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黄宜,叶飞卿满脸喜色。
叶飞卿道:“黄少侠,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黄宜于是从突围出去开始说起,如何遇到了张大路,到了张大路家中,得知八年前余谦华迫害张大路一家之事。在哪里遇到了施常珍,打败了牛宏武,金禅大师忽然出现,怎样与施常珍争辩起来,带着牛宏武去渡化。自己从张麻子口中得知顾叶二人被抓,问清铁网帮的所在,于是赶来相救。至于扎木筏这一节无足轻重,也就略过不提。
叶飞卿和顾星平听了后,都不禁心中感激。
叶飞卿道:“星平,我就说黄宜会来的。你看你,这么不相信人?”
顾星平脸上又是吃惊,又是窘迫。道:“我……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人啦?”
叶飞卿道:“你不承认也只好由得你了,这回你总该相信,我的考虑是不会错的了。”
顾星平明知是叶飞卿在理,偏就不肯服输。道:“来了又怎样?黄宜又打不开这寒铁柱,我们照样出不去。”
黄宜看了看那两间铁屋子,是以半抱粗细的寒铁柱架成的,每两根铁柱之间相隔小半尺,身子无法挤过去。而且顾星平和叶飞卿的手上脚上都扣着铁链,铁链的另一端嵌到石壁上。若不打开铁链,就算没有铁柱围着,也无法出得来。
铁屋中间有一道大铁门,门上上着一把大铁锁。要是能打开铁锁,再想法子去掉铁链,就可救他们出来。
黄宜走到铁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运起平生之力,拉住铁锁使劲撬。尽管黄宜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次次地运劲撬,挣得手臂酸痛。那铁锁就像天生箍死了一般,没有丝毫的松动。
顾星平道:“黄兄弟,这铁锁你是撬不开的。不要白费力气啦,你快走吧。”
黄宜歇了口气。道:“我不走,顾前辈,我要救你们出去。”
顾星平道:“哎!你有这份心意,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但是你救不了我们,你快走吧。”
黄宜道:“不救出你们去,我绝不会走。我不信打不开这铁锁。”他歇了歇,又运劲去撬,他拉着锁身,脚蹬着铁门,将全身的力量都用了起来,可是那铁锁又怎能移动一分一毫。
顾星平和叶飞卿见他挣得脸上冒汗,这样撬下去,非但没有丝毫效用,还会损伤自身。
顾星平道:“黄兄弟,你停手,你快停手。”
黄宜道:“我要撬开铁锁,救你们出来。”黄宜拉着铁锁,一次次运劲去掰。
顾星平脸色一变。道:“你这样做,叫我们于心何安?”叶飞卿道:“你这样撬下去,非但撬不开锁,还将损伤你自身。你停手,我们另想法子。”
黄宜接连撬了数次,直累得满头大汗,几近脱力,可铁锁纹丝不动。他倚着铁柱坐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顾星平和叶飞卿都不禁大为动容,顾星平更是羞愧难当。心想:“我总不相信他会来,我那样怀疑他,他却那样卖力的撬锁。他是个信守正义的人,我真不该怀疑他的。”
顾星平道:“黄兄弟,要打开铁锁并不难,只要拿到钥匙。”
黄宜道:“钥匙在哪里?”
顾星平道:“钥匙在余谦华的手上。”黄宜道:“我去找他拿。”
顾星平道:“你别冲动。当天我们夫妇联手,也敌不过余谦华,我绝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我们夫妇尚且斗他不过,你恐怕很难讨得到了便宜。”
黄宜傲气填胸。道:“我去跟他拼了!”顾星平忙道:“你快站住,你听我说。我们还有办法,不用拼命。”
叶飞卿道:“黄少侠,我们只求能脱困,却绝不愿意拉你卷进这场漩涡。你要是为救我们去和余谦华拼命,就算你能杀了他,我们也不会领你的情。因为我们不愿意看到你变成杀人恶魔。”
黄宜听她这话中满含着敦敦教导之意,除了师傅之外,可从来没第二个人这般教导自己,不觉心头一热。道:“是,叶前辈,晚辈鲁莽了。晚辈再想其他办法。”
黄宜坐在铁柱下,沉思起来。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突听顾星平道:“飞卿,眼下有一件事我不太能决定,你来帮我拿拿主意,好不好?”
黄宜心想:“顾前辈莫非又要叫我离去吗?”他一时不敢确定,也就没有说话。
叶飞卿道:“什么事?你说嘛。”
顾星平犹豫了一会。道:“黄少侠为救我夫妇二人,几经周折,始终还是赶来,可见他是个十分仗义的好汉。”
黄宜道:“前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再说当天叶前辈肯让小艇给晚辈,晚辈感恩不尽,这番前来相救,不过是报答叶前辈当天的恩情。”
叶飞卿道:“什么恩不恩的,就不说了,我们能和你能相遇相识,总算缘份不浅。”
黄宜只觉得叶飞卿的话都很有道理,不便违拗。道:“是,叶前辈。”
叶飞卿道:“星平,你什么事拿不定主意,难道和黄少侠有关吗?”黄宜脱口而出:“和我有关?”
