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什么事呢?她默默想着。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乔云涛来了个电话。没有更新鲜的创意,仍然是一句:“小鱼,我睡不着。”
“数绵羊。”她一本正经地建议。
“小鱼,我累,没力气数。”乔云涛的声音低沉,有些和平日不一样,隐隐有些性感,因而更加的吸引人。
“我睡了。”她没睡,可是在写文。难得今天文思泉涌,停都停不下来。
“我现在过来。”
“我妈坐在门口。”江小鱼很平静地告诉他。妈那一关两人都过不了,别想搅和。
果然听到了他无可奈何的声音:“我发现,我现在全世界都不怕,就只怕你妈了。三天我去找了你六次,阿姨毫不犹豫地骂回我六次,我送的燕窝当垃圾扔,还差点砸着了人。我服了阿姨了,咋就这么有个性呢!”
那时候太自负啊,想着老人半夜三点还等在门口想着把女儿送给他。他满心以为任何事都没了,谁知一切都那么虚幻。田若兰关心的只有女儿而已,一旦女儿被欺负了,立场就会变。
这老人家还真扛上他了,亏得他巧舌如簧,就是没办法憾动老人家脑筋里的那根钢筋。
“下次不要带什么燕窝,带那种比橙子小些,比广柑大些的厚皮桔子来给我妈。”江小鱼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乔云涛突然挂了电话。
江小鱼看着突然断了线的电话微微地惊讶,今天这电话有问题了么,老是无故断线。
正想着,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这么晚敲门?再敲母亲儿子就醒了;这不,林小霞房间里已经传来走动的声音。
江小鱼飞快地跑出去开门。门才开,人就被搂进了熟悉的怀抱,和隐隐地抱怨:“傻瓜。”
“啊?”说她傻瓜?他才是个傻瓜,居然跑到她家门口来打电话。
突然就不再作声,她刚刚还说她已睡觉,而且母亲坐在门口,原来早就穿帮了。
他只是紧紧地抱起她,跑到天台上去吹风,和很久以前一样。只是搂得实在有些紧,在这火热的百天,两天都闷热不堪,觉得彼此的汗水浸淫着彼此。
她静静地看着夜空,面容柔和,恬静美丽,有着浅浅的疏离,但又不致于让他远离。他看着星夜如画,然后把那双细长好看的眼眸紧紧地锁住了她。
无声胜有声,看似无情却有情。
收回目光看着他灿亮如星的眼眸,看到了他的专注。不敢多看一眼,怕一切矜持离她远去,也怕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等关系就此结束。
她突然问出一句:“你接替的是李子平的位置,可他还在市委,有没有为难你?”
李子平,就是赵钱孙李中的李子平,这人都不知道当初怎么混成了副市长。乔云涛一愣,然后一个大大的笑容展露出来:“那小子恨不得把我吃了。”
“这就是我最近为什么这么忙的原因。”乔云涛放开了她。
江小鱼沉默地和他并排站在天台上,看着午夜的繁华,想着里面的物欲横流,不知有多少肮脏在其中。
但同样憧憬明天的美好。
“他在位期间收了开发商大量的好处费,还做帐在公共建设上。如果我不能把这几笔钱找出来,迟早会有帐务问题——而那个替罪羔羊正是我乔云涛。”他灼灼地看着她,“我这段时间好好应付那小子。小鱼,我恨他。誓要把他当年对你的欺负十倍讨还。这事是玄机,也是契机。如果证据确凿,他最大的可能是除党籍,永远无法投身政务,外加若干年的牢狱之灾。”
那样真好。
“或许,你可以从他以前的秘书下手。如果那女孩够正派,一定会掌握大量他的不良信息在手,以便保护自己。”她建议,“再有,找他的政敌,以前的现在的都行。”
他大大地笑了,拥紧了她:“英雄所见略同。处理对付不正之人,就得以旁门歪道胜之。不过小鱼,你怎么能想到这些?”
为了母亲和儿子的生活,她已经多年不管世事了。哪来的这些思谋?
可是她略略地把身子移开了他,从他的怀抱中出来。只是有人常常得寸进尺,以为她跟着他出来看星星,就什么都好了。于是她的身子也不再是自己的,被他搂得那个紧啊!
“我第二本小说写的是悬疑类。”她轻轻解释。那是高挑战,死了她多少脑细胞不说,结果还写得特别不成功,连累母亲儿子差点挨饿,就是那时遇上了杜海岩,非常及时地接济了她。
他灿灿地笑了,温和地和她商量:“小鱼,我们以后就这样交往着吧,我觉得特别好,感觉能和你进行心灵对话。”
和她的感觉一样。江小鱼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好象累了,把头轻轻地靠在他宽阔而有力的背上。
然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是的,她要的就是平等而温馨。她要地就是他看到的是她的心,剥丝抽茧地感受着它的爱与恨,笑与泪,而不仅仅是她曼妙的身子啊!
她说的是:“李子平几乎是流氓出身,思维方式和你不同。不能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她反过来说了。
她想到的仍是他的安危。
乔云涛轻轻地吻着了她柔软的发丝。如果不是那早起来看见身边没人,看见钱包里刚好少了一张机票的钱,心里突然就少了什么似的空空落落,也许她现在仍然被他无意识地欺负着。
“小鱼,我们来日方长。”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