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苏聃一声惊呼,抢身上前,将袁锺抱了过来,余下众人凝神戒备,生怕五人再次出手。
“师兄…我…我…”袁锺遭此重击,已是奄奄一息,五人合力的一击非同小可,比之之前黄泉所施展黄泉颤抖之术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他之前曾受到黄泉颤抖之术,又恰巧在仙岛受了治疗,只怕这一击之下,便已命丧九泉。
“别说话了,师弟。”苏聃将他抱在胸口,眼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当下双眼泛出泪光。
“师兄…我不想活了…我杀了琼儿和小猫…我不想活了。”袁锺双目一湿,想起雪清琼与小猫之死,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
“你说什么!”听到这消息,所有人都惊呆了,雪清瑶似乎没有听得真切,急忙俯下身来,凑到他跟前厉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呜呜,我杀了琼儿和小猫。”袁锺痛哭道。
“你说什么?这怎么会?琼儿不是在…”这消息对她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雪清瑶仍是不敢相信,
突然之间,她似乎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又问道:“你是说琼儿和小猫也跟了过来?”
见袁锺点了点头,雪清瑶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差点就要昏死了过去,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又说道:“不,这不可能,你说你杀了她们,那她们的尸首在何处?”
袁锺抬起虚弱的手指了指后院,哭着对雪清瑶道:“雪姑娘,是我杀了她们,你杀了我吧,快杀了我替她们报仇。”
“杀了你?”雪清瑶冷眼看着他,脸上阴沉的要命,她对着袁锺喊道:“杀了你,琼儿能活过来吗!”
她再也控制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哼!好小子,受了我们合力一击,竟然还没死,果然是命大,嘿嘿,不过现在你们也别着急,一会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死!”矮个子楚江王阴沉沉地笑道。
“呵呵,楚江王这话说得未免太大了,莫非你们连我也要杀了?”
楚江王话音未落,殿外一道笑声传来,透过层层迷雾,清楚得传到了众人的耳中。
“谁?何人到此?”楚江王面色一变,厉声问道。
几声脚步声传来,迷雾之中走出一位翩翩公子,一袭白色长衫,腰间别着一把宝剑,手中折扇轻摇,端得是无比潇洒。
待看清楚那人面容,更是惊为天人,但见他生得丰神俊朗,皓齿朱唇,俊俏非凡,单从相貌而言,场中诸人无一能与之相比。
他脚步不紧不慢,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慢慢踱进殿中,行走之间,不染丝毫风尘。
众人正诧异间,雪清瑶看清楚来人,更是哭得泣不成声,她起身扑到来人怀中,将头埋入他胸口,哭了良久,终于哽咽道:“爹,琼儿她…”
话到嘴边,那个死字却是无法说出,她这一声呼唤,众人登时明白了来人身份,只是从这相貌上看,只把二人当作了兄妹,哪曾料到,这人竟会是雪家族长雪苍云。
雪苍云将手中折扇收起,轻轻拍了拍雪清瑶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原来是雪家族长,真是久仰久仰。”楚江王弄清来人身份,冷哼一声,言语间不冷不热。
雪苍云并未理会,只是细细安慰着雪清瑶,过得片刻,雪清瑶终是止住了泪水,从他怀中起来,仍是红着眼睛,站在一旁。
五殿殿主知他来头甚大,五双眼睛齐齐盯着他,神态间却是异常小心,各自运功戒备着。
而黑白无常二人,更是后退了几步,悄悄躲在了五殿殿主身后。
就在此时,听得后院中一阵异响,两道身影从后院中走了进来,却是一男一女,怀中皆抱着一人。
那女子身材娇小,一身白色劲装,生得娇小玲珑,身后跟着一位马脸汉子,高大无比,尤其是他那张大长脸,让人印象深刻。二人怀中抱着正是雪清琼与小猫的尸体。
“琼儿!”雪清瑶惊呼一声,急忙冲过去接过雪清琼的尸体,但见雪清琼胸口心窝处一片血迹已然凝固,触手间浑身冰冷,已然死去多时。
雪清瑶自小便对这个妹妹疼爱无比,如今见了她的尸体,已然哭成了泪人,她紧紧将雪清琼抱在怀中,又抬眼望向雪苍云,眼神中满是无助。
“臭小子!我宰了你!”雪苍云见了女儿尸体,面色一变,便是他再有涵养,也已忍不住心中怒火,抬手向着袁锺一掌打去,势必要将袁锺击于掌下。
“前辈!”杜忠霖等人见状,慌忙拦在袁锺身前,一个个急忙说道:“事出有因,还清前辈息怒。”
“杀人偿命,天理循环,我本就该死,你们不必为我求情,是我错手杀了琼儿,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袁锺强撑着身子要站起来,却因有伤在身,虚弱无比,又倒了下去,他望着雪苍云,目光黯淡,已然存了必死之心。
“师弟,不要说了。”苏聃一把扶住他,连忙止住他说下去,望向雪苍云道:“前辈,我师弟乃是受奸人所害,才错手杀了琼儿姑娘,我代他向你赔罪,前辈若是责怪下来,我愿代替我师弟受死。”
“哼!想死,可没这么容易!”雪苍云冷哼一声,忍住心头怒火,将手放下,对着那一男一女说道:“将这臭小子押回族中,我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消我心头之恨!”
