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别人可找了,江小鱼只得打赌沈玉清虽是佳家董事会主席,但不知道她和乔云涛之间的事。
江小鱼把电话拨了过去。
“江小姐,我现在正在上海,正在开会,不太方便接你电话。这样吧,后天下午我会到X市,你到时那佳家董事办公室来,我等你。”沈玉清不仅还记得她,还非常温和地约了她见面。
但听她的口气很乐意帮忙,只是时间上实在卡得紧,万一她不能搞定,可真担搁了。可看来也只能等。
搬了个凳子到阳台上坐着,看着外面除了房子还是房子,每个人都窝在搬不动的水泥钢筋的围墙里面上演千年不变的生老病死。人再出生得如何热闹喜庆,人生征途中依旧波折不断,最后还是寂寞的死去,留下的只是一个悲喜交错的百年故事。
胡思乱想,最后手指无意间压到了温软的唇间。然后若有所思,仰望远空流云,淡淡一笑,眼眸里溜过可爱的狡黠。
他要了她的心,要了她的身,还蓄意折腾她那么久。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离开。
离开他,却只离开了这么一点远。她自然有她的小心思。
远离他,但让他看到。这是在吃桂林米粉的时候,看着他为她给碗筷消毒时匆忙下的决定。
而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她心里其实狠狠地恨着他。现在还是有恨。
千方百计离开他的身边,是知道那样的绑缚不可能得到真正平等深刻的爱情,不会有想象中幸福的婚姻。乔爷爷说得没错,他虽是温润如玉,可就是富家公子,心里头还是富家公子的那副骄傲心肠。一直以来,他替她想的并不够多呀!
留下来只是为了不悔。
打开手机,打开图片,平静地看了一会,江小鱼轻轻地放下手机。
依旧去林小霞的书架里挑书看。宪法年年都有修正,许多条文都已经和七年前不一样,必须全部重修才行。幸而她一直是拿奖学金的好学生,基础牢固,如今再重温这些并不觉得困难。
不过她眼尖地发现母亲有些焦躁,不时地在门口走动。江小鱼最后不得不出来问:“妈,怎么了?”
“妈看你一个人,觉得难受。”田若兰连连叹气。
“妈,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啊!”江小鱼反而笑了。现在处境其实就是和往年一样,只是心里多了牵挂罢了。
“海岩那孩子,妈很想他。”田若兰直摇头,“这孩子虽然不多话,可是实心实意。他在的时候妈多放心啊!要是他妈不那样,小鱼也早就和他在一起了。唉,那样多好。”
“妈,人家海岩都订婚了。”江小鱼把母亲送到房里休息。
“如果他妈妈想通了该多好啊!”田若兰还是叹息,“那样小鱼也不用这么拼命养家糊口了。海岩做军官也挺赚钱,一年的工资拿出一半来也够小鱼随便怎么花了。小鱼,我还是觉得海岩好,要是能在一起,妈什么也不在乎了。”
江小鱼抿了抿唇,母亲终是被生活压得屈服了。这日子,是得有所变化才对。
下午的时候林小霞最新上任的前夫程心鹏找到了她。
“小霞……现在是住在你那儿吧?”那个想HUAN妻的男人问,有些寂寥。
当然是在她这儿。林小霞虽然在家里是个得宠的小女儿,可毕竟那是结婚前,在北方。现在到了南方也就和她江小鱼一样,孤家寡人一个。这夫妻两人都在检察院工作,认识地全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林小霞想与他决绝,不会去找同事,而只会找上江小鱼。
“是的,而且小霞说了,叫我不要理你。”江小鱼没有隐瞒。她搬家了,告诉他和没告诉一个样,反正找不着她们。不过她想找他麻烦:“程心鹏,小霞不正在上班吗?她最多现在就离你三米远,你可以自己看看。”
突然觉得开心。看样子程心鹏对妻子还是舍不得,这样的话他可有受的了。林小霞处理不愉快的方式很特别,她会拼命拼命地说话,让自己没有时间思考,让外人看起来活力四射。程大鹏完全可以看到妻子活得潇洒自在,没男人活得更好。
“小鱼,我想请你帮帮忙,帮我劝劝小霞——这样吧,上班说这些话实在不大方便,我们约个时间。我星期六傍晚来找你,就在你们那个怡红花园的茶餐厅,五点半见。”
看在他这么快这么着急的份上,也为了好友的幸福,江小鱼没有拒绝,只是最后问了句:“程心鹏,房事对男人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非得邪恶地拿自己的妻和人家换,感受一下别人的妻子的味道是什么?
想到这儿她忽然呆了呆,乔云涛那张脸不经意就撞入了脑海。他们同居时,他连手都不会和别的女人碰到。在香山时她亲眼见到他毫不犹豫地把主动送上门的杜海燕避开了,连衣袖都没擦到半分。
该说他实在不像个男人,还是该说他实在太男人了。江小鱼没有再想下去,而是突然间觉得情动意生,情思如泉,赶紧地写文去。果然又是一泻千里。
刚好写得差不多,她离开电脑要休息时。来了电话。
陌生号码,她打开接听。
“江小鱼,我恨你。”传来的是汪雪琴的哭泣声,又很快变了语调,“江小鱼,我不恨你。你帮帮我好不好。求你了,我要死了。帮我呀……”
江小鱼还来不及问为什么,通话已断了线。她想了想,还是拨了回去,仍是服务台的回话:此号码不在服务区内。