有可能。”白玉缓缓点头,同时在心中感慨:为什么直到谢晚萧将这可能说出来,自己才想到呢?给出这样的答案似乎并不困难,但她在听到之前,却根本没能想得出。
像是看透了白玉的想法一样,谢晚萧接着说:“但猜测只是猜测,看起来似乎是那么回事,但却可能和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说着,他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皱起眉头:“刺杀之类的事,又似乎不大可能――一个连城防都做得如此严密的组织,怎么会不知有效地保护自己的首脑?我忽然有种感觉,可能是内行厂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也许……”
“也许什么?”楚随天急着问。
“只是也许……”谢晚萧神色凝重,“内行厂真实的头目应该并不在这里吧?他应该陪在人间的皇帝身边,对不对?”见白玉和楚随天都点头后,他接着说:“那么是谁主持这里的一切?又是谁负责联络那位真正的头目?如果掌握了实权的人,想要摆脱遥远那方的无形控制……”
“你是说……”白玉瞪大了眼睛,楚随天却一头雾水,愣愣地看着白玉,听她说道:“内行署的档头背叛了他们的督主刘瑾?”
“只是也许。”谢晚萧轻轻点头。
“全乱了,全乱了!”外面传来关三刀的大呼小叫,随后,房门被一下推开,关三刀一边叫一边跑了进来,罗刹枪的其他人被这叫声吸引,纷纷离开 房间奔了过来,其他一些住客,也好奇地跟了过来,打算听听是怎么回事。关三刀一屁股坐在屋内的椅子上,不住地喘长气,楚随天给了他一拳:“什么全乱了?快说啊!”
“我和人群一起挤过去,想看看出了什么事,却发现一队队的厂卫正全副武装地在城里搜什么人,等到了纵横塔一看,你猜怎么着?他们竟然在悬赏捉拿内行厂自己的人!武试处的主管龙巽还有不少他们的部下,都在捉拿之列。说是他们背叛了内行厂。”
“果然!”楚随天看着谢晚萧,低声说了一句。“谢大哥,你完全猜对了。”
关三刀的声音极大,屋内屋外的人都听了个清楚,立时纷纷议论起来,谢晚萧一指屋门,向楚随天使了个眼色,楚随天还未动,白玉已急忙将自己队伍的人拉进屋内,将门关上。谢晚萧皱眉道:“依我看,只怕受追捕的不是叛徒,追捕他们的才是真正造反作乱的人。”
殷千雪惊讶地张着嘴,还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宫云的脸色却先变了:“你的意思是,内行署的人背叛了内行厂,要将九幽城据为己有?”
殷千雪慌张地望向谢晚萧,见他点头后,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柔声哭泣起来:“这么说……这么说我回不了人间了?”
一旁的沈翠袖,脸上微微露出有些得意的神色,假装惋惜地说:“那是一定了。内行署要自立为王,自然要和人间断绝一切联系,看来咱们只能在这里待到死,永远没有重回人间的希望了。”
殷千雪听了这话,立时大哭起来。宫云不悦地看了沈翠袖一眼,拉起殷千雪,轻声地安慰着,只说将来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他重回人间,殷千雪一边流泪,一边哽咽着感谢。
“恐怕要有一场大乱了。”谢晚萧不无担忧地说,“内行厂的督主一定会不对此放任不理,那些被悬赏捉拿的人,也一定是忠于其主的人,他们不会任由内行署的头目占据九幽城。战争看来在所难免。”
谢晚萧身为九幽人,这场****根本影响不到他的生活,他的担忧,纯是为了在场的这些人间凡人。每个想通了这点的人,不由都有些感动,对谢晚萧好感顿生。
如果说有人因锁城而感到高兴,那么除了心中带着复杂感情的沈翠袖外,就是宫蕊晨了。内行署的举措,无疑让她有了与儿子一直待在一起的借口,而不必再局限于那个十日之约。她甚至期盼着城禁永远不要解除,就这样让她与心爱的儿子朝夕相处,直到老死。为此,她期望那个龙巽和他的部下永远不要被内行署的头目捉住,但也不要很快地成功反击。
与之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听到屋内吵闹而跃窗入内的小浪,他清楚地知道了发生在外面的一切后,心中生出的却是喜悦之情,因为对他来说,城禁不解,师父和娘就不会离开自己。
“有两种可能。”谢晚萧说,“一是内行厂的督主在那龙巽帮助下扫平作乱一党,二是九幽城永远被其新主占据。第一种情况下,一切如常,第二种情况下,恐怕所有人就都没有回人间的希望了。那时,恐怕心怀思乡之情的九幽豪杰们,会拼死反抗新主的统治,新主恐怕很难有镇压的力量,九幽城将乱成一团。由此可见,这位新主并没有什么远见。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大胆的家伙是得到了九幽中某一国的支持,才敢反叛内行厂,绝了自己重回人间的路。那样的话,他很可能会借妖国的力量,镇压反抗的豪杰,或是借妖国的财力,拉拢众豪杰。”
其他人纷纷点头并开始思考谢晚萧的话时,余清虹却开了口:“谢先生,如果你是那位作乱者、那位九幽城的新主,你会怎么办?”
谢晚萧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仿佛要洞察她灵魂最深处的一切。他的目光温柔明亮,如同春日草原上轻抚大地的阳光,明媚得令人心醉,但照在余清虹的脸上,却不能将这块万年不化的冻土温暖。反是一旁的沈翠袖,完全被这种目光所迷惑,痴痴地望着谢晚萧。
“余姑娘为什么这样问?”谢晚萧的声音也充满了魅力――至少在沈翠袖看来是如此。
“谢先生比我们更聪明。我觉得,作乱者也一定不是泛泛之辈。知道他会如何对付我们,是当前最重要的事。”余清虹的声音总是冷淡无味的,沈翠袖听了,忽然有些动气。在她看来,不论是谁都不应用这种口气和谢晚萧说话。
“如果是我……”谢晚萧脸上露出招牌式的淡淡笑意,“一定会尽量让一切维持不变,然后想办法让所有九幽城的豪杰成为自己手下的一支力量。对于那些喜欢九幽的人,可以用名与利去拉拢,对于那些一心想回人间的人,可以用谎言去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