只听顾星平道:“飞卿,咱们这么多年来,还从没收过一个徒弟。等我们收山了,侠盗这一行恐怕从此凋落下去,后继无人。”
叶飞卿道:“是啊,恐怕要后继无人,你的意思是……?”
顾星平接着说道:“侠盗侠盗,为什么是侠在前,盗在后。黄少侠,你知道吗?”
黄宜道:“这个……晚辈从来没有想过。”
顾星平道:“做侠盗的首先得是侠士,然后才是盗。侠义才是本质,盗是迫不得已。要是缺乏侠义之心,只管盗窃,那就是盗贼而非侠盗。老夫行走江湖以来,一直不敢忘记侠盗的真正意义,总是一直记住侠在先,盗在后。可以不做强盗,但豪侠的品质却绝对不能丢。”
黄宜道:“是,前辈几十年来初心不改,真不容易。”
顾星平道:“黄少侠,我想把侠盗的衣钵传给你。”
黄宜吃了一惊,从地上跳了起来。道:“这……这……顾前辈,晚辈本领低微,不是做侠盗的料啊。”
顾星平道:“武功低微可以学嘛。况且你武功根底并不差,只要肯学,不出几年就可出师。”
黄宜心道:“他是侠盗,他传我衣钵,那是要我做侠盗吗?”黄宜道:“顾前辈,晚辈不材,已拜入八卦门门下,汪远洋便是家师,实不便再改投别派。”
顾星平愣愣神。道:“八卦门?这么说,你是瞧不起我这个侠盗啦?”
黄宜道:“不!顾前辈不要误会。顾前辈的为人晚辈十分佩服,绝不敢有轻视之意。”
顾星平道:“哼!你为何又不肯承我衣钵?你既不肯承我侠盗衣钵,我便不要你救。”
黄宜哭笑不得。心道:“这不是蛮不讲理了吗?哎呀!顾前辈关了两天,脑筋给关糊涂啦。非得尽快救他出去不可,再关下去,那可不得了!”
叶飞卿道:“星平,你要我帮你拿主意的就是这事吧?哎!你这说的叫什么道理?自来收徒传艺,那得是两得其便,两厢情愿,哪有徒弟不愿意,强行收人做徒弟的?”
顾星平道:“他不传承我的衣钵,就学不会我的轻功,就偷不出钥匙来,那又怎能救得我们出去?”
黄宜心道:“原来顾前辈并不糊涂,要我答应承他衣钵,学他的轻功,好去偷盗钥匙来救他们。可是我……我既已拜入八卦门门下,又怎能不得师傅准予便随意改投别派?此等不忠之事,我要是做出来,今后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去面对天下英雄的悠悠之口?”
黄宜心知顾星平并不糊涂,可是左右为难。
忽听叶飞卿说道:“星平,就不能变通一下吗?”
顾星平道:“变通不了,怎么变通。”
叶飞卿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只传黄宜轻功和盗术,他却不必拜你为师,也不必传承你的衣钵,这样他就不为难了。黄宜学了你的轻功和盗术后,去偷出钥匙来救我们出去。我们出去后,再觅侠盗这一行的传人,他既不为难,而我们又能得救。你们觉得这法子可行?”
顾星平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只传功而不拜师,以后再觅传人,也只能这样了。”心中却不免有些失落,暗想:“能让老夫看得上眼的传人可没几个,黄宜原是个很好的苗子,偏偏八卦门已先老夫一步,这小子又讲什么忠于师门,不肯改投别派。哼!我去把八卦门灭了,他连师门都没有了,又忠于什么?哈哈,妙极!”随即满脸堆笑。道:“黄宜,来,我先传你轻功。”
黄宜踌躇道:“我……我不学了。”
顾星平固是大吃一惊,叶飞卿也吃惊不小。两人万万没有想到,黄宜居然不学。顾星平双手抱头,手上的铁链呛啷呛啷响个不停。大喝道:“气死老子啦,二十多年前,武林中人提到老子的名字,哪个不是心惊胆战,又佩服又害怕。想拜老子为师的一大堆,他们排着长队挤破头,想学老子的轻功和盗术。嘿嘿,你这王八蛋,糊涂虫,老子白教你学,你居然还不学?”
叶飞卿道:“你省点力气,少骂两句成不成?”
顾星平道:“我难道说得不对?”
叶飞卿不理会,问黄宜道:“你为什么不学?”