马脸汉子把小猫尸体放入虎迟手中,走了过去,一手推开苏聃,单手把袁锺提了起来,将他押在身后。
“前辈!”苏聃大急,连忙扑了过去,跪在雪苍云跟前哀求道:“前辈若是要杀,便杀我好了,我愿意代替我师弟受死,恳请前辈放了我师弟。”
雪苍云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走到雪清瑶跟前,温柔说道:“瑶儿,咱们回去吧。”
娇小女子连忙走了过来,接过雪清琼尸体,转身便要离开,浑然忘了还有五殿殿主在场。
“慢着!”秦广王大喝一声,止住众人,又指着袁锺说道:“这小子杀了我们黄泉宗主,岂容你说带走便带走。”言下之意,丝毫不惧雪苍云。
雪苍云停下脚步,又转了过来,目光一一扫过五人,随即说道:“阁下之意,是要将这小子留下?”
“没错!他与我地府有血海深仇,你们不可以带走。”
“地府又当如何,莫非我雪家怕了你不成?”雪苍云冷言道。
“那便休怪我等不客气了。”秦广王强压心中怒火,浑然不惧,雪苍云虽然功力已到了玄灵之境,然而凭五人之力,也不是没有一战的可能。
“既然如此,便请赐教。”雪苍云将双手背于身后,傲然道。
五殿阎罗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再迟疑,齐齐运起全身功力,手捏法决,五道强劲黑气从指尖射出,又汇聚成一块,向着雪苍云疾射而去。
众人只觉得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袭来,劲风之强,让人不敢直视。
雪苍云依旧背负双手,仿佛视若无睹,待那黑气冲到跟前,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寒芒闪现,黑气顷刻间便已消失于无形,而反观雪苍云,仍是纹丝不动,依然是之前那般模样,在场诸人竟无一人看清他是何时出手。
雪苍云一手镇住五人,抬手将折扇打开,看向地府诸人道:“如何?”
“哼!我等技不如人,自是无话可说,只是来日我地府中人自会有人为我等讨回公道。”秦广王虽然心中不服,但眼下势比人强,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放下狠话。
雪苍云不再多言,领着众人齐齐走出大殿,扬长而去。
五殿殿主面面相觑,无人开口说话,一旁的黑白无常更是不敢多言,过了良久,五官王长叹一口气道:“唉,自黄泉宗主死后,我魂炼宗实力大减,如今也只有认栽了。”
宋帝王跟着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沮丧,只得吩咐黑白无常二人清点一下弟子损失,过得片刻,又得到黑白无常回报,说孟婆已然身死。
“阎罗,孟婆乃是鬼王乳娘,此番死在你殿中,鬼王那里,怕是不好交待。”闻得孟婆死讯,秦广王将目光看向阎罗王道,一番话,直吓得阎罗王冷汗漓漓。
“哼!阎罗!都是你做的好事,背着我等行这偷鸡摸狗之事,如今可好,赔了夫人又折兵,怕是连我等都要受牵连了。”楚江王言语中满是愤恨。
“这这…唉…”阎罗王被说得哑口无言,正要辩解,待看到几人目光,不由得将话又咽了回去,心中却是暗道:“我阎罗殿一向隐秘,这些人究竟是如何找到的?而为何四位殿主又恰巧出现,想来定是有人向他们通风报信。”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将目光看向殿中的黑白无常二人。
“阎罗,事到如今,你竟还存了这等心思,若非我等及时赶到,只怕连你也要命丧于此。”五官王心思敏捷,已然猜出他心中所想。
“是是,都是我不好。”阎罗苦笑一声,连声应和。
宋帝王沉吟了一阵,提议道:“为今之计,恐怕也只能去求一求九幽宗主,只盼他在鬼王面前说些好话,助我等渡过此劫。九幽宗主与黄泉宗主一向交好,若是我等苦苦相求,想比他会施以援手,眼下咱们魂炼宗势单力孤,我等身为五殿殿主,可别再存了私心了。”
“嗯,看来也只有如此了。”秦广王长叹口气,接着道:“阎罗你有伤在身,又是犯事之人,我看你便留在殿中修养,就咱们四人去找九幽宗主去吧。”其余三人点点头,再也不看阎罗一眼,齐齐飘出殿外,顷刻间消失于雾霭之中。
“阎罗殿主,你好生修养,我兄弟便不打扰了,我二人为你守护这阎罗殿,你大可放心疗伤去吧。”黑白无常连忙拱手道。
“如此,便有劳二位了,事情已了,二位还是去后院歇息去吧。”阎罗王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形,目光中闪烁不定。
“弟弟,你说那阎罗王是不是怀疑我们了?”黑白无常回到房间,将房门关紧,黑无常小声说道。
“哼!即便他怀疑,又能如何?他已是没了牙的老虎。”白无常露出阴险的笑容,又接着道:“区区一殿殿主之位,就想把我打发,也太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