黄宜道:“我学了顾前辈的盗术和轻功,却又不拜他为师。他费劲教我学武,什么也得不到,到头来还得重新寻觅传人。他太吃亏,却让我白捡便宜。这个……这个我不能白捡便宜,我不能学。”
顾星平双眼一瞪。道:“这便宜我让你白捡,你不必愧疚,哈哈,我是心甘情愿让你捡便宜的。”
黄宜见他时而大笑,时而大怒。只道他被关了两天后,脑筋有点失常。寻思着得尽快去偷钥匙来,救他出去。退了两步。道:“顾前辈,叶前辈,你们在此稍待。”说完,转过身,往外走去。
顾星顾喝道:“站住!你去哪里?”
黄宜道:“我去偷钥匙,偷不成我就抢。”
顾星平道:“你不学我的轻功,根本不是余谦华的对手,还偷什么?”
黄宜道:“偷不成我就给他耍赖。”
顾星平道:“他会打死你。”
黄宜傲气上冲。道:“死就死!有什么好害怕的?”
顾星平大拇指一竖。道:“好!有种!你为了不捡便宜,宁愿给余谦华打死,也不愿学我的轻功。虽然蠢得厉害,但这份傲骨却也稀世罕见!有趣!嘿嘿,哈哈!”
黄宜见他平常镇定自若,处变不惊。这时却一会儿笑,一会儿怒。与他武林怪杰的身份相去甚远,简直一点也不符合。心中越加着急,再不把他放出去,多关一两天,他只怕要发疯。
叶飞卿眉头深锁,心中暗叫糟糕。心想丈夫一生漂流浪荡惯了,突然间被关他适应不过来,这才两天,他就心智糊涂了。
却听顾星平高声说道:“老夫走遍大江南北,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识过。武林中那些人自我标榜,什么江南大侠,又什么剑侠、仙侠,那都是沽名钓誉、胡说八道。嘿嘿,你这娃娃,倒让老夫眼前一亮。”
黄宜听他越说越不着边际。道:“顾前辈,我知道你给关得苦了,我这就去偷钥匙来,救你出去。”
顾星平道:“什么苦?老夫逍遥快活了大半生,老天都在嫉妒,正巧余谦华作美,老夫随他来这里小住数日,那是为了修身养性。你以为我在吃苦?你这小鬼,你简直胡说八道。要不是看在你不辞辛劳,赶来拜望我的份上,我一把拧下你的脑袋。你给我站住!哪里也不许去。”
黄宜道:“前辈大吹法螺,要是少了听众,那变成自吹自擂,也太没意思了。好好!晚辈便留下来,听前辈吹牛。”
顾星平双眼一翻。道:“我吹牛!你认为我是在吹牛?岂有此理?简直要气死我。”
叶飞卿向黄宜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刺激顾星平,免得他一发不可收拾,要是真疯了,那可糟糕。
黄宜站到铁柱下,不再搭腔。
顾星平叨念了一会儿。忽又说道:“小子,我刚才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你听到了吗?”
黄宜向叶飞卿看了看,是在征询她的意思,要不要回答顾星平的话。叶飞卿道:“哪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响,你是听错了。”
顾星平道:“胡说八道,老夫岂能连这点声响也听不出来。”转头道:“黄宜,据老夫听来,这铁屋后面的石壁上,必有一条大蛇。你去抓来,炖成蛇羹给我尝尝。余谦华这老贼想饿死老子,老子可不能上他的当。”
黄宜凝神听去,果然听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动。道:“前辈,你稍等,我这就去抓来。”
黄宜绕过铁屋,来到山岩下,只见那是一块光滑整洁的石壁,高五丈有余。想必是常年受雨水冲洗,磨出来的石壁。那大石壁上,连草藤也看不到一根,根本没有着手的地方。可是那窸窸窣窣声音越来越响,肯定上面有蛇,顾星平和叶飞卿已两天没有吃饭,再不吃当真会饿死,爬上去把蛇抓来再说。
黄宜伸手往石壁上趴去,脚下使劲一蹬,跃起丈余,劲力已竭,他忙伸手抓出。可石壁上没有草藤,滑得像镜面,抓无可抓,滑溜溜摔了下来。
黄宜幸好皮粗肉厚,这一摔并没受伤。顾星平道:“你演什么把戏?是不想去抓蛇,还是不敢啊?”
黄宜一股恼意冲上心头。道:“我演戏?你自己来看看,这石壁有五丈多高,光滑如镜,没有抓手处。我是爬不上去,摔下来的。你这老……我不跟你计较。”
顾星平道:“怎么不跟我计较啦?你想骂我老混蛋、老糊涂、老杂种是不是?想骂就骂,爽爽快快的骂出来。我在铁牢里看不到外边的情境,倒是我错怪你了。”
黄宜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再生气。叶飞卿眉头紧锁,暗暗地垂下泪来,顾星平的种种表现实在异乎寻常,她忽然感到这个相伴多年的丈夫有点陌生了。
顾星平又道:“黄少侠,摔了一次,就不敢上啦?哎!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一次就摔怕啦。”
黄宜道:“我在想办法怎么爬上去。谁说我怕了?你要是本事大,你出来爬上去我看看。”
顾星平道:“嘿嘿,爬?黄少侠呀,也亏你想得到,居然是爬上去。”
黄宜怒道:“你能飞上去吗?那石壁五丈多高。”
顾星平道:“五丈多还不能算高,飞不上去,你就不能游上去吗?”
黄宜道:“游上去,这是石壁,这不是水。”
顾星平道:“我知道那是石壁,你不用气馁。你想想壁虎在墙壁上游走之时,是不是从来没摔下来过。”
黄宜心道:“壁虎游墙?果然没有摔下来过。”道:“壁虎有四只脚,抓得稳,我可没有。”
顾星平道:“你有四肢,两手两脚都用上,不就是四只脚了?”
黄宜又道:“可这也不成啊,石壁太滑,没有抓手,一样要落下来。”
顾星平道:“这倒说得也是。不过我还想到了一个办法。”
黄宜道:“你想到什么办法啦,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找梯子或者绳索来,然后吊上去。”
顾星平道:“哪能这么麻烦。你纵跃之前,先深吸十口气,然后将十口气全部呼出,你的身子就变得轻松许多。”
黄宜心想:“他说的法子倒也合理。”
只听顾星平又道:“百念具弃,意守丹田,舌抵上鄂。丹田浮动,有气上升,散之于奇经八脉,如此反复十次。”
黄宜照着运行了十次,真气散于诸脉,再睁开眼来,果觉神清气爽,身体飘逸,轻如飞燕,当真说不出的畅美。
顾星平又道:“你一次跃上石壁后,中途记得补劲,待第一次劲力将竭时补上后劲。到了石壁上,不可直接往上爬,得像壁虎游墙,曲折环转,四肢并用,中间记得补劲,才能爬得上去。”
黄宜心想:“不妨照他说的试一次。”黄宜闭上双眼,深吸了十口气,再睁眼里,全身轻盈,如在云端,灵台清明,当真说不出的畅快。提气一纵,如箭离弦,向石壁上急跃上去。到了中途,随即提一口气在胸间,第一股劲力将要衰竭,立即提气,足尖在石壁上轻轻一点,果然不再坠落,他立即改换了方位,向左侧跃出,双手双脚同是舞动起来,如苍鹰游云,又似蛟龙戏水。如此变换了五个方位,补了五次后劲,终于跃过石壁,到达顶峰。
黄宜俯视石壁上,见铁屋子在自己脚下,回思适才纵跃的情状,不由得十分惊讶,又是说不出的欢喜。但听左侧草丛里传来一阵嘶嘶声,黄宜转身一看,一条六尺来长的全身青郁郁的大蛇正匍匐于草窟窿里,向前急奔。
黄宜道:“果然有蛇,顾前辈耳力真好。”提一口气,纵身向前一跃,跃过蛇身,奔到蛇的前头。那蛇遇到阻击,昂起头,吐出信子,向黄宜扑咬过来。
黄宜斜身一让,迅捷出手,揪住蛇的七寸。那蛇横尾巴向黄宜扫来。黄宜踢出一脚,挡住蛇尾,顺势踩住了蛇尾,那蛇仍不停地使劲挣扎。黄宜竟有些制不住。心道:“先拿它下去再说。”到了山壁边,向下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上来的时候容易,可石壁光滑,从这么高的下去,只怕要摔死,可早晚还是要下去的。
黄宜吸了口气。抓住大蛇,纵身一跃,从石壁上滑落,只觉得一颗心在突突、突突的急跳,简直要从腔子里跳出。
眼看距离地面已不到一丈,黄宜双脚在石壁上一蹬,身子在空中顿得一顿,消去了部分下坠之势。很快又向下急坠,落到离地不到六尺时,伸掌往石壁上拍出,借着石壁反弹出来的力道,由下坠之势变为斜向前坠。这时双足已然着地,黄宜斜过身子,往地下滚去,滚了两圈,下坠之势终于完全消除。黄宜一跃而起,抓起青蛇,走到顾星平的铁牢之前。道:“顾前辈,果然如你所料,山峰上真有一条青蛇。”
顾星平哈哈一笑。黄宜以为他又受到刺激,脑筋又开始糊涂。忙道:“前辈,你冷静些,可别有犯糊涂啦。”
顾星平道:“我就说你是块练武的好材料,一点就通。”
黄宜道:“点什么?”
顾星平道:“你能纵上石壁,再从石壁上下来。看来这步月游云功的第一层,你已练成了。”
黄宜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道:“什么?你……你传了什么步月游云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